第977章 處理善后
還好,沈直華沒耽擱多久便握手離開,詹印在附近轉了會兒徑直走進vip貴賓室。 方晟沒立即出去。 晚上白吉到京都只剩一個航班,所以很不幸,他很可能要跟詹印同機回京。 詹印自然不想別人見到自己在白吉;方晟何嘗情愿?那會讓人立即聯想到徐璃! 兩個跟白吉沒關系的人突兀出現在白吉機場,個中關系真是一言難盡! 捱到提醒登機的廣播響起,方晟遠遠瞄到詹印從vip貴賓室出來走向專用通道,這才不緊不慢排到經濟艙的隊伍里。 本想混在隊伍中快速經過商務艙,不料詹印目光灼灼盯著每個進來的乘客,方晟避無可避,不得不裝出驚喜的樣子,與詹印邊握手邊同時問道: “你怎么在這兒?!” 緊接著方晟很自然地坐到詹印旁邊,先沖空姐說“升艙”,然后笑道:“臨時決定回京看孩子,到瀟南機場路途更遠些,不如從白吉出發了?!?/br> “我是路過這兒跟多年不見的朋友見個面,聊幾句,”詹印雖不象方晟早有準備,畢竟經驗豐富,很自然地一言蔽之隨即扯開話題問,“后來跟郁明有沒有聯系?” “經信委的工作上手很快,情緒嘛就說不清了,這段時間正忙著整上半年數據、檔案之類,不然可以約他到京都喝酒?!?/br> “酒,恐怕暫時喝不成,憑心而論這跤跌得蠻莫名其妙?!?/br> 方晟順著他的語氣嘆道:“為官者有風險啊?!?/br> 此時雖跟詹印見過幾次,都是人多的場合并無太多交流,這回是頭一次單獨相處,方晟格外謹慎。 詹印沉默不語,等乘客全部落座才說:“我跟郁明通過一次電話,說能平安著地有你的功勞?!?/br> 方晟坦率道:“一條船的伙伴,責任搞大了我也逃不掉,另外我的性格也不喜歡落井下石?!?/br> “的確,我聽說過……” 又是長長沉默。 方晟覺得詹印的沉默有種特殊的壓力,好像逼迫你必須講話才能消除心中不安,這真是非常高明的談話方式。 但這個話題再延續下去勢必變成自吹自擂,而且會露出破綻,最佳對策是以沉默對沉默。 呷了兩口咖啡,詹印道:“時不同往昔,大家都得適應再適應,方市長要適應新市委書記,我要適應朝明截然不同的正治經濟環境,都挺難?!?/br> 方晟堅決不碰關于朝明的話題,笑道:“郁明才難呢,從小小的鄞峽走到發達省份省直機關,第一天看數字都發愣,好半天才知道單位不是萬元而是億元?!?/br> “深有同感,數字當然最直觀,很多根深蒂固的理念、思考習慣卻不是一天能扭轉過來的……” 詹印隨即說了兩件秦川省發生的事,與風俗和歧視無關,確實跟沿海省份有天壤之別。 就這樣淡淡地談談說說,飛機很快抵達京都機場,然后各有車子前來迎接不提。 坐在白翎車上,方晟真有股長長松了口氣的感覺。 “是不是感覺人家身上有股殺氣?”白翎笑著問。 “到底在邊疆干過,套路跟咱們不一樣?!?/br> “他的氣質,你、吳郁明、陳皎等等都學不來,也不可能交朋友,我覺得衛君勝之流也不會喜歡?!?/br> “但沈直華卻跟他走到一塊兒,為什么?” 白翎愣了愣,好半晌若有所思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那你覺得我和吳郁明什么關系?” “嗨,總之對于詹印,遠離他,提防他,有必要的話請愛妮婭找找麻煩,讓他沒日子過就行了?!?/br> “朝明這樣的大市,省長對市長并沒有管束能力?!闭缬诘烂髋c自己,單從工作上講直接接觸并不多。 白翎對行政體系不太了解,聳聳肩遂將話題轉到葉韻,說她要比預定時間晚幾天動身,可能是催眠層次太深導致蘇醒后反應重,需要一些輔助恢復手段。 方晟涌起強烈不妥的感覺,道:“她到底是不是出問題了?老實告訴我沒關系,至少得有個思想準備吧?” “都說了深度催眠……” “以前上大學時看過美劇,到達大腦皮層深處的深度催眠使用不當會造成物理傷害的!” “那是影視夸張,事實上咱們所說的深度催眠僅比常規手段稍稍深入一點而已?!卑佐彷p描淡寫說。 “你告訴我,這幾天葉韻的反應重到什么程度?她受過特殊訓練,身體有很強的自愈能力?!?/br> “頭暈、時常嘔吐有暈車的感覺,還有食欲不振,睡得不踏實……” 方晟臉唰地沉下來:“葉韻在香港能跟fbi周旋那么久,過海關時可是好端端的!不管如何,你得交個完完整整的人給我!” “軋——” 車子拖著長長的剎車音停到路邊,白翎也板著臉說:“第一,葉韻是樊偉帶走的,要人你該找他!第二,你自己都承認她受過特殊訓練,基地手段狠一點也是國家安全需要,你有啥理由責怪我?第三,我替你辦事,未必每件事都能辦得十全十美,如果因為當中某件事就挑鼻子豎眼,那我索性撂擔子豈不是更干凈?!” 方晟更惱火,回擊道:“你們早在三灘鎮時就懷疑她,我還配合抓捕呢,后來查得怎樣?不錯,香港那次行動你跟樊偉聯手作戰救了她,不也重創fbi樹了國威么?以拯救的名義對她進行非人道催眠,我覺得不對!” “什么要非人道?魚小婷她們出國執行任務回來都必須接受催眠訊問,”白翎道,“有本事你叫葉韻說出實情!” “她在我身邊沒干過一件壞事,這就是真相!” “說來說去又回到起點……想必魚小婷也警告過,葉韻這樣的特工就是超長期潛伏,根本不在意營頭小利,將來只須完成致命一擊就算成功!” 方晟怒笑:“當年我不過是小小的副縣級,就值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用十多年青春換取不靠譜的未來?” 白翎正色道:“你錯了,方晟!國外大數據已分析出中國未來領導人的起點都從副縣級開始,為此從最基層進行篩選分析,遴選出希望之星加以投資,不就是歐美成熟資本市場的風投嗎?你以為葉韻對他們很重要?其實不,他們有成千上萬個葉韻,只要撞到一兩個就足以收回全部投資!” “老掉牙的理論,我無法認同!” 白翎長長嘆息:“方晟啊方晟,重感情是你吸引人的地方,也是你的致命弱點,當然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我承認葉韻是不錯的女孩,笑瞇瞇的,給人積極開朗的感覺,從三灘鎮、江業到順壩,她給你很多幫助,也是我的好幫手,但所有這些并不能開脫她的任務本質……” “我打電話給樊偉!”方晟打斷她的話。 白翎柳眉倒豎,劈手奪過他的手機,喝道:“剛才那番話都白說了!實話對你講,要是葉韻沒問題我把腦袋割下來雙手奉送!” 方晟倒平靜下來,道:“真查到了名堂?” “若一點跡象都沒有,會把她扣押這么久?”白翎語氣沉重地說,“不過技術上的事兒我說不清,說了你也不懂,咱倆都冷靜,尊重科學,將來一切讓數據說話好不好?” 停頓片刻,方晟頹然擺擺手道:“開車吧……” 快到白家大院時,方晟躊躇會兒道:“我不該發火——是無名火,可能關心則亂的緣故,總覺得心理上愧對葉韻……其實我愧欠的人太多了,不能把負擔壓到你身上?!?/br> 白翎莞爾一笑,順手捏捏他的臉頰,道:“君子一日三省,反省得蠻快啊?!?/br> “注意開車!” “老娘能一手開車一手開槍,揩點油算啥?”白翎滿不在乎說。 進了臥房,陳皎的電話來了,甫一接通連聲說:“兄弟慚愧,兄弟丟人丟到家了,都不好意思麻煩你,還是芮總自告奮勇……” “一直沒接到電話?” “沒,”陳皎有些擔心,“就怕她不下最后通牒直接跑到中紀委,那就糟了大糕……” “進京告狀是極限施壓手段,最終目標還是保住孩子乃至日后上位,否則她就太蠢了?!?/br> “西北婆娘一根筋,老弟認為是沒腦子的事,她偏偏有可能做得出!” 方晟沉吟道:“到時在附近設防,告狀的事兒陳兄不必多慮,關鍵是人回去后怎么善后……錢大概沒用,地位也不行,這些招兒想必都用過?!?/br> 陳皎嘆道:“她非要找個地方先把孩子生下來,不行的,有孩子等于無窮無盡的后患,我的小命全拽她手里了!” “死扣是生與不生?” “唉——”陳皎遲疑半晌說,“也不是絕對不行,前提是跑到國外生,她又不肯?!?/br> “她怕出得去進不來?!?/br> “我沒法承諾太多嘛,做不到的事不能亂說?!?/br> 方晟道:“在國內生的問題是未婚生子,消息很快會走漏出去?!?/br> “已經走漏風聲了,今兒個一整天我就忙著滅火,”陳皎道,“老弟你點子多,幫我琢磨琢磨怎么善后?” 一時間方晟真有欲哭無淚之感。 跑來跑去似乎都在幫別人,自己的事卻沒辦法解決! “當務之急是找到人,最好能面對面、根據她的反應及時調整策略,這樣空想缺乏基礎?!狈疥烧f。 陳皎連連點頭:“那倒是,總之拜托了!” 【作者***】:請關注岑寨散人的公眾號:亭外下雨的文學屋。公眾號主要刊登岑寨散人其它中長篇作品,敬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