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楚君豐見秋璃月并不接他的話,薄唇向上一翹,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吸引人的笑容。 第一百章 暗波涌動 然后楚君豐又做了一個揖,這才慢慢道,“上次是小生不知事情來龍去脈,就對大小姐橫加指責,小生知道大小姐大人又大量,是不會和小生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計較的。此次前來,除了向大小姐道歉以外,大小姐上次提到的那回文詩,小生模仿著也寫了一首,還請大小姐多多指點?!?/br> 說著,楚君豐就將一張打了對折的宣紙,雙手捧著遞到秋璃月面前。秋璃月并沒有接楚君豐遞過來的宣紙,只是站起身來,聲音清冷道,“楚先生嚴重了,那回文詩我也是偶爾聽來的,又豈會評判他人所作,若是楚公子無事,那便請回吧!” 楚君豐并沒有死纏爛打,很是文雅的將那宣紙收起,又向秋璃月行了一禮,這才道,“那君豐先行告退,大小姐若有什么吩咐,便可差人去醉雪院喚我?!?/br> 看著楚君豐離去的背影,秋璃月心中一緊,她可不認為楚君豐會是誠心來道歉的?若是想道歉,這都一個月的時間了,也沒見他踏入她的聽雨軒一步,這次怕是受了別人的指使吧。 “子衿,”秋璃月喚道,子衿的性子跳脫,與府中其它各院的奴婢也都相熟,“你去打聽一下,看看昨天,尤其是昨天晚上楚君豐去過哪里?見過誰?” 早上吩咐的事情,一直到晚上,子衿才向她回復道,“小姐,昨日他哪里都未曾去過,只是今日一早,夫人將他叫去,告訴他讓他去指點一下公子的課程,免得在府上養病的日子里,落下了學業。后來,夫人對他還說了些什么,就不太清楚了?!?/br> 果然如此!她就說這楚君豐與云若應該是早就認識的,果然沒有猜錯。 云院中。 云若頭上系著一個鑲紅寶石的抹額,背靠著一個棗紅色繡著團鶴的錦墊,眉頭緊緊的鎖著,看著眼前的周嬤嬤問道,“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老奴從雨院的粗使丫頭那里打聽到,但凡姨娘的飲食、近身物品,都必須要過了那趙嬤嬤的手,姨娘才肯用。而飲食的采買全都是翠冬那丫頭負責,那丫頭可是宋姨娘自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頭,對宋姨娘忠心得很。我們的人根本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更談不上下手了?!敝軏邒邔⒆约捍蛱降那闆r一五一十的向云若匯報道。 “唉!”云若嘆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凄色的看著周嬤嬤道,“嬤嬤,你是看著我從小長大的,其實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看你就和我娘親也差不多。你看看我的女兒、我的兒子都成了什么樣子?我要是再不想辦法除了那小賤人,他們連命都保不住???嬤嬤,你說,我該怎么辦?” 說道她的一雙子女,云若的眼淚不由得又流了下來,她愿意自己受百般的苦,也不愿意自己的兒女受一點點的委屈,可如今呢,他們現在的境遇就是那小賤人在拿刀子在捅她的心??! “夫人,你折煞老奴了?!敝軏邒吣窍窆撞陌逡粯拥拿嫒蓦y得的也變了變神色,替云若擦去眼淚道,“夫人,老奴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嬤嬤,您說!”云若忽然一下從床上跪坐起來,對著周嬤嬤道,“只要能除了那小賤人,以后您就是我的親娘,等嬤嬤百年之后,我便為您披麻戴孝,親自送終!” “夫人,您這是做什么?”周嬤嬤慌不迭的將云若扶得又坐下道,“依老奴的意思是,咱們既然暗的不行,不如就明著來?” “明著來,什么意思?”若是明目張膽的就能除去秋璃月,她早就動手了,那會等到今天。 “夫人,老奴記得宋姨娘的娘家是在硫州的一個小地方,聽說他父親好像還是一個小地方的縣官,您說是兒子比較重要,還是一個家族的生死比較重要?”周嬤嬤那棺材板的臉帶著一絲絲的陰狠。 日子如流水一般就這樣一點點過去,可是這流水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暗波涌起,看不見的水面下處處隱藏著漩渦。 “小姐,您真美!”悠悠將一支珍珠碧玉步搖插在為秋璃月盤好的隨云髻上。一襲雨過天晴色的素羅紗,配上這簡簡單單的碧玉步搖,她家小姐美得好似從廣寒宮下來的仙子,不染一絲人間的煙火。 “好了,怎么和子衿一樣成了碎嘴子了?”秋璃月轉臉在悠悠白皙的臉蛋上輕輕的掐了一把道,“走吧!我們去醉云軒!看看今日誰能贏走這第一盒的佳人香料?!?/br> 不知不覺間,這醉云軒已經開張一個月了,雖說日進斗金有點夸張,但是這幾天這些貴公子們可都是下足了血本的你爭我趕,那張貼出來花費最多的榜單,幾乎每半個時辰都要變上一次。 “小姐,四皇子、五皇子還有三小姐都在聽雨軒外面等著?!鼻嗲噙M來小心翼翼的回稟道。 秋璃月眉頭一蹙,這五皇子還真是陰魂不散的,這段日子,幾乎每日他都要打著來看秋珍的名義跑一趟秋府,而只要他一來,聽雨軒就必定會多出一樣東西。 而秋珍或許是得了納蘭夜的暗示,向聽雨軒跑的就更勤了,無論她們談論什么話題,最后終究總要繞到五皇子身上。 “唉!我家璃月成了香餑餑了?!币粋€打趣的聲音忽然從窗口傳入。 秋璃月轉臉看去,只見一襲白衣的夜流云正靠在半開的窗前,黑曜石般的眸子褶褶生輝??吹剿樕喜]有什么不快,秋璃月這段時間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悄悄放下了。 看著秋璃月那彎月般的眼睛中一閃而過的喜色,看著她腳步輕盈的向自己走來,夜流云不由得翹了翹唇角。 那日他知道五皇子幾乎天天不斷的向聽雨軒送禮時,硬生生的捏碎了一個白玉杯,直到又聽墨說秋璃月將所有五皇子送來的東西全都丟在聽雨軒的庭院中,他那顆狂怒的心這才漸漸平息。 第一百零一章 金蟬脫殼 竟然敢挖他的墻角,這納蘭夜簡直就是找死的節奏?所以,當日,他便派人趕去了閩西,去調查納蘭夜這小半年在閩西的所作所為,他就不相信他沒有一點錯處。 秋璃月伸手在眼珠動也不動的夜流云眼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 “想你?!币沽髟茖⑺菬霟岬哪抗庖频角锪г履樕?,看著她的臉又一點點變的通紅,心情也漸漸的飛揚起來。 想你。這平平淡淡的兩個字,沒來由的就讓秋璃月覺得心中一甜,然后一股暖意順著她的心流向了四肢百骸。 聽雨軒門外的沉香亭中。 五皇子一身土黃色的團龍戲珠紋的錦袍,一雙看不出喜怒的眸子直直的看著聽雨軒的大門。今日這醉云軒的熱鬧,怕是夜流云一定也會去吧,想到這里,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四皇子,四哥這是為那夜流云才來接秋璃月的吧,想見美人,都不敢親自前來,這么沒誠意。哼! 四皇子一身寶藍色的云龍紋錦袍,悠閑的坐在石凳上,看到納蘭夜掃來的目光,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這笑容讓納蘭夜沒來由得心中一突。不由得看向揣著小心的站在他身邊的秋珍。 秋珍一下心領神會,看著五皇子道,“殿下稍候片刻,我去看看jiejie收拾好了沒有?” 看納蘭夜點頭,她又向納蘭軒行了一禮,這才向聽雨軒而去,一股莫名的苦澀卻在心中盤旋。納蘭夜名義上天天來看她,可是在她的珍院,要么是沉默不語,一開口就是打聽秋璃月的事情。 到現在為止,她幾乎將秋璃月從小到大,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不落的都跟他講了三遍??墒?,他卻依舊可以聽得津津有味。而關于她的事,她一張嘴,他就累了,倦了,改日再說吧。 她只是一個庶女,她只想生活的好一些,所以,剛開始她拼命的巴結云若與秋璃星,后來看到秋璃月勢大,連夫人在她面前都屢屢吃虧,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投向秋璃月。 是!她現在雖然是五皇子側妃,以她一個小小的庶女的身份來看,確實是她高攀了??墒撬彩且粋€女人,看到自己以后賴以依靠的男人,心心念念的全是別的女人,可是她卻連恨、連怨的資格都沒有,她的心又怎么能不苦? “大姐,您收拾好了嗎?我可上來嘍!”秋珍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又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歡快一些,這才向樓上而去。 “三小姐!大小姐不在!”悠悠聽到聲音從房中走出來道。 “剛才不還在嗎?”秋珍不信的說著,目光越過悠悠就向房中掃去,果然,空無一人! “夜公子剛才來了,小姐和她先離開了。不知三小姐,可否捎上上我和子衿?”悠悠看向秋珍道。 秋珍心中一窒,這秋璃月究竟是什么心思?四皇子、五皇子在外面等著,她竟然和一個養馬的先走了?唉!秋珍嘆了口氣,怕是五皇子這次心情真的要不好了! “三小姐,可以嗎?”悠悠見秋珍不說話,又追問了一句,剛才夜公子帶著小姐離去的時候,可是告訴她,讓她和子衿坐五皇子的馬車去醉云軒,四皇子不才是和他一伙的嗎?怎么偏偏讓她們去坐五皇子的馬車? “看悠悠姑娘說的,這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這是應該的,那我們走吧!”秋珍不能推辭,只得應下道。 沉香亭中的四皇子納蘭軒看到秋珍進了聽雨軒之后,便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看向五皇子納蘭夜忽然開口道,“哎呀!五弟,我忘了,我今日是騎馬來的,那璃月小姐就坐你的馬車吧,我先走一步了?!闭f完,也不等納蘭夜說話,就向沉香亭外走去。 納蘭夜的手一下攥成了拳,納蘭軒,我才是你的弟弟!你竟然幫著一個外人來對付我,很好!此時,用腳趾頭想,他也知道,秋璃月現在肯定已經不在聽雨軒了,納蘭軒陪他在這里等著,就是為了拖住他,就是怕他一沖動,闖入了聽雨軒。 南三街的茶樓醉云軒。 雖然時間尚早,但是醉云軒除了二層預留的幾個座位以外,已經滿滿當當的全都坐滿了人,就連大門外也應這些茶客們的要求,擺了幾張桌子,放了幾個條凳,就算如此,還是有不少人站在外面。 秋璃月與夜流云此時已經在二樓視角最好的一處座位坐下,設在二樓的臺子上,寒香姑娘正在隨著琴聲唱春江花月夜。 “夜流云,你說誰會拔得頭籌?會是名單上的這些人嗎?”秋璃月看了一眼那懸掛于二樓扶欄上的紅色棉布上的名單道。 夜流云搖了搖頭,“若是我,就等著最后一刻出手!今天,可真是熱鬧的緊??!” 夜流云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秋璃月順著他的目光向樓下看去,只見麗霞郡主正與一個體格健碩、穿著紅醬色帶有團窠雙龍戲珠紋錦袍的男子說話。秋璃月向那人的腰間掃去,果然那里赫然掛著一塊盤龍玉佩! “這是二皇子?”秋璃月的語氣帶著幾分的不確定,端陽節那日,她好像聽小蠻提起過說是年后,五皇子奉命去了閩西,而二皇子奉命去了閩南,還說二皇子不日也將回返京都。 “正是!他是二皇子納蘭皓,生母是淑妃杜千凝,外祖是丞相杜文忠。杜府可是滿朝文臣,偏偏這二皇子從小卻酷愛武藝,誓要做一名四方征戰的大將軍,只可惜淑妃與杜丞相都不舍得放他出去!”夜流云低聲幾句就將這二皇子納蘭皓的底細交代的一清二楚。 果然,或許是練武之人的敏感,二皇子納蘭皓突然扭頭向樓上秋璃月所坐位置看來,驚得秋璃月慌忙低下頭、垂下眼簾,做鴕鳥狀。等秋璃月再向樓下看去時,卻不見了二皇子的身影。 仿佛是為了驗證夜流云所說一般,快到午時之時,就聽到樓下、樓上有人同時道,“見過四皇子!” 第一百零二章 二皇子 納蘭軒點了點頭,一陣風似得上了樓,一屁股坐在夜流云身旁道,“二哥回來了!五弟今日可被你氣的夠嗆,你小心點!” “我知道,一個時辰之前,我已經見過他了!”夜流云毫不在意的道。 剛說到這里,喧鬧的茶樓瞬間就安靜下來,幾人向樓下掃去,底下一溜站著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旁邊還跟著九公主、麗霞郡主,還有四五位各府的千金小姐。 普通的茶客或許不識得這些皇親貴胄,高官千金、公子,但這群男男女女,個個衣飾華貴異常,一個個站在哪里,男的或器宇軒昂、或溫文爾雅,或風度翩翩。女的或粉妝玉琢、或鮮眉亮眼、或花容月貌,不用誰說,就知道他們的出身肯定是非富即貴。 所以這喧鬧的茶樓瞬間被他們的氣勢所迫,一下便靜了下來,唯有那唱曲的寒香姑娘在繼續淺淺吟唱,聽得那聲音更是空靈婉轉。 一群人毫不理會這些普通茶客異樣的目光,徑自上了二樓,片刻間,便形式鮮明的坐了三桌,恰好將秋璃月他們所在的那桌圍了起來。 “二哥、三哥,五弟,早知道你們也要來這里,我就同你們一起了?!奔{蘭軒故作懊惱的看向幾人道。 “四弟不是只愛駿馬嗎?什么時候也愛來這茶樓酒肆湊熱鬧了?”二皇子納蘭皓神色陰暗的看向納蘭軒道,不等納蘭軒說話,他又調轉槍頭對準夜流云,“夜公子,一年不見,風采依舊??!聽說夜公子自二月底來了京都,至今還未回漠北,想來歸期已近了吧?待那天定好日子,本皇子替你踐行!” 這二皇子不虧是個愛武的,一開口,就是夾槍帶棒的,更是話里話外的要趕夜流云走! 夜流云翹了翹唇角,將一個茶杯拿起,放在手中把玩,卻不說話。 納蘭皓又掃了一眼夜流云,他今日剛回京都,還未進城門,就被麗霞郡主攔住了快馬,向他是一頓哭訴,說夜流云如何欺負她,如何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明惠長公主向來只與淑妃親近,所以,他與麗霞郡主幾乎是一同長大的,兩人的關系自然比他與別的皇子之間親厚了許多。因此,麗霞郡主的這一頓哭訴,已讓他心頭升起了一片怒火。夜流云,不就是一個養馬的嗎?竟然還敢看不起郡主,還敢讓郡主丟人現眼?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等進了城門,碰到來迎他的五皇子納蘭夜時。他發現納蘭夜的眉宇之間也隱藏著許多的不快,他還從未在納蘭夜臉上見過如此勉強的笑容。待他細細追問,誰料,又是夜流云!竟然敢在流霜宮設計納蘭夜,讓他迫不得已娶了一個庶女做側妃,緊接著,又明搶他心儀的女子。 如過說這眾皇子之中,誰與他最為交好?那便是五皇子納蘭夜了。納蘭夜的母親并不是宮中的嬪妃,而是民間的女子。納蘭夜一直被養在宮外,直到三四歲的時候才被接進宮中。 而他進宮的時候,又瘦又小,說話也只能是一個字、兩個字的,其余皇子都不愿和他一起玩,是他領著納蘭夜在宮中各處淘氣、惹禍,這些年來,兩人的關系一直很好。 “怎么?夜公子很難決定嗎?要不本皇子替你擇一個吉日?”納蘭皓見夜流云半晌不說話,繼續發難道。 “多謝二皇子美意,其實流云早有意要回漠北,只是皇上不允,不知二皇子可否替流云去向皇上求個情?”夜流云翹了翹唇角,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不疾不徐的說道。 “好!本皇子一會就進宮為你去求情,只是到時候夜公子不要再找其它借口才好?!倍首宇D了一下便答應道,皇上對夜流云另眼相看之事,他自然也是聽說了,只是,他就不信了,再怎么另眼相看,還能抵得過一個皇子? 夜流云神色平淡道,“靜候佳音!” “二哥,怎么一回來就那么大的火氣?聽聽曲子,這唱曲的寒香姑娘可是大有來頭的?!比首拥酱藭r才眉眼含笑的開口勸道,只是他這言語怎么都有煽風點火的意思。 果然,二皇子轉臉看向他道,“什么來頭?” 五皇子心思一動,他可不想二皇子再為別的事節外生枝,對他來說,當務之急,就是將夜流云趕回漠北,其它的那都是小事。 “二哥!”納蘭夜不動聲色的向二皇子納蘭皓比了個手勢道,“你猜猜,誰會贏得今日這第一盒的佳人?聽說這個香料皇后與德妃可是十分喜歡的?!?/br> “哦?香料的名字就叫佳人?剛才你說起來,我還以為是一姑娘呢,這倒有些意思!”二皇子收到納蘭夜的信號,果斷轉了話題,不再理會三皇子,而是向那掛出的紅榜看去。 “來人,點香!將紅榜揭去!”一曲結束,一個鶯啼般的聲音在茶樓中響起,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一襲淺紫色云綾錦,眼如秋水的女子站在了二樓唱曲的專用臺子上。 楚思思看向茶樓的眾賓客道,“感謝今日各位貴客前來我醉云軒捧場,每桌贈送瓜子點心一碟。若是還有那位要點曲子的,請注意時辰,這柱香熄滅之后,再有花銷就要算到下月的份額之中。將那紅榜揭去!這柱香熄滅之后,醉云軒會免費贈送兩支曲子,曲子結束,就公布這盒佳人的得主!” 說到這里,楚思思將一直垂著的手,拿出,攤開,只見那纖纖素掌上,正托著一個芙蓉玉雕刻而成的玉盒,那鏤空的花紋,似有香氣繚繞。 “我出白銀五百兩請寒香姑娘再唱一曲!”一個聲音打破了茶樓的平靜,頓時,整個茶樓都沸騰起來,尤其是一樓的這些茶客,誰也不再記得剛剛上樓的那群貴公子與千金小姐。 秋璃月偷偷瞟了一眼夜流云,剛才她又看到他把玩茶杯,不知這黑心的又要怎么算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