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嫁人之后
太陽明亮溫暖,小小的院子陰風陣陣。 李小鳳無所謂,繼續說道,“顧莞,我說的可不是嚇唬你,你若讓我看到你碰到你的弟弟,我一定剁了你的爪子?!?/br> 顧莞連道不敢,收拾好地上的碗筷,快飛跑回廚房。 關上廚房的門,顧莞重重扣下碗筷,當啷一聲,正如顧莞波瀾起伏,怒不可遏的心。 將怒氣發泄在rou菜上,顧莞為顧大壯他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顧莞沒資格上桌,端著一個小碗,可憐巴巴蹲在門檻上,吃著昨天的白米飯,下飯菜是那撲鼻的香味。 顧大壯三人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 神醫頷首,“妞妞的手藝見長了?!?/br> 李小鳳冷哼一聲,“她要不是能干點活兒,我早將這賠錢貨趕出去了?!?/br> 顧大壯逗弄著顧強,看似不摻和,實則這種冷漠更傷心人。 顧莞想不明白,李小鳳對她苛責刁難,她完全可以理解,畢竟李小鳳這女人一心想要兒子,她又是個沒帶把的。 但是,顧大壯不同,前些年,顧大壯寵愛她,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難道就因為多了個兒子,多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 顧莞轉念一想,這是門內世界,沒準就是幻想,幻想是假,假的不是真的,假的東西,終究不能用常理去推斷。 顧莞囫圇吃下最后一口飯,手腳麻利收拾好餐桌。 大半夜時,一陣陣哀嚎此起彼伏。 “不行了,不行了,大壯,你讓我先來?!?/br> “小鳳,我忍不了,我先來?!?/br> “你們兩個別爭,這次輪到我了?!?/br> 神醫快人一步,搶到了茅房。 顧大壯和李小鳳眥目欲裂,弄死神醫的心都有了。 兩人忍了片刻,忍無可忍之際,就地解決,顏面無存。 顧莞欣賞了一會兒他們的丑態,打了個哈洽便回房睡覺。 隔天大早,一股惡臭縈繞著顧家經久不散,路過的村民各個手捂口鼻,閃得遠遠的,要多快有多快。 顧莞睡了個飽覺,懶懶散散地伸了個懶腰。 從今以后,只要顧大壯他們對顧莞稍有不客氣,他們就得嘗一嘗病痛,比如三天居茅廁,五天奇癢難忍,七天腹疼不止等等。 顧大壯他們沒有懷疑顧莞是在使壞,冥冥中不敢再對顧莞大呼小叫,好吃好喝養著顧莞。 轉眼間,兩年過去,曾經小嬰兒顧強長成了rou嘟嘟的胖小子,最喜歡的就是和jiejie顧莞玩。 顧大壯和李小鳳可瞧不過去,他們的兒子不和他們親,反而和一個賠錢貨jiejie弟弟好,他們如何能忍。 “強強,你是男孩子,不能和女孩子玩?!?/br> “強強,你jiejie壞壞,爹爹和娘親才是對你最好的?!?/br> “強強,以后不準找顧莞玩,她是專吃小孩的妖怪?!?/br> 在顧大壯和李小鳳的言傳身教下,曾經一口一個jiejie的小甜心,變成了整日對顧莞吆五喝六的小霸王,有事沒事就愛扯拽顧莞的頭發。 因為顧昭的關系,顧莞對小孩的容忍度十分高,顧強拽她的頭發,她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就不千倍百倍奉還顧強。 一來二去,小霸王更加厭惡顧莞,隔三岔五跟顧大壯和李小鳳告顧莞黑狀,平白無故冤枉顧莞。 現如今,顧強就是顧大壯和李小鳳的心頭rou,他們不可觸碰的逆鱗,顧莞傷害他們的寶貝兒子,這等低賤的女兒,他們要不起,要不得。 在顧莞十五歲那年,他們以黃金百兩的價格,將顧莞賣給縣城的地主老爺為第十八任繼室,須知,那為地主老爺已有七十高齡。 顧莞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出門前,意味深長說道,“父親,母親,希望你們不要后悔?!?/br> 顧大壯和李小鳳滿臉笑容,眼中卻是陰郁兇狠,他們就不是父女、母女,而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 此時此刻,顧大壯和李小鳳還不明白顧莞所言,急不可耐地送走顧莞。 顧莞冷笑一聲,安安靜靜走入花轎。 紅艷艷的花轎內,顧莞氣定神閑地把玩紅蓋頭。 “希望你們能夠活過三天?!?/br> 幾年的磋磨,幾年的冷漠,足以將顧莞不多的感情消耗殆盡。 顧莞沒有再管過顧家人,半年后,突然傳出顧大壯去世的消息。 顧莞的反應格外平靜,顧家人的死亡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夫人,您可是要回去拜祭?”管家戰戰兢兢問道。 “去準備,明日就回去?!鄙頌轭櫞髩训挠H女兒,于情于理,顧莞都要回家拜祭一番。 顧莞記恩記仇,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回去一趟顧家村。 顧家村還是那個顧家村,只不過曾經的小伙伴,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孩童的天真蕩然無存,大人的小算計層出不窮。 顧莞現在可是身家上百萬的大富婆,顧家村人處處巴著她,恨不得把顧莞捧成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顧莞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徑直回到曾經的家。 曾經的家光鮮亮麗,如今不過半年,雜草叢生,灰塵堆積,充斥著一股揮之不散的惡臭,惡臭比之尸體腐爛多時的味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莞抽抽鼻子,氣定神閑地推門而入。 明明顧大壯去世了,這家卻不見白幡白布,陣陣哀樂,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此地,沒有半點生氣。 顧莞帶來的護衛走南闖北,幾經死亡,身體不由自主緊繃起來。 “夫人,此地不善?!弊o衛隊長道。 顧莞笑道,“我早已知曉,不過是一些跳梁小丑使得鬼蜮伎倆,用不著擔心懼怕?!?/br> 護衛隊長等人聞言,提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 夫人能謀善斷,架海擎天,夫人既言不用擔心懼怕,他們自然安心落意了。 走入院中,惡臭撲鼻,難以忍受,黑色的土地寸草不生,一腳踩下,發出啪嗒啪嗒的水聲。 顧莞停下,低頭打量,土地黑得可怕,黑得并不純粹,像是沒日沒夜被鮮血澆灌,長年累月而形成。 “接下來,你們要小心了?!鳖欇腹雌鸫浇?,聲音冷若冰霜,“我到底還是低估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