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308:給江織下藥的真正兇手竟是
“敬宗,你是怎么教小輩的?教出來兩個沒上沒下的東西?!?/br> 薛敬宗尷尬不已,賠了個笑:“大哥,這倆兔崽子不懂事,我這就領回去好好管教?!蹦抗馇葡蚰菍μ眯值?,惱怒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給我滾回家去!” 兄弟二人咬牙受著,不敢作聲,剛要走,薛冰雪叫住了:“道了歉再走?!?/br> 薛成朗不服氣,沒吭聲,薛孝沖看了堂哥幾眼,也跟著閉嘴。 薛冰雪上前。 他這個當叔叔,教訓教訓小輩,也沒人敢說什么。 薛敬宗搶在了前面,裝模作樣地踹了薛成朗一腳:“還不快道歉!” 宋氏拽了他一下。 他咬咬牙:“對不起三叔?!?/br> 平時最不喜歡爭鋒相對的薛冰雪,這會兒一步都不讓:“還有維爾?!?/br> 薛成朗低頭:“對不起江五小姐?!?/br> 薛孝沖也跟著道歉,隨后被母親拉著離場了,這事兒這才算了了。 陳慧玲看看時間,也快到吉時了:“快開席了,都入座吧?!?/br> 瞧熱鬧的賓客們紛紛往宴會廳去。 “維爾,我帶你去換衣服?!备鷦偛胚瓦捅迫说臉幼右槐?,薛冰雪跟換了個人似的,跟江維爾說話輕聲輕氣的。 這德行! 薛茂山都看不下去:“讓你大嫂帶她去,你跟我過來?!?/br> 薛冰雪沒動,還站在江維爾身邊。 是江維爾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才一步三回頭地跟他爹走了。 有了媳婦忘了爹的臭小子!薛茂山有點不爽快了:“你把我叫來,就是給江家那丫頭出頭的?” 薛冰雪回了個頭,又看了江維爾的背影一眼,確定她聽不見了,才說:“當然不是了,維爾以后是您兒媳婦,二叔一家子給維爾難堪,不也是給您難堪嗎?” 薛茂山快五十歲的時候,才得了薛冰雪這個幺子,發妻去世時,薛冰雪才剛會走路,薛茂山覺得有愧,對他這個小兒子是格外地寵,在外面威風凜凜,在小兒子面前就百依百順,恨不得心肝都掏出來給他。長子和次子年紀也都能給小兒子當爹了,也不能拈酸吃醋,只能跟著一起寵。 薛冰雪這“傻白甜”一般的純真,就是這么被寵出來的。 “什么兒媳婦?追著人家跑了這么多年,連個手都沒牽著?!毖γ胶掼F不成鋼的,“你看看寶怡,老婆兒子全搞到了,那倆小子說得對,你就是個沒出息的?!?/br> 薛冰雪小聲嘀咕了一句:“牽到了?!?/br> “???” 他別別扭扭,跟個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似的,居然還臉紅:“我、我還親她了?!?/br> 薛茂山還能不了解自己的兒子,那種片子都沒看過的小純情! “真親著了?” “嗯?!彼蛄讼麓?,耳朵好紅。 薛茂山發出了一聲老父親的感慨:“不錯,終于熬出頭了?!迸呐男鹤拥募?,“抓緊點?!?/br> 就小兒子沒成家,要是有生之年能抱到小兒子生的兒子,那就圓滿了。 “我去找維爾了?!?/br> “去吧?!崩细赣H慈愛地看著小兒子的背影,“別光顧著談戀愛,鄴城那個合并案你也要上點心?!?/br> 薛冰雪回頭:“已經拿下了?!?/br> 老父親深感欣慰:“不愧是我薛茂山的兒子?!?/br> 傻白甜? 鬼扯,他教出來的兒子怎么可能是傻白甜,就是沒談過女人,有點純情罷了。 訂婚儀式很簡單,不像別的豪門貴胄,訂婚通常是用來做財產公證的,薛家不同,薛寶怡的訂婚宴就真的只是訂婚,小倆koujiao換了戒指敬了茶,大家伙都認得薛家的兒媳婦了,就完事兒了。 江織百無聊賴地裝著病秧子,開席前給周徐紡打了通電話。 “徐紡?!?/br> “嗯?” “你在哪兒?”周徐紡不想應付江家人,江織就讓她自己玩兒了。 周徐紡走到會所休息室的外面:“理想害喜不舒服,我在陪她?!?/br> 宴會廳里人多眼雜,江織也不好黏著女朋友,更別說跟她親親熱熱了:“那你先去吃點東西,別餓著了?!?/br> “好?!?/br> 江織還想跟她多說幾句。 周徐紡那邊急著要掛電話:“我先掛了?!?/br> “怎么了?” 她說:“我待會兒給你打?!?/br> 周徐紡說完掛了電話,輕手輕腳地跟著前面的人過去了。 是江家的管家江川,他邊走邊東張西望,形跡小心。 周徐紡故意離遠了些,凝神靜氣地聽著。 “二夫人?!?/br> 樓梯口里,女士的聲音壓得很低:“上個月的藥你有沒有親眼見他喝下去?” 是江家二房的夫人,駱常芳。 江川回答:“見了?!?/br> 駱常芳語氣有些憤慨:“那他怎么精神頭還越來越好了?” 江川默了片刻:“可能是因為天氣轉暖了?!?/br> 周徐紡站的那個地方只能看到一條門縫,門縫里一只手伸過去,手里有一個白色的藥瓶。 她想起了那年在駱家,駱常芳對江川說,杜仲少一錢,茯苓多一錢。 江川接過藥瓶:“還按照以前的量嗎?” 兩人交談的聲音很小,幾不可聞。 “這是一次的量,你全部放進去?!?/br> 江川輕搖了瓶身,里面不止一顆:“萬一被老夫人發現——” “他活不過二十五,這話是醫生說的?!瘪槼7架S躍欲試,“也該應驗了?!?/br> 談話到此結束,之后是腳步聲,駱常芳先一步離開。 江川看了看過道,見沒人他才出來,佝著背下了樓,七拐八拐地走到一扇門前,敲了三聲門。 “進來?!?/br> 周徐紡走近。 是個蒼老的聲音:“她把藥給你了?” “給了,還吩咐我加大藥量?!?/br> “照她說的做?!?/br> 江川道:“是,老夫人?!?/br> 那個蒼老的聲音,是江織的奶奶…… “徐紡?!?/br> “徐紡?!?/br> 江織叫了兩句周徐紡都沒反應,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過道里。 江織是出來尋她的:“周徐紡?!?/br> 她抬頭:“嗯?” 江織走過去,看了一眼她的禮服,露了鎖骨,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怎么了?魂不守舍的?!?/br> “我們去房間里?!彼?,往會所的空房間里走。 江織察覺到她不對勁了:“到底怎么了?” 周徐紡關上門,突然抱住他,很久沒說話。 江織捧著她的臉,讓她抬起頭來:“不開心?”手指按在她蹙著的眉心,揉了揉,“跟我說,誰欺負你了?” 她搖頭:“沒人欺負我?!彼涯樫N在他胸口,依賴地蹭著他,“你跟我說過,你身體不好是因為有人不盼你好,你知道是誰嗎?” “你還是駱三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了?!?/br> 她說,不要喝江川端的藥,她說駱常芳是壞人,說杜仲少一錢,茯苓多一錢 就是從那之后,江織留了心眼,后來與薛冰雪熟識了,才找到季非凡,把他那被江家折騰得只剩了一半的小命救了回來。 “我的藥一直是江川和老太太身邊的桂氏經手,江川是二房的人?!苯棝]有瞞他,“不過桂氏是我的人?!?/br> 所以,一個接著下藥,另一個偷天換日,就這么平衡著,他那時年幼,老太太也并不庇護他,他手里沒有反抗的籌碼,便干脆裝病,這一裝,就是八年。 “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 江織把她抱起來,放在柜子上,她坐在上面,細細的兩只胳膊從他的西裝外套里拿出來,抱住他的脖子。 “你們江家的人是不是都喜歡借刀殺人?”她問。 江織怎么會聽不出古怪:“徐紡,你想告訴我什么?” 她把嘴唇都咬紅了,猶豫了很久,才跟他說:“江川不是二房的人,只是裝作是二房的人,我聽到她和你奶奶的談話了?!彼ё∷?,抱緊一點,“是你奶奶,是她不盼你好?!?/br> 不止是不庇護他,還加害他。 疼愛都是假的,即便是養在膝下,一天一天帶大的親孫子,那位老太太還是下了手,不知道是為了什么目的。 可不管是什么目的,也不該啊。 江織微微愣了片刻,笑了:“我還以為她頂多只是旁觀者?!睕]想到,是禍首。 他以為,至親之間,就算是利用,就算真存了什么私心,虎毒也不至于食子,他錯了呢,他家那位老太太,真狠。 “江織?!?/br> “嗯?!?/br> “你不要難過?!彼砬榭雌饋韨臉O了,眉頭皺著,眼睛也發紅,“你難過,我也會很難過?!?/br> 他與她一樣,不是被祝福著出生的。 “不難過,就是覺得可笑,我已經夠虛偽的了,居然還有人比我更假?!?/br> 他騙人。 他眼里的失落藏都藏不住,只不過是不想惹她心疼,就裝得像沒事人一樣,怎么會不難過呢,他是江老夫人親自教養長大的,就算是做戲,老夫人也疼愛了他二十多年,再薄涼的人,心也不是麻木的。 周徐紡把手繞到他背后,笨拙的拍著:“你只是騙壞人而已,你才不虛偽?!彼凵駡远ǖ卣f,“你是我見的最好的人?!?/br> 江織笑:“你才見過幾個人?!?/br> “我不管,你就是最好?!彼谒樕嫌昧τH了一口,怯生生地、卻毫不猶豫地說,“我愛你?!?/br> 平時要她說這句話,得千般萬般地哄。 這會兒,她盡說戳他心窩子的話,想哄他開心,因為他沒有家人疼了,她想多疼疼他。 “我愛聽?!苯椦鲋^看她,“再說一遍?!?/br> 她抱著他,貼在他耳旁一直說一直說,說他不是不被喜歡的人,說她很愛很愛他。 所幸,他還有她。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才回了宴會廳,一進去,駱常芳便過來催了:“織哥兒,你上哪兒去了?你奶奶在找你?!?/br> 江織聲音懨懨無力:“不太舒服,去歇了會兒?!?/br> 話剛落—— “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是江老夫人來尋他了,她語氣焦急,擔憂不已。 周徐紡抬了一下眼,又垂下,不怎么經意,只是挽著江織的手稍稍收緊了一些。 江織提不起勁兒,神色淡淡:“不去醫院?!?/br> 老夫人拍拍他的手,問他好些了沒,又問:“手怎么這么涼?” 因為他剛剛牽了周徐紡的手。 “不行,還是得去醫院?!崩先思覝芈暭氄Z,“你在這等奶奶,我去同薛家老爺子說一聲?!?/br> 江織叫住了她:“奶奶?!?/br> “怎么了?” 老人家眼角松垂,皺紋爬滿了整張臉,因為年事已高,雙眸已經不復清澈了。 這般擔憂的目光,他看過太多太多次。 “您別費心了,我命硬,死不了?!?/br> “說什么胡話?!彼媛缎奶?,嘆著氣,順著他,“你不想去醫院,不去就是了,說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br> 外人都說,江家老太太偏疼小孫子,如何如何視若珍寶,如何如何掏心掏肺,如何如何寵入心肝。 他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