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236:帥氣算賬,不為人知的秘密(二
會面室里。 蔣春東先環顧了四周,確定沒有被監聽和監視后,才坐下:“駱小姐?!?/br> “你好,蔣律師?!?/br> 蔣春東把公文包里的鋼筆盒拿出來,文件擺好:“可以開始了嗎?” 駱青和點頭:“可以?!?/br> 蔣春東是專門打殺人官司的大狀,五年前,他替一位強·jian殺人犯辯護,當時都以為這個案子沒什么可打的,他卻勝訴了,那個犯人最后只被判了十五年。 從那之后,他名聲大噪,接的全是殺人官司。 “有個問題要先問一下駱小姐,”他撐了撐鼻梁上的眼鏡,板正的臉上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李必得是你雇的嗎?” 李必得就是那個肇事的司機。 駱青和沒有回答他,而是審視著眼前這位大狀。 他從容解釋:“你是我的當事人,我的立場只有一個,就是讓你勝訴,如果你說實話的話,對我的辯護方向會更有利?!?/br> 她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不是?!彼魏稳艘膊恍?。 蔣春東只道:“好,我知道了?!?/br> 駱常德死而復生,駱青和被捕入獄,才半天,這消息就傳得滿城風雨了,自然,也傳到了駱懷雨的耳朵里。 傍晚,唐想被請來了駱家。 下人領她到了書房門口:“董事長,唐小姐來了?!?/br> “咳咳咳咳咳……” 一陣咳嗽之后,駱懷雨說:“進來?!?/br> 唐想推門進去:“駱爺爺?!?/br> “來了?!瘪槕延暧门磷游嬷煸诳人?。 唐想上前,把辭職信放下:“公司的事情,我已經都交接好了?!?/br> 駱懷雨下午見了駱常德一面,然后就讓人去請了她過來。 他喉嚨里有痰,咳不出來,喘著氣喊她:“想想?!?/br> 唐想語氣恭敬:“是,爺爺?!?/br> 這一聲爺爺,她也喊了二十多年了,不管出于什么樣的目的,駱懷雨都對她不薄。 他看了一眼辭職信,沒有拿起來,抬頭看唐想,眼神蒼老而渾濁:“這么多年來,我駱家可曾虧待過你?” 唐想搖頭,神色不卑不亢:“沒有,駱家對我有栽培之恩?!?/br> 她父親死后,母親重病,她當時還沒有畢業,兼顧不了母親和學業,是駱懷雨伸了援手。 “那你還伙同江織,把我們駱家搞得烏煙瘴氣?!崩先思衣曇艉艽?,震怒不已。 駱懷雨會對駱青和與駱穎和發脾氣,可卻是頭一回對唐想疾言厲色。 唐想一句都不辯解,把帶來的東西全部放到桌子上:“這一份,是我父親去世那幾年,我和我母親所有的花費賬單?!边€有一張黑色的卡,她也放在桌子上,“這是我留學期間您給卡,卡里的錢,我翻了十倍還給您?!?/br> 她筆直地站在書桌前,一字一字說得清清楚楚,說得擲地有聲:“我在駱氏任職五年,沒有做過一件損害駱氏利益的事情,您對我的栽培之恩,我用業績都還了?!?/br> 她這個人,像她父親,不是好人,但很倔,有底線,有原則,有不可以做的事,也有必須要做的事。 “我的車子、房子、還有存款,如果您覺得不是我該拿的,我都可以還給您,駱家沒有虧待我,我也不會欠您,不過,”她抬頭,眼神堅定,“駱爺爺,駱家欠了我父親一條命,這個公道,我必須討?!?/br> 她說得很慢,字字鏗鏘、有力:“我受的恩惠,我還,駱家欠的人命,也必須還?!?/br> “那是意外?!?/br> 她糾正:“不,是謀殺?!?/br> 駱懷雨眼里都是痛惜,也有失望:“就算是青和縱火,你父親的死也不是她故意為之?!?/br> “這話,聽著好荒唐?!彼曇粑㈩?,質問,“不是故意為之,殺了人就能逍遙法外嗎?這是什么道理?” 駱懷雨一時啞口無言,沉默了很久,語氣凝重:“你和青和也是一起長大的,你真要把她送進監獄?” “不是我要把她送進監獄,”唐想把事實擺正,“是她犯了罪?!彼懿碌今槼5抡f了什么,肯定是內賊叛徒之類的。 不過,也沒說錯。 駱懷雨把辭職信收了,放進抽屜里,拿起拐杖拄著站起來:“以后你跟我們駱家沒有一點關系?!?/br> 唐想頷首,雙手交放在前面:“最后求您一件事?!?/br> 駱懷雨停下:“你說?!?/br> 她自始至終都冷靜自持:“如果您要報復,可以沖我來,請放過我母親?!?/br> 駱懷雨握著拐杖的手顫了一下,又咳嗽了一陣,咳得面紅耳赤:“在你心里,我這個老頭子就是這樣的人?” 唐想斬釘截鐵地答:“是?!?/br> 如果不是,她的父親不會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不是,駱家不會連一個‘口不能言’的孩子都容不下。 駱懷雨紅著眼嘆了口氣,揮揮手:“你走吧?!?/br> 唐想走了,毫不猶豫。 一個小時后,陳立來了。 他敲門:“董事長?!?/br> “進來?!?/br> 駱懷雨在吃藥,白色的藥丸一次吞的三顆,他喝了一口水咽下去。 陳立上前:“您找我?” 駱懷雨放下杯子,把夾在書里的支票拿出來,放到桌子上。 陳立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額:“要我替您做什么?” 駱懷雨清了一口痰,吐在紙上,說:“以后不用過來了?!?/br> 陳立詫異:“您的意思是?” “公司也不必再去了,拿著這些錢好好安頓?!瘪槕延瓴痪o不慢地又說了一句,“最好挑個遠一點的地方?!?/br> “我明白了?!标惲⑹裁炊紱]有問,把支票收起來,然后鞠了個躬,出了書房。 駱懷雨拄著拐杖,走到窗前,拉開簾子,外頭在下雨。 他第一次聽見那個孩子開口,是八年前,她說話不利索,磕磕絆絆,聲音也是啞的,就是喊江家那小子的時候,喊得清清楚楚。 他拄著拐杖去了閣樓,那孩子很怕他,縮在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 他上前:“不是會說話嗎,怎么不叫人?” 她很怕,結結巴巴地喊:“爺、爺?!?/br> 聲音很粗、很厚,應該是常年不開口,也聽不出男女。 他走到床邊:“把衣服脫了?!?/br> 她往后縮,抓著自己的衣領:“不、不可以?!?/br> 他剛伸手,她就往床角里躲。 “別躲?!?/br> “聽話,駱三?!?/br> 手伸過去,手背上布滿了老年斑。 咣! 一聲重響,門就被推開了。 “董事長!” 是住在一樓的管家沖上來了,上前把那瑟瑟發抖的孩子擋到身后。 他收回手:“光霽,你來了?!笨跉獠患辈痪?,“你來跟我說說,這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唐光霽滿頭大汗,神色很慌張,半天也沒有開口。 拐杖拄地,悶響了一聲,他大喝:“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唐光霽知道瞞不下去了,老爺子那么精明多疑的一個人,知道這孩子會說話,就肯定猜得到,他回答:“女、女孩兒?!?/br> “在我眼皮子底下瞞了十四年,”他摩挲著拐杖上的龍頭,“你們夫妻倆的本事真不小?!?/br> 唐光霽汗流浹背:“都是我擅作主張,您要怪就怪我,駱三這孩子,”他跪下,“求您寬宏大量?!?/br> 縮在床角的那孩子爬下來,跟著唐光霽跪下了。 “為什么將她扮作男孩兒?” “是怕我弄死她嗎?” 唐光霽下意識伸手,把那孩子往后藏。 轟隆一聲雷響,回憶戛然而止。 陳立從書房出來后,直接冒著雨離開了駱家,等走遠了,他才找了個避雨的地方,打了通電話。 “駱懷雨讓我明天不要過來了?!?/br> 電話那邊是他的‘上線’——一個叫黑無常的家伙。 她問:“你什么時候暴露了?” “我也不知道?!彼f的都是實話,另外還有一件事,“駱懷雨雇了一伙職業跑腿人,讓他們幫他找一個人?!?/br> 周徐紡:“找誰?” 陳立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對話內容:“好像是駱家以前的花匠,叫阿什么來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