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087:恩愛秀到警局去
江織的車停在了馬路對面,有一段路要走。 周徐紡很輕,他走得慢,不過她不怎么安分,趴在他背上一直動,一直喊他名字。 “江織?!?/br> “嗯?!?/br> “江織?!?/br> “嗯?!?/br> 她歪著頭,在他耳邊喊,不厭其煩:“江織?!?/br> 江織腳步停下來:“怎么一直叫我?” 她不說話,埋頭在他脖頸里蹭,蹭了一會兒,才悶著聲音嘀嘀咕咕:“以后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江織背著她,正巧在路燈下,燈光里的影子嚴絲合縫地纏著,他瞧了兩眼,兀自笑了:“你要去哪?” 她沒有回答,還追著他問:“會嗎?”兩只手把他脖子抱住,她蹬蹬腿,催他回答,“會不會?” 他掂了一下,把她背穩了:“會?!?/br> 她還能走哪去? 走哪他就追哪。 周徐紡聽了很開心,晃著腿說:“那我就游回來見你?!?/br> 她醉言醉語,軟著調兒絮絮叨叨,氣息全吐在江織耳根,那處皮膚被燙紅了一片,燈下,他眼角已經有些泛紅了,喘息不是很穩,身上燥得慌。 “為什么是游回來?” 她說:“因為我在水里啊?!?/br> 真是醉了,盡說胡話。 “還難受嗎?” “嗯?!彼髦谡植皇娣?,就扯掉了,把它揉成團塞到江織的衣領子里面,然后抱著他脖子,把自己的臉埋在他衣服里,哼哼唧唧地嚷著說難受。 心都要被她磨化了。 江織用臉蹭蹭她腦袋:“那不說話了,睡一會兒?!?/br> 她吸吸鼻子,有點奶音:“我不睡,我唱歌給你聽?!彼Ьo他脖子,晃著一雙細細的腿,調兒歪歪扭扭的,哼唱著,“正月燈,二月鷂,三月上墳船里看姣姣,四月車水戴箬帽,五月太陽底下蚤……” 這段童謠是江織上部電影里的插曲。 她唱得一句都不在調上,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聽了心疼,也不知道在心疼什么,只覺得背上這個姑娘,好像受過很多苦。 他一時失了魂:“紡寶?!?/br> “嗯?!?/br> 她答應了。 沒有人這么叫過她,江織也沒有這么叫過別人。 他停下來,站在霓虹里問她:“你喜不喜歡我?” 她沒有出聲,不知道睡沒睡。 江織轉過頭去,用下巴蹭她的臉,追著她問:“喜不喜歡?” 她咕噥了一聲,夢囈似的說喜歡。 然后,江織非常多此一舉地做了個比較。 “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粥店那個燈?” 周徐紡睡得迷糊,接了最后一個字:“燈……” 江織:“……” 他剛才有病,不算。 他重新正式地問一遍:“再答一次,是喜歡粥店那個燈還是喜歡江織?”特別特別著重了最后面兩個字。 “江織……” 江織這才笑了:“真乖?!比缓蠛逅?,還好心情地哼了幾句她剛才唱的小調。 只是周徐紡只睡了一小會兒,還沒走到對面的馬路,就被街頭香樟樹上驟然亮起的燈驚了夢。 快要冬至了,街邊的樹枝上都掛了小串燈,夜里一閃一閃,熱鬧得很。 周徐紡被小串燈的光驚走了瞌睡,精神地挺直了后背,興奮地拽著江織衛衣的帽子:“江織,你看,燈亮了!” 她還真是喜歡燈,各種閃亮亮的燈。 “看見了?!?/br> 她很開心,眼睛迷成了兩輪月牙兒,下巴擱在江織頭頂,把他頭發蹭得亂七八糟,愜意歡心地說:“燈很漂亮,樹也很漂亮?!?/br> 地上,江織那個影子,頭上有點炸毛了。 怕她摔下來,他手往上扶了一些:“趴好,別亂動?!?/br> 她對樹上那些小串燈興趣很濃,還在盯著看,拽著他帽子的手松開,捧著他臉問:“那你喜歡嗎?” 見她歡喜,江織心軟得不成樣子:“喜歡?!?/br> “那我去偷來送給你?!?/br> 她說完,一蹬腿,躥老高了。 江織:“……” 這姑娘是猴嗎? 他還沒看清她怎么蹦跶下去的,她就已經躥到樹底下去了。 “有電,你別——” 來不及了,沒等他話說完,地面晃了兩下,那棵香樟樹就被她連根拔起了,隨后,砰、砰、砰、砰—— 一整條街的小串燈頓時全部短路了。 “江織,江織!”拔樹的姑娘很快樂地馱著近十米高的樹,步伐矯健地跑到了江織面前,宛如馱著一包棉花,她不帶一聲喘,單手把樹掉了個頭,捧到江織眼前,“送給你啊?!?/br> 江織目瞪口呆了。 “誰?!” “誰在那里破壞公物?” 交警拿著電棍,從對面崗亭里追過來。 江織:“……” 他就愣了五秒鐘,快速做出了反應:“乖寶,快把樹扔了?!?/br> 周徐紡懵了幾秒,聽話地把樹扔了,duang地發出一聲重響。 江織把口罩掏出來,迅速給她戴上,并撣干凈了她身上沾到的土,順帶一腳踹開那棵樹。 然而,他那一腳,樹紋絲不動。 這時,交警大哥已經追過來了,約摸四五十歲,矮胖矮胖的,跑了一小段路,氣喘吁吁了很久,揚著電棍兇巴巴地質問:“就是你們倆在破壞公物?” 江織把周徐紡藏到身后,面不改色地否認:“不是?!?/br> 還不承認? 他分明在對面看到了! 交警大哥直接呼叫了附近的巡警:“劉警官,這里有兩個醉鬼在破壞公物?!?/br> 假醉鬼江織:“……” 真醉鬼周徐紡:“……” 十五分鐘后,巡邏的警察把兩人帶到了警局。 值班的趙警官打著哈欠:“姓名?!?/br> 對面的男人模樣出色,穿著講究,倒不像犯罪分子,看著挺有貴公子氣派,就是染了一頭藍毛,估計是個有品味的社會小青年。 ‘社會小青年’回:“江織?!?/br> 好耳熟的名字。 趙警官又打量了一眼,嗯,這張俊得過分的臉也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趙警官繼續做筆錄,掃了一眼窩在‘社會小青年’懷里睡覺的年輕女孩:“還有她,名字?!?/br> “我女朋友喝多了,做不了筆錄?!睉牙锏娜藙恿藙?,江織輕聲安撫,“乖,睡一會兒?!?/br> 睡? 當警局是什么地方! 趙警官嗓門提了提,拿出絕對的氣勢:“身份證號?!?/br> 江織報了一串號碼。 趙警官核對了一下身份信息,開始審人了:“為什么破壞公物?” 江織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周徐紡身上,又拉了拉她的口罩,將人遮得嚴嚴實實,從頭到尾頭都沒抬:“我們沒有破壞公物?!?/br> 瞧瞧! 這社會小青年還藐視警員! 趙警官直接把監控掉出來,氣勢洶洶:“攝像頭都拍到了,你還想狡辯???” 對面的‘藍毛社會小青年’這才抬起頭來,隨意撥了按額前的發,霧面的啞光藍襯得他膚色白皙,七分貴氣里透著三分懶散,撩人的桃花眼里一股子難馴的野性。 “那棵樹有多重?” 趙警官一懵,被問到了:“額……兩百來斤?” “你覺得,”聲音吵到了懷里的人,他低聲哄了兩句,才繼續道,“要多大力氣才能把那棵樹連根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