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飯桌上的僭越
蕭晨......顧清淺不由自主的就顫抖了一下,有些驚恐的后退一步,也是這小小的一步,讓蕭晨的眼里迸發出了怒意。 他沒有繞路從前面的屋門進來,而是直接縱身一躍,從窗戶翻進了屋子里。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你當真是不要你父母親人繼續活命了?”他一進屋就掐住了顧清淺的脖子,讓她在瞬息之間就沒法正常的呃呼吸了。 手攀上男人的手,腳下有些無力的想要去踢打,掙扎不斷,男人的力氣就源源不斷,最后她只能妥協,放棄了掙扎,扮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去看著蕭晨。 她醒來之后還沒有照過鏡子,所以并不知道這副面容露出這樣的神情,對眼前的男人有多大的殺傷力,只是感覺到男人的力道松了,眼睛里也露出了溫柔。 男人似乎是陶醉在了眼前女人的示弱里,他不由自主的松緩了手上的力道,溫柔的觸摸上了這已經再也沒法觸摸的女人的模樣,微微附身,想要去親吻那輕薄的唇。 可是女人卻在這個時候又后退了一步。 這一個后退,比之前他在窗戶外面所看到的后退,更加的讓他所不能忍受,于是他的手就又準備去掐住女人的脖子。 只是手還沒有從她臉上拿開,一滴淚就已經濕潤了他的指腹。 手指在接觸到這滴眼淚的時候,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就是一顫。 當年,他曾被秦國的皇子們打得遍體鱗傷被冷幽漓所救的時候,她摸著他受傷的身體時,也曾滾落過這樣的一滴淚在他的手上。 身子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好半天才緩緩的吐出來一口氣:“罷了,隨便你吧!” 說完他就又一次翻窗離去,就此消失在了黑夜里。 顧清淺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望著背影直至消失不見,才頗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這個蕭晨實在是有些太怪了。 坐在梳妝臺前,原本只是想要看一看這次究竟是落到了長得怎樣一張臉的人身上,然后就是一驚。 這這這......這不是她娘嗎? 雖然沒有見過冷幽漓原本年輕的模樣,可是在白月國里,變成了拇指姑娘的她,還是被顧清淺見到過了的。 那模樣,就跟之前她在沐婉儀給的畫像上,在白月國的的瑤臺池里,所見到的冷幽漓一模一樣。 她的嘴角就露出了不可思議的微笑來,這個時間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個蕭晨實在是太瘋狂了。 原先以為這人的聲音是讓蕭晨抓著她不放的理由,現在才知道,原來除了聲音還有模樣。 這也難怪蕭晨會對她有感情,上一世自己不過還沒有這般的像冷幽漓就已經被他那樣對待了,這個簡直一模一樣的女人,也就更加不能幸免了! 這般想著,顧清淺的心里便又生出了一些對這人的滿滿的同情和憐惜。 到了最后,又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自己親娘的影響之大,簡直禍害無窮。 這一夜,在見到這張臉之后,就有些睡不著了,幾乎是窗外已經逐漸變亮之后,她才勉強睡著。 閉眼之后再睜開,竟然也不過才午時一刻。 被冬兒服侍著起身,梳好發髻,點了胭脂,她穿著符合太子妃身份的常服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院子里,不少下人都對她露出了奚落的目光,且這目光毫不遮掩,這一看就不難看出這所謂的太子妃其實也并沒有多么的得蕭晨的恩寵。 哪怕是長著這樣的一張臉,哪怕是擁有著跟冷幽漓一模一樣的聲音,可是在蕭晨的眼里,卻仍舊不是唯一。 不由得顧清淺就自嘲般的笑了笑。 什么唯一啊,這個男人不管變成了什么樣子,在他的心里,所占據唯一位置的,也只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而已。 緩緩的走到飯廳,蕭晨已經冷若冰霜的在那里坐著了。 跟她同席的還有三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她們以此坐在蕭晨的左手邊,梁國以右為尊,這男人右邊的位置,對于家中的夫人妾侍來說,是歸夫人的。 她才是貨真價實的太子妃,這些人無論多么的造次和僭越,都是不敢占據這個位置的。 聽到門口的動靜傳來,蕭晨幾乎沒有抬頭,冷冷的吩咐了一句身邊的嬤嬤開飯。 嬤嬤就趕緊吩咐下去了,顧清淺在冬兒的守護下優雅的坐在了屬于她身份的位置上,一時并未開口說話。 “jiejie的身子可真好的快??!”她一坐下,挨著蕭晨左邊的那個粉衣女子就開了口。 顧清淺將其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這人實在是長得老氣了些,氣質也不夠脫俗,這粉色實在是有些不稱她,倒是紫色比較稱她。 “meimei這身粉衣誰給挑選的呀?這眼光有些不太好啊,你若是穿一襲淺紫色,配上你今日的妝容和發飾,一定會非常驚艷的!” 她說話的時候,是笑瞇瞇的,沒有任何的惡意,是發自內心給人提意見的。 但是這話落到這粉衣女子耳朵里,便覺得這是在侮辱自己,頓時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就準備要干架。 可這時飯菜已經擺好,蕭晨冷不丁的看了她一眼,眉目中都是不悅。 她就嚇得趕緊閉上了嘴,不再言語,而是默默的拿起筷子。 準備夾菜的時候,卻又被身后的侍女碰了一下,她正準備憤怒的低吼侍女一句,一偏頭就看見東宮的禮儀嬤嬤正惡狠狠的瞪著她。 她的心里一顫,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般行為是有些僭越了。 作為一位良娣,她是需要遵守東宮禮儀的,用膳的時候,太子和太子妃還沒有夾菜,她是不可以夾菜的,放眼望去,這會兒蕭晨和阮七七都還沒有拿起筷子有所作為,她自然也是不可以的。 倘若冒犯,這可是要被身后那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的禮儀嬤嬤給懲罰的。 手連忙就收了回來,整個人都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你什么時候對旁人的衣著如此講究了?”顫抖之余,只聽蕭晨這般問了阮七七一句。 顧清淺聞此話語,不以為意的聳聳肩,什么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