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你不想解釋嗎
為了把安喬哄好,左白安是做了很大的努力的。 她幾乎是把所有能成為有力助攻的人都拉來了,但是收效甚微,安喬回到城堡之后撒丫子就跑,回到臥室就把門反鎖上了,連顧燁澤都不放進去。 左白安把哀怨的眼神投向顧燁澤。 顧燁澤:“……” 左白安很難過,說好的男顏禍水呢,寶貝女兒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好了要美人不要江山,現在為了和她生氣美人都不要了。 “咳?!鳖櫉顫汕辶饲迳ぷ?,對左白安溫聲道:“媽,您別著急,她對您的感情太深了,這會兒才會比較激動,我去勸勸她,您坐這里休息會兒?!?/br> 左白安眼睛亮了亮,“你叫我什么?” 顧燁澤:“……媽?!?/br> 左白安立馬露出燦爛的笑容,看的文家家主十分嗤之以鼻。 文家家主嗤之以鼻的太明顯,把左白安稍微拉回點理智,她收回笑容,裝模作樣的說道:“別亂叫啊,我可是知道你們還沒有正式結婚呢!” 顧燁澤恭敬的點點頭,“是,我們會盡快辦!” 左白安:“……” 可以的,這個臉皮,怪不得能追到那個遲鈍的丫頭。 顧燁澤找到管家,要到鑰匙只有,就在眾人期盼的母港下上樓了。 顧燁澤開門進屋的時候,安喬縮成一團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她的腦袋埋在膝間,看不到臉色,瘦弱的縮著,看起來像是受傷的小獸。 顧燁澤看著一陣心疼,走過去,輕輕將安喬摟入懷中。 “不是一直很想見媽么,怎么跑到這里躲起來了?”顧燁澤一邊輕輕撫摸著安喬的后背一邊柔聲道。 安喬的聲音悶悶的,“你沒聽說過范進中舉么?” 顧燁澤頓了頓,有點不確定的說:“你是怕你情緒太激動?” 安喬在他懷里點點頭,小腦袋一下一下的蹭著顧燁澤的胸口,蹭的他心癢癢的。 “我怕我太激動,一下子瘋了你可怎么辦?” 顧燁澤差點沒笑出聲,不管安喬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演員對左白安避而不見,能夠張嘴說出這個理由,顧燁澤覺得自己小妻子的腦回路就已經十分清奇了。 本來悶在顧燁澤懷里的安喬忽然抬起頭。 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痕,濕漉漉的,想小鹿一樣,一雙大眼睛紅紅的,讓人心軟的一塌糊涂,覺得她要什么,他就給什么,只奧她別哭了。 “顧燁澤,你剛剛是不是在嘲笑我?” 顧燁澤無辜的眨眨眼睛,“怎么會?” “可是我感受到了?!?/br> “那你感受到我對你的愛了么?” 安喬眨眨眼睛,沒想到顧燁澤現在已經不要臉的這么淋漓盡致了,撇撇嘴角,繼續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的腦袋埋在顧燁澤的懷里。 “我不知道說什么?!?/br> “出去見見不就知道了?!鳖櫉顫扇崧暤?。 “你說的輕巧?!卑矄躺鷼獾臄Q了他一把,這男人身上是沒有贅rou的,擰他一下,安喬累的手疼。 可當事人沒什么感覺。 只是寵溺一笑,低頭親了親安喬的額頭,“是啊,我是個美人,有大王罩著我呢,在我心里,大王英勇無比,無所不能?!?/br> 安喬:“??” 了不得,這樣的男人了不得。 說他是禍水,他就真的好不容易的進入角色了。 還那么投入,搞得她臉紅心跳的。 顧燁澤低頭,輕輕吻去安喬臉上的淚痕,用自己輕柔的吻,無聲的安慰著自己的小妻子。 半小時后,安喬被顧燁澤勾引的已經達到了色欲熏心的地步。 “安安?!鳖櫉顫奢p聲叫著,咸豬手已經悄咪咪的伸到安喬的衣服下面,“反正媽等了那么久了,要不讓他再等一下吧?反正還有小讓他們陪著?!?/br> 顧燁澤這么一說,安喬才反應過來,后面跟回來的可不僅僅是左白安。 好像有一大長串來著,什么艾利克斯,什么小讓,還有小讓他親爹都在。 都放在外面自己和顧燁澤在這里那啥哪成?那她以后還要不要見人了。 “不行不行不行!”安喬一巴掌推在顧燁澤的腦門上,把他推開,“我我我,我還是去見見我mama吧?!?/br> 說著她頭也不回的沖到的浴室里。 顧燁澤做起來,低頭看著自己已經產生明顯變化某處,心累的嘆了口氣。 為了緩解安喬的情緒,他犧牲有點大。 安喬在顧燁澤的色誘政策下終于走出烏龜殼見人了。 兩人出門前又收拾了一下,恢復了衣冠禽獸的模樣,面色平靜的走下樓。 剛一走過緩步臺,安喬就看到等在樓梯口的左白安。 他們進去前前后后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這段時間,左白安一直站在這里望上面望么? 安喬忽然想起小時候,左白安到安喬的學校去接安喬。 有時候安喬出來的時候,mama還沒找到她,她就探著脖子使勁望。 明明絕大多數的家長都是坐在車里,等到孩子出來,他們才從車上露頭招手,或者直接坐在車里等,只有左白安,一定會守在校門口,一直一直張望,并且在看到安喬之后,露出燦爛而溫柔的笑意,微微張開雙手,等著小安喬沖到自己的懷里。 那是安喬最喜歡的時刻之一,每次奔向mama的時候,她都格外喜悅,mama的笑容,mama身上的向往,都讓她那么安心,那么舒適。 左白安總是這樣,不同于所有的家長。 她不是把你作為一個附屬物,作為一個寵物,作為一個分支,她只是把你作為寶貝疼愛并尊重著。 她總是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孩子感受到開心,感受的愛意。 她給了安喬那么那么多美好的會議,在她出事之后,安喬就再沒有想起過。 她沒有辦法想起,因為她只要想起一點點,她就會歇斯底里的痛。 她要照顧好弟弟,照顧好自己,不讓mama失望。 她要報仇,讓mama安息。 她必須摒棄那些溫暖的記憶,因為記得就會渴求,就會發現求而不得,永遠都求而不得了,那樣會逼瘋她。 可是現在,母親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面前。 還是那張熟悉的溫暖的笑臉,和期待見到女兒的神情,安喬十幾年空白的記憶一下子回籠,讓她有點不適。 她甚至沒有時間去生氣,去責怪她,去質問她。 她一直不敢說話,是因為怕她一說話,夢就醒了。 她有過太多次這種經歷,她夢見mama沒有死,mama回來了,那次自殺,只是一場噩夢。 夢里的她會欣喜異常,奔跑著沖向mama,大聲的叫她。 但只要她開口,她就會醒,就會發現,現實里是一片冷清,她再也沒有mama了。 她必須麻木,只能麻木。 所以……現在是真的嗎? 她寧愿永遠安靜的沉浸在夢里,也不愿意再感受一次夢醒時候那種肝腸寸斷的痛苦。 左白安一直盯著樓梯拐角,比安喬發現她更早之前,她就看到了安喬。 但她不敢做聲。 她只是一直看著安喬。 她的女兒,她離開她的時候,她只有那么一點點,現在已經這么大了。 變得那么漂亮,那么明媚,那么嬌艷,她有了自己值得信賴的朋友,有了自己的事業,也有了心愛她的男人。 她那么棒,為自己贏得了一切,看起來似乎不需要她這個mama了。 她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以那種方式離開了她,無論什么理由,她都是拋棄了她。 她的小安安還會原諒她嗎? 安喬走到最后一個臺階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母女倆個頭相當,她站在臺階上,微微低頭俯視著左白安。 左白安好像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連神情都一模一樣。 顧燁澤輕輕拍了拍安喬的手臂,然后錯身走過去,并且示意其他人出去。 偌大的空間里就只剩下安喬母女。 “安安……”左白安有些不安的叫道。 “當初為什么詐死離開?”安喬忽然開口問道。 左白安愣了愣。 安喬抬眼看她,“你不想解釋?” “我……我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解釋,不管是因為什么理由,我都是一個失職的母親?!?/br> 安喬平靜的點點頭,表示對這話的贊同,又重復道:“你為什么詐死?” 說著,安喬又看了她一眼,目光掃到她的高跟鞋上,不等左白安說話,她就率先走下樓,往沙發的位置走去,說道:“去那邊說吧?!?/br> 左白安心里一軟,喝著安喬剛剛叫人送來的紅茶,輕嘆口氣,開始講當年的事情。 左白安在剛剛逃到過年的時候,是生無可戀的,她費盡心思逃了出來,發現自己被戀人背叛,因為自己的無知,父親慘死,她自己漂流在外,家破人亡。 她這樣活著真的毫無意義,她走到河邊,沒有辦法給自己任何一個理由不跳下去,于是她跳下去了。 剛好那個時候有人在河里冬泳,把她救了上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一個上年紀的護士正給她打針,見她醒了之后,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你們這些小年輕,動不動就尋死膩活的,肚子里的小生命說不要就不要,你們憑什么啊,不知道投胎需要搖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