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嵩高道人,堅定的楊廣
看著竇建德,對面端起酒杯的孫安祖聞言一愣,然后連忙道:“可是為兄有什么對不住賢弟的地方,賢弟要離我而去?” 竇建德搖搖頭,酒水一飲而盡:“非也,兄長待我不薄,只是小弟覺得不適合呆在這里,僅此而已!” 孫安祖終究沒有在勸,竇建德離去正合他意,他是巴不得竇建德趕緊離去,這樣就再也沒有人和自己爭權奪利了。 二人酒過三巡,竇建德起身告辭離去。沒有驚動任何人,直至瞧著竇建德就這般悄然離去,孫安祖心中才泛起一絲絲悔意:“他是真的沒有任何與我爭權奪利的想法?!?/br> 瞧著那消失在夜幕中孤單的背影,孫安祖心中升起一股悔意,不由自主想起當初走投無路,竇建德義無反顧收留自己的樣子。若非竇建德收留,從而被自己牽扯,也不會落得這般家破人亡的樣子。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幾,通過魔種,他能模糊中感知到竇建德的想法。 誘張金稱擊殺孫安祖,然后趁機吞噬了孫安祖的殘部,如此一來便大功圓滿,落下帷幕。 竇建德與孫安祖的恩怨才剛剛開始,而大隋新一波風雨已經到來。 時至此時,天下盜賊皆起,數不勝數,官府根本就圍剿不過來。各大門閥世家也跟著焦頭爛額,但對于大隋元氣的創傷也不可估量。 此時大隋已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數不盡的煙火向四面八方蔓延。 正月 強大的西突厥被裴矩給玩殘了,大隋自此一勞永逸,不復西突厥危機。 春,正月,帝分西突厥處羅可汗之眾為三,使其弟闕度設將羸弱萬馀口,居于會寧,又使特勒大奈別將馀眾居于樓煩,命處羅將五百騎常從車駕巡幸,賜號曷婆那可汗,賞賜甚厚。 處羅可汗即便心有無奈,怒火沖天,卻也敢怒不敢言。 張百仁能時常在夜里聽聞處羅可汗的大帳內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想來處羅可汗心中的窩囊氣絕不好受。 西突厥一分為三,自家兩個兄弟與自己平起平坐,為了消除自己的影響力,楊廣將自己留在其身邊,處羅敢說個‘不’字嗎?一步錯,步步錯,從大本營被襲擊的那一刻,自己敗走西突厥的那一天,自己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 若叫自己回到西突厥,楊廣的圣旨不過是一張廢紙,但將自己留在楊廣身邊,自家兩個兄弟必然趁此機會大肆侵吞自己權利。 西突厥完了!一分為三,待自己回去之后必然三足鼎立陷入內亂之中。 “好狠毒的圣天子!好狠毒的楊廣狗賊!”處羅恨得咬牙切齒,手掌緊緊的攥著,滴滴殷紅血液流淌而下。 只此一擊便叫自己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可汗莫要慌張,小人倒有一策,或許可以解了可汗的心事”霧谷祭祀站出來。 “祭祀有何辦法?”處羅可汗猶若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滿是急切。 “長生不老乃是人人都邁不過去的坎!”霧谷祭祀冷冷一笑:“咱們或許可以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 “此言大善!”處羅拊掌稱贊。 身為帝王,就沒有不怕死的。 年初 有嵩高道士潘涎自言三百歲,不知何人引見,欲要為天子煉制金丹。楊廣大喜過望,為其建造嵩陽觀,華屋數百間,童男童女各一百二十人,位視三品;常役數千人,所費巨萬。 “大人,不好了!”左丘無忌腳步匆匆的自大殿外走進來。 “何事如此驚慌”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大人,最近不是來了個什么嵩高道士嗎?”左丘無忌喘著粗氣。 “是呀。要為陛下煉制長生不死神藥!”張百仁不以為然,自古以來歷代帝王若不鼓搗長生不死神藥,那才叫意外呢。 “可是這嵩高道士居然要童男童女的膽髓三斛六斗”左丘無忌道。 “什么!” 張百仁頓時大驚失色:“狗道士,當真如此說的?” 張百仁不怕楊廣會相信這賊道士的話,就怕賊道士給楊廣借機發難的借口,到時候只怕大隋要完了,真真正正萬劫不復。 楊廣要是趁機向門閥世家發難,徹底絕了門閥世家的根基,只怕大隋局勢崩潰只在今朝。 三斛六斗是多少? 十斗為一斛。一斗重十二點五斤,一斛就是一百二十五斤。三斛六斗當真是一個天文數字。 (百度來的,也不知道一斗是多少……希望大家指正) 即便按照如此算法,要嬰孩膽髓那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莫說左丘無忌,就算是滿朝文武聽到這消息都坐不住了,眼下楊廣明顯不正常,使勁的折騰,明顯打算和大家同歸于盡,若楊廣真的趁機發難,只怕此事大大不妙啊。 張百仁腳步匆匆的向著臨朔宮而去,不知楊廣這廝有沒有抽風。 此時臨朔宮前跪倒一地胡子花白的老大人,氣氛悲切壓抑至極。 “陛下,張百仁求見!” 臨朔宮內,楊廣在研究著一幅地圖,聽了下方侍衛通秉,頭也不抬道:“叫他進來吧!朕還沒動作呢,這些人就坐不住了?!?/br> 張百仁走入臨朔宮,楊廣坐在案幾前批改奏折,見到張百仁進來,不緊不慢的露出笑容:“免禮吧,你不在家中打坐練功,怎么有時間來朕這里?!?/br> 瞧著楊廣,張百仁無奈苦笑:“陛下,下官聽聞嵩高道士之事?!?/br> 楊廣上下打量著張百仁,過了一會才道:“朕可沒得失心瘋,若真湊夠三斛六斗,大隋所有童男童女加起來都不夠。朕雖然孤注一擲,但有那么喪心病狂嗎?” 張百仁面帶尷尬:“這嵩高道士明顯不懷好意,下官去會會嵩高道士?!?/br> 說到這里,張百仁頓了頓:“外面那些老大臣?” “朕一直沒有表態,所以這些家伙坐不住慌了神”楊廣無奈的搖搖頭。 皇帝做到這個份上,楊廣也是獨此一家了。 被楊廣打趣了一陣,才聽楊廣道:“外界形勢如何?” “下官不敢說!” “你不說朕也知道”楊廣搖搖頭:“朕雖然坐在臨朔宮內,但也不是瞎子。別忘了,朕才是天下第一高手,大隋形勢朕了如指掌?!?/br> “陛下既然知道形勢,當有應對之法!”張百仁看向楊廣。 “關鍵便在高句麗!”楊廣聲音凝重道:“高句麗一定要拿下?!?/br> 張百仁面色嚴肅的點點頭,不曉得高句麗到底有什么玄機,居然值得楊廣如此瘋狂,孤注一擲。 “大隋已經爛到了骨子里,唯一生機便在高句麗,你不懂朕!天下人都不懂朕!朕一定要建立我漢家萬世之根基,運河大陣雖然被破壞,但卻未必沒有轉機”楊廣聲音凝重:“所以,朕一定要拿下高句麗,付出再大代價也在所不惜?!?/br> 這其實和當初抗日戰爭一樣,難道就因為死人就不去戰斗? 當時死的人雖多,但卻造福子孫萬世,子孫可以挺起頭顱做人。 亦如眼前的大隋,死的人雖多,但卻是萬世根基。 “此時不徹底消滅門閥世家的力量,待到高句麗乾坤落定,朕便沒有機會了。自此之后門閥世家便永恒不倒,永遠壓榨著百姓”楊廣似乎在夢囈,亦或是一個瘋子般,眼中滿是狂熱。 “下官定會助陛下征討高句麗”張百仁面色凝重起來,他能感覺到楊廣話語里的狂熱、堅定,絕對不像亡國之君該有的那種表情。 “楊廣底牌到底是什么!”張百仁暗自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