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郎君有妙計
無際的雪地中,只見一條寬闊齊整的黑色大道,由南向北,直直延伸,至大地的盡頭仍未終止,道路兩旁,每隔二十丈,便矗立這一對立柱,立柱上刻畫著一天神,各立柱所繪天神不盡相同。從遠方看去,無數立柱閃著熒光,連接在一塊兒,令這道路如同神圣的長龍。 此乃朝圣道,正是古代靈陽仙所建的神圣道路。道路上有神奇法術,受天神祝福,永不會積雪結冰,也無人膽敢在這道路上行兇搶劫,否則將會神智錯亂,自盡身亡。道路上有些溫暖,可供旅人與商人暫歇。 朝圣道離白國都城不遠,此時正值傍晚,一大群衣著光鮮、風范高貴的人物正聚集在一根立柱旁,注視著立柱下方一對璧人。 魯檀穿鮮紅的長衫長裙,燭九穿藍色的裘袍大衣,頭戴冰霜花環,胸前皆佩戴著翡翠胸針,兩人向著立柱祈禱許久,這才攜手站起,相視而笑。那立柱亮起金光,披在兩人身上。眾人放聲大笑,鼓掌歡慶。白國侍衛將準備好的禮炮點燃,躥升上空,綻放出絢爛的禮花。 此時此刻,離燭九與魯檀訂婚已過了一年,只因當年魯檀年紀尚輕,訂了婚約之后,燭九并未立即迎娶她,而是送了厚禮,隨后返回正神國,不久之前,等魯檀生日時才來完婚。根據白國習俗,唯有在這朝圣道的神柱之下成婚,新人才會受到北方天神的祝福。 形骸也在賓客之中,始終愁眉不展。戴殺敵見他這模樣,以為他仍對魯檀難以忘懷,嘆了口氣,想要再勸,但想了想,也不再多說什么。燭九朝形骸望來,目光蘊含笑意,形骸認為此事大錯特錯,可事已至此,也阻止不得,畢竟這關乎燭九的大秘密。 孤鳴卻很是高興,因為大伙兒都很疼愛她,婚宴期間,賞了她不少糖吃,形骸也未逼她痛下苦功,勤學苦練。她道:“爹爹,你是不是不開心???” 形骸道:“我乃憂國憂民之人,自然鮮有欣然之時?!?/br> 孤鳴搖頭道:“閣下此言差矣!憂國憂民者,心有所思,不宣于口。若時時掛在嘴邊,愁形于色,未免叫人看低了幾分?!?/br> 形骸這才露出笑容,道:“你從哪兒學來這么些歪理?” 孤鳴嗔道:“還不是跟你學的?” 在燭九一方賓客中,有幾人形骸認識,皆是萬仙盟之人,其中一人叫做侯云罕,是燭九同父異母的兄長。他們應當認出了形骸,沒給他好臉色看,但因燭九約束,也無人膽敢揭發他。 戴殺敵開口道:“怯翰難這一年不利,對咱們可是大好事。聽說他國內各地多有反叛,令他元氣大傷,抽不出身來攻打咱們。否則這婚禮未必能定期舉辦?!?/br> 形骸答道:“是啊,這一年讓咱們有了休整的空裕,怯翰難卻元氣大傷。他是暴君,暴君自然不得好報?!?/br> 近處有一美貌少婦,正是湘田,她懷中抱著孩兒,道:“我聽說各地仍是饑荒不絕,許多吃不上飯的難民四處流浪。這怯翰難居然一反常態,打開國門,收留這些難民,讓他們填飽了肚子,成為猛犸帝國的居民?!?/br> 戴殺敵與形骸皆感驚訝,形骸道:“這雪災正是他一手引起,現在他卻用來收買人心?!?/br> 戴殺敵苦笑道:“他能收買人心,也總好過讓這成千上萬的人活生生餓死。而他國內境況荒亂,居然還有余糧接濟災民,倒也真了不起?!?/br> 形骸道:“那余糧多半也是從別國搶來的?!?/br> 此時,婚禮儀式結束。杜旅拍手笑道:“新郎新娘,還請早入婚房,共度春宵?!?/br> 形骸心想:“這下真刀真槍的大難題,賢弟該如何蒙混過關?”雖替他著急,又隱隱有幾分幸災樂禍之意。他這才確信杜旅、魯平等天庭大神居然真未看出燭九是女兒身,真是難以索解。 魯檀羞得面如紅花,抿嘴不語。燭九牽著她的手,坐上馬車,飛馳入城。形骸注意到那個乞援面無人色,身子止不住地發抖,忽然間,他轉過身,喉嚨哽咽,發瘋似地奔向城墻。此人是魯檀的師兄,一直暗戀魯檀,對她癡心一片,無怨無悔?,F如今魯檀嫁做他人,而乞援又絲毫無力阻止,也難免他如此痛苦。形骸心想:“但愿此人不會做什么傻事?!?/br> 魯平、杜旅、九耀坐上了另一輛馬車,就此離去,眾人隨后也散了。形骸回到府上,又督促孤鳴背誦道法,習練武功,待她完成今天課業,這才睡下。 ..... 婚房之內,道法光球閃著柔和、曖昧的光。魯檀與燭九坐在床邊,互相注視,魯檀呼吸亂了,臉蛋在光照之下越來越紅,也越來越嬌媚可愛。燭九看著她的臉龐,笑容溫柔,捏起魯檀的小手,輕輕撫摸,對她愛護已極。 魯檀不聽燭九說情話,略感失望,主動說道:“夫君,從今夜起,我就是你的人啦。你要好好疼愛我,好么?” 燭九道:“我就怕再如何疼你,都嫌不夠呢?!睂⑺龘碓趹牙?,在她唇上吻了吻。 魯檀眼睛水汪汪的,嘴唇亮晶晶的,呼出來的氣又香又熱,她道:“夫君,你看我美么?” 燭九道:“你的美貌遠近聞名,天下無雙,我第一眼看見你便已心動。只可惜你著實太美,美得讓人不敢褻瀆?!?/br> 魯檀笑道:“你....都到這時候了,還有什么不敢的?”她解開幾個紐扣,露出脖子下方嫩滑的肌膚。 燭九親了親她脖子,魯檀格格嬌笑,身子發顫,燭九問道:“你不冷么?” 魯檀道:“你快一點吧,進了被窩,就不冷了?!?/br> 燭九又問道:“你不怕么?我怕弄疼了你?!?/br> 魯檀反而著急起來,道:“你又不是不曾有過老婆,這般婆婆mama的,何時才能...才能完事?”她聽說燭九上一任妻子已然病故,雖然這實情令她有些不喜,但畢竟燭九太過英俊,權勢又大,令她歡喜,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燭九將魯檀衣衫除去,她顯得無比誘人。但燭九卻顯得甚是冷靜,如賞玩玉器般打量魯檀,又伸出手,細細把玩。魯檀被觸碰的地方又麻又癢,羞澀萬分,急忙鉆入棉被,喊道:“大色鬼,不給你看了,要做就快做!莫要亂摸人家?!?/br> 燭九道:“聽說你曾戀上過我義兄,對不對?義兄對你又如何?” 魯檀不禁來氣,道:“這當口了你為何說這些?你這人怎地如此麻煩?” 燭九嘆道:“我和義兄情深意重,若你真的和義兄彼此愛慕,我愿意退讓成全...” 魯檀大怒道:“去他媽的孟伍斧!你要說這話,為什么不早說?偏偏在這時候挑明!我嫁的人是你,那孟伍斧就算對我垂涎三尺,望眼欲穿,也休想碰我一根手指頭!” 燭九道:“義兄他當真對你動手動腳過?他做到哪一步了?” 魯檀恨恨抓起那道法光球,朝燭九一扔,燭九揮手接住,墻上光影晃動。魯檀道:“他...只是碰了我,什么都沒做。我還是清白之軀,你若是因此心存芥蒂,根本就是個大傻瓜,不,是個疑心病、醋壇子!好,好,你若再羞辱我,我明天就向爹爹、叔叔他們告狀....” 忽然間,燭九似察覺到了什么,一個前沖,深吻魯檀,魯檀登時情動,也伸手解燭九衣物。燭九撥開她的手,道:“我自己來!今夜我就讓你體會這男女間無上的快活,懷上我的孩子!” 魯檀急道:“你別光說不練!” 只聽一聲巨響,墻上破開一洞,魯檀大聲慘叫,見乞援從洞中沖入婚房,他雙目充血,頭發雜亂,胡須滿腮,氣喘吁吁,像一頭饑餓發瘋的老虎。 燭九拖延許久,等的就是此人到來。 乞援哭喊道:“檀兒!我實在舍不得你!能娶你的人唯有我!” 魯檀道:“你瘋了?” 乞援道:“瘋?我早就瘋了!我愛你太深,為你付出了一切!檀兒,我愿意為你而死,此人...此人不過是一薄情的小白臉罷了!” 魯檀用布遮住身子,道:“我討厭你!恨透了你!你快滾出去!” 燭九冷冷說道:“你的師兄與你有何關系?” 魯檀急的泛出淚水,道:“哪有什么關系??!是他一廂情愿!我從未正眼瞧過他!” 乞援撲通跪倒在地,喊道:“檀兒,我求求你,你和我走,和我在一起,我能讓你真正的幸福,而不是...” 燭九道:“你倒是個癡情的好漢,愿意為她而死么?” 乞援受激不過,道:“有何不敢?我若不能娶她,生不如死,還活著做什么?” 燭九拋給他一柄小刀,說道:“那你立即死在她面前,讓她牢牢記住你,你做不做得到?” 剎那間,乞援露出笑容,但那笑容無比絕望,萬分凄涼。他看了看魯檀,緩緩道:“檀兒,與其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被這禽獸糟蹋,不如一死了之。還請你記得,在這世上,曾有一人愛你至深,愿意為你流血喪命?!?/br> 魯檀惱道:“你要死也別死在這兒呀!這里是我的婚房!多不吉利!夫君,你快把他趕走!” 乞援悲憤絕倫,揮刀刺向自己咽喉,燭九哼了一聲,手指一彈,乞援渾身抽搐,哇呀慘叫,就此昏迷不醒。 魯檀哭道:“夫君,我怕!” 燭九抱住魯檀,好生出言安慰,借口怕她受驚后得了風寒,替她穿上衣物,魯檀如沐春風,心里萬分受用。 燭九又道:“誤了良辰吉時,今夜不宜行房,而且還需處置這惡徒!檀兒,我雖恨不得立即要你的身子,但依據我國習俗,這事兒也只能延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