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仇敵不可恕
一邪徒沖至近處,一刀落向形骸額頭。又一人端起火銃,發彈打來。他身后有一人舞起一雙rou掌,掌風霍霍,驟然而至。 形骸心想:“好狠的刀法,好準的銃法,好強的掌法?!彼肫鹪N所言,只用神道教所傳迎戰,以氣舞掌力纏身,身軀一轉,霎時已脫出重圍。 眾邪教徒再度追上,身法快速,形骸暗忖:“他們皆是凡俗中的好手,但畢竟體內并無神火?!倍赴l一招飛火流星,火球大如戰鼓,當空砸落,眾邪徒喊道:“媽呀,小賊好狠!”只聽轟地一聲,眾人被火焰籠罩。 忽見紅光之中,又有綠焰升起,形骸一驚,見敵人身上綠光幽幽,只是受傷,但并為死去,這邪火樣貌竟與龍火功有幾分相似。形骸心想:“之前隨玫瑰、息世鏡對付另一群邪教人物,也曾冒出這等火光來,難道除了龍火、月火、影火、陽火、冥火之外,其余另有神火?” 眾敵爬起身,皆受傷不輕,心下膽怯,喊道:“不打了,不打了!”扔了兵刃就跑,當真兵敗如山倒,這六人跑的比兔子還快,輕功大見不凡。 形骸斥道:“膽怯jian惡、厚顏無恥,休想從我手中逃走!”潛運功力,往地上一指,使出地獄無門,地面百手擒拿,霎時將眾人全數抓住。眾邪徒慘呼道:“邪神救我,邪神救我!” 形骸又道:“再大呼小叫,我擰斷你們脖子!” 眾邪徒屁滾尿流,沒了聲響。 那金目青年嘆了口氣,道:“一群無能殘渣,什么狗屁青陽教,當真是烏合之眾?!?/br> 形骸瞧此人氣度,知道他與眾不同,緊盯著他,以防他出手。但此人只傲然一笑,指了指袁蘊與川橫曲相斗。 形骸擔心袁蘊,朝那邊瞧去,只見川橫曲對這所召鐵甲兵指手畫腳,眾鐵甲兵分散突進,攻擊袁蘊。袁蘊一邊挪動方位,一邊使飛火流星還擊,頻頻將鐵甲兵擊倒在地??蛇@鐵甲兵甚是強硬,袁蘊只能擊退,卻難以殺傷,她連使八回道法,收效不佳。 川橫曲喊道:“老瞎子莫非是裝瞎?跑起來倒是利索?!?/br> 形骸大急,想要相助,但忽然察覺袁蘊呼吸順暢,滴汗未流,足見她真氣充沛,尚未出全力。他心想:“師父心高氣傲,絕不會要我相助。除非迫不得已,我還是莫要幫她為妙?!?/br> 川橫曲又燒符咒,忽然發掌,掌中之物仿佛面團,飛向袁蘊,那面團變作大網,蓋向袁蘊,袁蘊悶哼一聲,已被困住。川橫曲大笑一聲,手一捏,那大網宛如蟒蛇般擠壓袁蘊身軀,袁蘊表情痛苦異常。川橫曲喊道:“給我砍掉她腦袋!” 形骸怒道:“放開我師父!”情急之下,就要出場。但那金目青年喊道:“小心了!” 只聽川橫曲慘叫一聲,已被一根紅色鐵鏈纏住,離川橫曲三丈遠處,有一人緩緩現形,正是袁蘊。形骸喜道:“師父,你明明不是.....”問到一半,心中一凜:“這是由實化虛,由虛化實的道法?” 川橫曲竭力運功,使氣舞掌抗衡袁蘊鎖鏈,但袁蘊手一揮,嘩啦啦聲中,川橫曲身上皮膚被鐵鏈硬生生剝下。川橫曲慘狀可怖,血流如河,喊的宛如殺豬一般。袁蘊殘忍一笑,任由此人滾倒在地。他渾身半點皮膚不剩,稍一轉,血rou沾滿淤泥,淤泥涂抹血rou,又骯臟,又惡心。 形骸見狀心驚,暗想:“師父下手也忒狠了些。是了,她目睹師弟慘死,正在氣頭上,這老道是跳出來自尋死路的?!?/br> 川橫曲喊道:“截源,截源老弟,快....快出手救我....” 袁蘊“望”向那截源,似在問他意欲何為。截源只哼了一聲,說道:“不愧是神道教頂尖人物,川橫曲身負第五層龍火功,在掌門道法面前,直如嬰兒一般?!?/br> 袁蘊道:“此人與你有同門之誼,你難道不救他?” 截源嘆道:“我獨自一人,不是你師徒二人對手,只能將來為他復仇?!?/br> 袁蘊道:“你們這群人,并非是在此埋伏我與行海,若是埋伏,這些蝦兵蟹將遠遠不夠?!?/br> 截源道:“我等來此確不過是一場巧合,是這川橫曲自不量力,想要殺你?!?/br> 袁蘊點頭道:“是為那歸墟妖而來?” 截源皺了皺眉,微笑不答。 袁蘊又道:“那歸墟妖與爾等有關么?是爾等將那歸墟妖召到世上?”她語氣加重,甚是嚴厲,滿含同門喪命之恨。 截源驀然哈哈大笑,形骸被震得腦袋嗡嗡,急運功抵擋,隨那笑聲,川橫曲背上披風變作大火,霎時將川橫曲燒死。截源一轉身,已然沖出老遠。 形骸道:“哪里走!”使地獄無門捉他,但截源霎時變得快如激電,眨眼已沒入樹林,他身法駭人,所過之處,狂風席卷,摧毀樹木,真仿佛風災襲過一般。 形骸看的驚魂不定:“此人怎如此快法?他如此功力,即使我與師父聯手,也...未必能勝?!痹偃タ茨乔嚓柦绦巴?,也都被他笑聲震亡。 袁蘊面向此人離去方向,長久默然不語,形骸道:“師父,星辰派竟有這等人物?莫非他正是首領么?” 袁蘊道:“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他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br> 形骸問道:“您是說他剛剛那功力難以持續?” 袁蘊道:“若他真有這等能耐,早將我二人當場殺了。他不愿與我倆拼命,是因他并無必勝把握,若他剎那間取勝不得,就有性命之憂?!?/br> 形骸想起骸骨神顯靈之事,心道:“不錯,不錯,亢龍有悔,盈不可久,那骸骨神或許神通驚人,可代價也沉重至極?!?/br> 袁蘊道:“你去看看我那假人?!?/br> 形骸奇道:“假人?啊,剛剛與這川橫曲相斗的是假人?”找了過去,見那大網下的人與袁蘊一模一樣。袁蘊手掌拍了拍,那假人化作一團霧氣,就此不見。 形骸甚是驚嘆,說道:“當年我家輕囈殿下與一月舞者強敵相斗,也用過類似道法?!?/br> 袁蘊道:“這招道法叫‘耳目一新’,若練得粗淺,這假人只是幻覺而已,被人一眼就能看穿。但練到高深境界,這假人與真人已極難分辨。我讓這假人學了我幾門粗淺道法,也可以此助我傷人。你聽好了,我將這法訣教你,你回去好好摸索?!庇谑怯挚煺Z相授。 形骸磕頭謝過,聽了兩遍,已然牢記,暗想其中之道,果然與仙靈的幻靈塑世功有異曲同工之妙,形骸若借助夢墨生幻,再以假象施法傷人,這功夫威力可又憑空增長數倍。他設想招式變數,不禁面露喜色。 袁蘊道:“稍后再想,咱們還需去找那妖怪?!?/br> 形骸霎時回神,道:“是,師父,咱們該去何處找尋?” 袁蘊望著那川橫曲尸首,道:“他們這披風與我神道教的小星辰圖全無分別?!?/br> 形骸道:“但他們這披風是用來殺人滅口的邪物,我神道教的造物卻是用來增長功力,兩者截然相反?!?/br> 袁蘊嘆了口氣,道:“他們魂魄已去,問不出話來。你將那死去的華服公子衣衫剝下,咱們去問問木鐵頂?!?/br> 形骸恍然大悟,道:“不錯!此人最早被歸墟妖附身。他定然也是一位道術士,如此人物,鎮上豈會默默無聞?”忙將此人衣衫拿在手中,但此人死時面目全非,已難辨認到底是誰。 袁蘊召來坐騎,兩人又趕回鎮上,形骸道:“師父,咱們與敵人惡斗,那歸墟妖以道術士為食,若能感受真氣,會不會正朝咱們而來?” 袁蘊皺眉道:“就怕此妖漸漸有了智慧,知咱們厲害,故意遠離咱們。那咱們非但找不到它,反而驚它遠走。從現在起,你逆運融融功,收攝真氣,不得動用?!?/br> 形骸當即照做,本來這逆運融融功之事也極為艱難,但形骸龍火功境界已高,做起來倒也容易。 兩人找到木鐵頂道觀中,那老道安然無恙,形骸暗叫好險,如釋重負。 袁蘊給木鐵頂看那袍子,木鐵頂記性倒好,喊道:“是了,這等刺繡花紋,我半個月前在陶石老弟的大兒子身上見過?!?/br> 袁蘊道:“陶石?那又是誰?” 木鐵頂笑道:“他叫裴陶石,是裴家在此住的一位子爵,亦是龍火貴族,卻并非神道教中人。這老兄出手闊綽,老夫與他交情不錯?!?/br> 形骸問道:“你最近見過此人么?” 木鐵頂嚇了一跳,道:“賢侄,你這般一問,我倒...慌張起來了,這半個月來都不曾見過他人?!?/br> 形骸急道:“你不是與他交情好么?為何不見了他卻一直未覺?此人住在何處?” 木鐵頂嘆道:“非我不念情義,陶石兄為人脾氣古怪,若不得他之邀,貿然上門找他,他非痛罵你不可。你要找他,可這般走....”在一張紙上寫下此人住處方位,甚是詳盡。 袁蘊道:“師弟,你帶著你門下弟子,速速遠離此鎮,最好躲到海上孤島去?!?/br> 木鐵頂嚇傻了眼,道:“這....這.....師姐,到底是何方妖魔?連你都勝不了么?” 袁蘊喝道:“若被我遇上,它自然跑不了,但它眼下行蹤不定,我總不能一直護著你!你給我走,越遠越好!你喬裝打扮,在身上涂著鹽水,不可中斷,途中若遇上那位四法派的黑臉道士,立即往裴陶石這兒跑!” 木鐵頂法力不弱,可膽子卻小,聞言害怕萬分,立即收拾行李,匆匆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