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腐化(下)
金陵王宮的最外一道宮門。 在門中侍衛注視中,樊流海身著深青三品官服,束紫帶,左右飾對虎,腰間配上金魚袋,踏步而出。 王弘毅定制,規定親王和宰相,以及副相,都用深紫。 二品和公爵用淺紫。 三品四品,以及侯伯都用深青和淡青。 五品六品和子爵男爵都用檸檬黃,七品八品,以及國士用紅色。 九品和正吏公服,都用白色雜紅色,用公門huā紋。 實際上地球,自春秋時齊桓公開始,就知道紫色是貴色,確定了以紫為上品的格局,至宋元一直未變,到明朝才被大紅色所取代。 而黃色一直可以上下可以通用,隋朝連士兵都可穿黃色的衣服。 唐代開始時規定,流外官和庶人都必須穿黃色的衣服,后來才規定赤黃除帝皇外,臣民不得借用。 在這個世界,卻沒有這種規矩,王弘毅下旨規定,百姓可用白、黑兩純色,也可用混合色,但是不可用紅色以上的純色。 樊流海從里面緩步走出。 “將軍!”門口有著五個親兵列成一排,人人肅立,見他出來,一個本來靜靜等候的親兵隊長立刻站起來。 王弘毅再次修改了制度,一品有親兵百人,二品八十人,三品六十人,四品四十人,五品二十人,六品十人,七品五人,八品二人,九品一人! 這是保護官員的機制。 樊流?,F在貴為三品,有親兵六十人,但是可以養的家兵,只有五人。 樊流海瞥自家親兵一眼,說著:“叫你在外面候著,可不是讓你胡思亂想,還不去給我牽馬過來?回去了?!?/br> “諾!這就給您去牽馬!”見自家將軍神情爽快,親兵隊長嘿嘿的應了諾,連忙跑到廣堊場前一排拴馬樁上解了韁繩,牽過樊流海的坐騎,請看上去,自己和親兵翻身上了馬。 騎著馬從內城出來,一直來到了外城,聽到了遠處的喧鬧聲,親兵隊長這才微微的松了口氣。 雖內城非皇宮,可還是戒備森嚴,讓人心下肅然,大氣也不敢輕出一下。 到了外面,聽著遠處棄販叫賣聲,感覺輕松起來。 “將軍,州才一直都在擔心呢,怕您被王上責難……” 騎馬走在一條偏僻街道上,跟在樊流海身旁的親兵隊長,又是親戚,又是跟了許多年的人,這時見四下無人開口說著:“您不知道,就在您進去的一些時間,就有著好幾批官員被呵斥,還有人被革職趕了出來……” ……,幸好將軍您出來時,并無事情!” “王上要求甚嚴,卻是仁厚的君主,豈會無故責難于人?”樊流海說著。 調兵三萬不是等閑事,雖上次已經說了,直到現在才正式領了兵符,王上剛才說的話,隱含著溫厚情深和期待,不由心中暖洋洋。 此次回去后,就要召集自己部屬,開始詩論出征之事,不過這種事情卻是不能和親兵說,哪怕這人是自己的心腹。 這時樊流海臉一沉,瞥了對方一眼,冷冷的說著:“而且王上也是你能議論?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否則本將軍可不會輕饒了你?!?/br> “是,是,小人只是擔心將軍,下次絕不敢了?!庇H兵隊長一凜,暗罵自己多嘴。 連忙轉了話題,說著:“將軍出征,必能建立大功,我家半大小子,也都吵著要給將軍效勞,去當兵呢!” “哦?你家小子今年多大?記的不錯的話,今年十歲了?”樊流海想了想,問著。 “才十一,連馬都騎不穩,就念叨著要參軍,您說這小子是不是欠打……”親兵見他表現轉溫和,笑著回著,口氣里隱隱帶著自豪。 樊流海聞聽,忍不住笑著:“年紀的確太小了,有心再過五年吧!” 只不過,再過五年,這天下局勢又會是個什么樣呢? 會不會,到了那時,天下已平定下來,再無仗可打? 樊流海暗暗的想著,接下來不再多言。 “去,將何將軍、趙將軍,還有張將軍請來?!背隽藢m門,樊流海沒再去兵部,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同時吩咐親兵去請幾人過來。 這時已走到了正午時分,這幾人來時,弊府廳中備好了酒菜。 酒香撲鼻,菜色誘人。 只不過幾個人的心思,顯都不會真的落在酒菜上。 “末將何開遠,見過將軍!” “末將趙成,見過將羊!” “末將張石坤,見過將軍!” 三人進來后,向著上首位置的樊流海行禮。 “不必多禮,你們還不曾用膳吧?這里已是備好了酒菜,都入座吧!你我都是軍中同袍兄弟,邊吃邊談!”樊流海身著便服,笑吟吟的說著。 見此這三人自沒有再多推辭,都一一入座。 這三人,是部下,曾和樊流海出生入死,自不是外人,于是酒席上,談著談著,就談到了出征的這件事。 “將軍,您這次將我召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說?”最先開口是跟在樊流海身邊年頭最長的張石坤,他算是樊流海手下最心腹的副將之一,是與樊流海曾經多次出生入死的同袍,又是個觀察細微的人物,自一來就發現這一次將軍召見他們,絕對不是吃飯這簡單的事。 而他又和樊流海感情不錯,自然有話就直接問了。 別的二人,雖性情豪爽,卻是大將,這時聽到張石坤的話,二人都停下手中動作,目光望向了樊流海。 這時大廳中,早就沒了外人,外面把守著是兩個親衛。 別的奴仆,早就被摒退了出去,沒有別人會聽到他們的對話。 樊流海放下竹筷,目光掃過在場的三人,緩緩的說:“這次我找你們過來,的確是有事情,要與你等細說。此事……,與軍情有關?!?/br> 三人一聽這話,都下意識的挺直腰板,露出傾聽的表情。 “上午時,王上召見了我,與我說了一件事?!狈骱>従彽恼f:“你們大概也有所猜測了,王上派了我正式做了攻打魏王許文會的先鋒官,打這頭陣,而我有意讓你等三人隨我一同出征,你等可愿意?” “攻打魏王許文會?”聽到這話,張石坤的眼睛頓時睜大,在聽明白樊流海的意思后,臉上更是現出喜色來。 他忙站起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上拱手:“末將求之不得!” “末將亦愿同往!”二人聽罷,都一起起身拜下。 他們自都是愿意出征去的,原因無它,只因富貴還需險中求! 眼看著王上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大,根基一日比一日穩,想日后能夠封妻蔭子,那就要現在去搏上一搏! “你等愿往就好!,,樊流海很高興三人的態度,忙站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將他們一一攙扶起來。 “不過,此事,我只與你等三人提了,回去作些準備就可,雖這兩日就要有旨意下來,可你等還是要謹言慎行,不可泄露了軍機!” “請將軍放心,末將自然曉得!”三人忙應的說著。 果兩日后,旨意下來。 在旨意中,任命了婪流海為征北將軍,部屬張石坤、趙成、何開遠,都在跟隨出征的部將之中! 出發前,王弘毅在眾文武的陪同下,親自來到點兵場,觀看點兵。 點兵場設在城外的軍營旁,地方十分的寬大,在平地上早已建好了一座高臺。 王弘毅帶著文武上了高臺,向著遠處望去。 三萬大軍,按照編制,分成一個個整齊的方陣,個個靜靜肅立,整齊陣型,代表著一股所向披靡的力量。 三百人一個個方陣,鋪滿大地,甚至一眼看不見邊際。 看著這樣的軍隊,王弘毅心中滿是自豪,自更卒營的編制完成,以及樞密院建立,抓緊軍隊心練,當然更重要的是開國之處,如日東升,這軍隊一日日成熟。 有此精兵在手,統一天下并不是夢想。 這時三萬精兵已立了一個時辰,卻始終保持整齊,無人稍動一下,這種強軍姿態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嘖嘖稱羨,神情復雜。 特別是文官,都嚴重被震懾了,這的確是王師。 “樊將軍,開始吧?!钡菈輰⒑?,對一身戎裝的婪流海點點頭,王弘毅不再多言。 樊流海大步來到高臺前,進行出發前的儀式。 先是祭祀禮。 祭祀神靈、祈求神靈保佑戰勝,同時也是用來堅定將士的必勝信念。 樊流海親自高舉軍旗,頓時在場的三萬軍,發出齊整的吶喊之聲:“萬勝!,,儀式結束,大軍出發。 “末將定會竭力,將魏地打出一個豁口來!”樊流海跪倒在地,說著。 “孤相信你不會讓孤失望,孤等你的好消息!”王弘毅說著。 隨后樊流海翻身上馬,帶著隊伍,向著遠方行去。 “王上,回去吧?!币娨恢еТ筌姵霭l,陪在王弘毅身邊的張攸之說著。 王弘毅點點頭,卻沒有立刻轉身離開,向著身旁的張攸之說:“回去后,再派人去,密切注意情況?!?/br> 張攸之自是知道所指的是哪里,忙微微彎腰,回:“諾?!?/br> 出征三萬人,自動靜不小,送別大軍后,文武官員回去,金陵城內有些人卻坐不住了,紛紛將探來的消息,悄悄的送了出去。 一時間,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