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齊晨
齊晨將全部心神投入至加快生死之力的轉換,令齊楚驕三人瞬息間就飽受了數百次死亡痛苦。 天空的赤色劫云緩緩松動了對四家聯軍的鎖定,但劫力仍在持續醞釀,若是齊晨沒法趕在其真正降下劫罰前,令齊楚驕三人徹底承受與幕國死亡之人相等次數的死亡痛苦,那么也還是難以救下齊家乃至四家聯軍。 在此刻,幕國的九成疆土依舊迸發殺陣禁制,欲要滅去幕國的一切。 防止帝境進入幕國的護罩,在地底斗晶靈脈不斷崩碎中,難以維持,轟然破碎。 縱使國境大門還是緊閉,這也只是材料稍為上乘的大門而已,無法再阻擋帝境的進入。 此刻,數量為四家聯軍三倍的斗者,正聚集于幕國的國境之外,離大門只有百丈距離! 他們不是幕國之內的勢力或是散修,都是幕國歷史記載中,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攻入幕國,占據疆土資源的境外勢力! 站在這人數達上十萬的斗者前方的有八人,三女五男,從童子到古稀老者模樣都有。 此刻,他們正散出這超越了皇境巔峰,令空間之力主動擁簇他們的尊境氣息。 特別是,那嬌小可愛的女童以及一名酒糟鼻中年,他們的氣息隱隱將另外六人壓下,似乎為破入帝境的不世強者! 幕國的無形護罩落入這八人的感知中,他們可以一擊之力就可以轟碎的大門也無法對他們構成障礙,但他們仍是沒有進去。 一方面是幕國內部的殺陣以及磅礴死氣,隨著護罩的碎裂而涌出,令他們心中猜疑。另一方面,他們的面前站著一個男子,正擋在他們的前方。 正是他的存在,令這上十萬斗者以及率領他們的八人按兵不動。 這個男子的面相并不出眾,甚至可以說混入人堆中就會當即泯然,無法再找出的那一類。他身上散出的氣息卻是凌駕于此地每一個人,包括對面那女童以及酒糟鼻中年。 他,正是當日在云迦城出面,牽制了黑衣青年,也相助齊晨離開的幕國國主——君上! 一直不顯蹤跡,哪怕君榮城陷落時也是消失不見的他,此刻沒有去管四家聯軍,沒有去管幕國土地上每一息都有成百上千人,因為殺陣含恨而亡。他只是站在了幕國境外,與面前的十萬斗者對峙。 “你應該就是君上了吧。你不去管國內子民,不去管殘余將士,反倒站在這里與我們對峙,這有什么用呢?”從一開始對峙直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時辰,酒糟鼻中年終是開口。 君上的眉梢顫了顫,聲音帶著溫和道:“你們還在這里停留,也不是無用功?幕國疆土正在遭受厄運,斗晶靈脈,稀世靈草,比境外濃郁的斗氣都已經走向消逝了。這是你們一直以來不斷挑起戰爭的原因,如今這個原因消失了,你們也還不走?是想給現在的幕國陪葬嗎?或者如我一開始猜想一樣,你們此行是另有其人再背后推動?” 一張清脆的掌聲令酒糟鼻中年止住了話語,隨后一股黑風吹動,三名黑衣身影降臨,竟是站在了八人的身前。 身穿黑衣的三人雖然帶著面紗,但那呼之欲出的胸脯以及高挑纖細的身材,都訴說她們的性別。 “不錯嘛,幕國君上。你應該是一開始就留有后手,知道我們的存在吧?!敝虚g的女子以女性的甜美聲音,帶著贊賞說道。 而下一息,她卻又話音一轉,“你也真的舍得呢,眼睜睜地看著大部分的將士因此而死,也眼睜睜地看著幕國子民,此刻正慘遭四大家族的戰敗后的手段屠滅,只為釣出我們來?!?/br> 君上微瞇眼睛,“那個曾與我下棋的男子,也是你們的同伴吧?!?/br> “只是同一個地方出來,并非同伴。他作為先頭部隊,而我們則是為了他中途可能出現的掉鏈子情況,而替他擦屁股的人?!弊髠鹊暮谝屡映C正道。 “鄔國以及另外兩座國境都出現問題,也是你們這一批人嗎?”君上的聲音不再溫和,換上了無比凝重。 “你猜?”右側女子身子微微前傾道。 突然,在話音落下一瞬,她便如同一條無骨游蛇一樣,扭動自己的身體猛然向君上沖去。 她的面紗沿途跌落一瞬,張開了一張遠勝于她身材的大口,欲要一口吞下君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君上沒有色變,因為他也隨時隨刻準備著出手! 他重踏虛空之際,身后出現九山九海,令女子張開的那張五丈大小的嘴也無法吞下! 更是一輪金陽從九山九海上升起,迸發而出的陽炎和強光令女子嘶吼中猛然倒退。 但并非僅是她一人出手,另外兩名女子在她暴起時,也一同襲向君上。 一對蝠翼附上紫光,劈開了金陽,落向君上的眉心。 一對附上黑風的利爪,劃開了三山四海,扣向君上的雙肩。 君上不懼,抬起頭間射出兩道眸光,令兩名女子皆是吐血中倒飛。 但在此期間,那八名至少為尊境中期的斗者卻是要越過君上,欲闖入此刻殺陣威力不減的國境中。 “雖然不知道你們想干什么,但恕我無法準許你們!”君上衣袖震蕩間,飛出兩把晶體所鑄的長劍。 提劍揮下間,兩道有形劍氣立即沖出,目標直指最強的女童以及酒糟鼻中年。而這兩人卻視若無睹,沒有出手抵抗,仍是按照原定軌跡沖向國境大門。 下一刻,兩只巨大的熊掌竟生生地按在了劍氣上,最終將其握成光點。 “君上,你是在無視我們嗎?”一道尖銳的笑聲傳出之際,出手抵御了劍氣,體積堪比一座山岳的棕熊出現在君上的眼中。 隨后,一道巨大的破空聲傳出,振翼間掀起震震刺耳音波的蝙蝠,來到了君上的十丈之外。 還有一條尾部傳出”沙沙”聲響的大蟒,露出三只碧綠的豎瞳同時來到君上的附近,以棕熊以及蝙蝠呈三角之勢圍住君上。 三只巨大妖獸的身上的氣息皆是與那三名女子一樣,結合她們先前的攻擊手段,君上已然知道這就是她們的本體。 再變成妖獸模樣后,她們的氣息以及迫壓感比之前攀升了一大截,更可以用翻天覆地變化來形容。 這種變化,令君上皺眉,因為這已經能死死牽制著他,無法阻止境外十萬斗者進入幕國境內,也即是無法阻止她們的意圖。 “君上啊,反正現在幕國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倒不如直接將摧毀得徹底。接下來,你就好好看看幕國十萬里疆土是怎么被掀翻吧?!弊匦芾^續尖笑間,卻突然被一個與她巨大體型相比宛若一個小點的人影,頂起至上空! 隨后,這道人影連踏數下虛空,超越了棕熊上升的速度,帶著滾滾妖氣間,向著棕熊毫無防范的腹部擊出一拳。 一拳落下后,一聲回蕩于方圓十里的哀嚎自棕熊的口中傳出。同時它的腹部出現一個直徑七尺的貫穿血洞! 君上眼中閃過詫異之際,揮手掀起一股氣流,蕩散了即將灑在他身上的血雨。 那道身影沒有再追擊棕熊,任由其墜落下方,令大地震動不已。 巨蝠以及蟒蛇沒有沖出,只是帶著驚疑和冷笑,看著重創棕熊之人落到了君上的面前。 君上看著面前散出浩瀚妖氣的青年,著重望向其不斷出現腐爛跡象的手臂。 這也是對方揮拳重創棕熊的那只手臂。 “呸,究竟是什么雜種,不僅妖氣斑駁不純,就連身上的血液也做了一番手腳?!泵嫦啻肢E而帶著極強侵略氣息的男子面上帶著厭惡間,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沒有遲疑地直接將那只腐爛的手臂卸下。 隨后,更多妖氣涌出,堵住了鮮血噴涌如泉的傷口,令其迅速結痂,卻沒有血rou白骨長出。 在此期間,那只本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棕熊居然爬起,身上那個駭人的血洞在一抹紫氣滋潤下不斷愈合,只花了數息時間,就在粗獷男子和君上的眼中恢復如初。 除了毛發中沾染了一些血污外,就沒有半點傷勢留下! “真的是越來越讓人討厭了啊,這種比雜種還要低劣的妖獸?!贝肢E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忌憚,身上殺意卻更盛。 在三只妖獸再緩緩靠來之際,他再次開口,這一次終于是對君上說出,“你這個家伙可夠無能的。一百年前,你尚未成為君上時還不是這樣的,怎么實力上升了,能力卻是下降的這么厲害?!” 眼下之意,這個身上涌動著澎湃妖氣的粗獷男子與君上相識甚久! “我也想說呢,要不是老窩都快要被拆了,你也肯定不會出手,更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吧。你這個能夠為一件小事,就跟人斷交百年并一直記恨的器小獸帝?!本下冻隽艘荒\笑,“這次的敵人論棘手程度可比以前要多不少,我只留下一具化身協助你的話,能否牽制它們半柱香?!?/br> “就算你不用化身協助,我也能拖他們一炷香!”粗獷男子冷哼回應。 “那就好,可別再見時,你另一只手也沒有了?!本系纳碥|散出一片霧靄,一具與他面容相似的身影踏出。 “化身嗎?我們可不在意呢?!弊匦軒е荒ㄔ购揲_口間,身軀開裂,自動破開為兩半。與此同時,那一半身軀皆是涌出大片的紫氣。 只是一息,在紫氣的瘋狂滋長下,三只妖獸就完成了分裂,身旁多出一只無論體積以及氣息多與先前一樣的化身,這可以直呼其為本體! “這些妖氣斑駁,壓根就不是正常妖獸的雜種,怎么本事還這么大?!”身份為斷垣山脈獸帝的粗獷男子臉上的侵略性減少了些許,露出了犯難之色。 君上同時皺起了眉頭,知道他現在是不可能再離開了。若是他剩下粗獷男子在此,對方就不是牽制,而是要被獵殺了。 但下一刻,君上感受到了什么,回頭望去,那里的國境大門已然被轟碎,但十萬斗者還有八成以上被留在外面,似乎難以進去。 這一幕,也令六只分裂妖獸露出詫異以及不耐,將注意力轉移到國境大門上。 隨著十余道皇境巔峰沖天而起,那進去兩成的境外斗者都不得不撤出,包括那八名此時露出陰沉之色的帶頭之人。 其后,共十三人從國境大門走出。其身上的齊家服飾以及眼中閃動的金色雷海,都充分說明他們就是齊家之人! 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身上散出與這片天地格格不入的氣息。在這股氣息由多種糅雜而成,其中,最容易分辨出的就是其身上,與此時在幕國內肆虐、一模一樣的死氣。 “齊家之人,你們此為何意?你們應該是敗了,才造成幕國現在的慘案,還要阻止我們?!”女童蹙眉嬌喝道。 實質上,她也是因為對方遠勝于皇境巔峰的強大才開口發問。要是剛才就可以擊殺這十三人,她是絕對不會多言。 帶頭八人之一,那名雙眸已然渾濁不堪,讓人懷疑他是否視力尚在的古稀老者則是一直望向齊家十三人中手持長鞭那位,于女童話落的一瞬,他的身子出現了止不住的顫抖。 他的變化,令酒糟鼻中年以及女童立即察覺,并能透過這顫抖,感受到古稀老者體內的恐懼。 “蘆老,發生了什么嗎?”酒糟鼻中年當即問道。對方是他們八人中歷經歲月最久之人,參與過四次對幕國的入侵。 實力雖然隨著早年的一些傷勢以及氣血開始出現衰枯,但還是除了他與女童的最強之人,戰力還保持在尊境巔峰。能讓其表現如此,必定是認出了什么。 “手持長鞭的那個,我見過?!碧J老傳音于另外七人,眾人借此更是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恐懼。 似乎要耗盡體內斗氣修為才能壓下仍是止不住的恐懼,蘆老的額頭上出現了數顆汗珠,深呼一口氣后才傳出完整的一句話。 “手持長鞭的那個,我見過。在我第二次參與對幕國的入侵時,就是他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將當時已經奄奄一息的幕國救下,并令我們最可能入主幕國的一次入侵告吹!” 他的話,令另外七人內心狂震。 酒糟鼻中年帶著難以置信說道:“那就是說,他名為齊晨?!” “可不止我呢?!笔殖珠L鞭的齊家中年輕笑道,隨即將手一展,似乎為境外十萬斗者介紹另外十二人一樣,帶著禮貌說道:“這十二位,也都名為齊晨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