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小決策機構的規模，把權力集中在少數人手上，最明顯的好處就是提高了決策效率。

    牧浩洋在下午返回司令部的時候，戚凱威已經拿出了一份較為完善的作戰計劃，其中就有分配給特種部隊的任務。

    幾個小時后，牧浩洋拿出了具體的行動方案。

    雖然按照決策程序，要在整體作戰計劃確定下來之后，才提交給黃峙博，由總司令做最后定奪，然后才向各級作戰部隊分派作戰任務，但是特種部隊很特殊，滲透到敵后執行作戰任務更特殊。

    傍晚，張寶強主動找上門來。

    他忙了一天，按照牧浩洋的吩咐，把兩個大隊的四百多名官兵編成了十支小隊，分別安排了一名小隊長與一名副隊長。

    “這是你們的作戰任務?！蹦梁蒲蟀讶蝿諘唤o了張寶強，又說道，“需要強調一點，在戰役打響之前，你們的主要任務是偵察，摸清楚聯軍的兵力部署情況，特別是后勤補給線上的情況，但是不要打草驚蛇，更不能擅自行動?！?/br>
    “潛伏下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br>
    “可是……”

    “我會替你安排支援力量?！?/br>
    “什么支援力量？”

    “二部的諜報人員，以及敵后戰場上的人民軍游擊隊?！?/br>
    張寶強點了點頭，說道：“行，我們馬上出發?！?/br>
    “都準備好了？”

    “按照你的要求，組建了十支小分隊，每隊四十人左右。根據以往的作戰經驗，即便是對付聯軍的武裝運輸車隊，也足夠了?！?/br>
    “如果需要對付更大的目標呢？”

    “也沒問題，最多讓幾支小分隊協同作戰?！?/br>
    “看來，沒什么值得我擔心的了?！?/br>
    “還有別的事嗎？”

    “沒別的事了，記得換成人民軍的裝備?！?/br>
    張寶強點頭答應下來，隨后告辭離去。

    雪豹突擊隊已經在朝鮮戰場上活動了一個多月，執行了數十次任務。在敵后戰場上，出于方便補給彈藥，特種部隊要么使用人民軍的制式武器，要么使用聯軍的制式武器，肯定不會使用中國軍隊的制式武器。

    事實上，這不僅僅是特種部隊的問題。

    在安排入朝作戰的地面部隊時，就有人提出，應該為部隊換裝，特別是步兵使用的槍支彈藥，最好選擇與人民軍使用同一種彈藥的81式自動步槍，而不是使用五點八毫米步槍子彈的97式。只是換裝比較麻煩，陸軍庫存的81式自動步槍并不多，七點六二毫米槍彈的存量也不大。大規模消耗的話，還得重啟81式步槍與槍彈的生產線。因為朝鮮的軍火工廠都遭到破壞，無法生產武器彈藥，所以還得為人民軍提供物資。最終，黃峙博選擇了另外一種方法，即分批次為人民軍換裝。

    當然，這些不是需要牧浩洋考慮的問題。

    張寶強離開后，牧浩洋先去找到戚凱威，報告了派遣特種部隊的事情，然后去跟趕來的情報聯絡員會面。

    雖然沒在黃峙博提拔的“五人組”中，但是情報聯絡員李明陽的重要性一點都不低。

    在志愿軍的決策機構中，李明陽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嚴格說來，他不是志愿軍的正式成員，甚至沒有正式的軍人身份，可是作為情報聯絡員，他負責提供至關重要的戰場情報。憑借這個身份，李明陽能夠直接向黃峙博匯報，并且可以用情報影響黃峙博，從而體現自身價值。

    從某種意義上講，李明陽才是黃峙博的頭號助手。

    牧浩洋早就聽說過李明陽的大名，只是第一次見到他。

    李明陽給牧浩洋的感覺非常奇怪，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而且非常熟悉，讓牧浩洋不得不懷疑他是換了張面孔的李小明。

    “李處長，剛到吧？”

    “對，剛趕過來，鴨綠江大橋上堵車，不然也不會遲到?！?/br>
    “你是我認識的第二個李處長?！卑牙蠲麝栒堖M辦公室時，牧浩洋試探著問了一句。

    “第二個？”李明陽顯得有點驚訝。

    “都是二部的處長?！?/br>
    “牧參謀，你想多了?！崩蠲麝柡呛且恍?，說道，“二部有一半的人姓李，而且處長有幾十上百個，差不多都姓李?！?/br>
    “你怎么知道我想多了？”

    李明陽一愣，似乎意識到說錯了話，改口說道：“過來的路上，接到戚凱威的電話，說特種作戰需要情報支援？”

    “對，沒有情報支援，特種部隊沒辦法完成作戰任務?！?/br>
    “什么作戰任務？”

    “有三個?！蹦梁蒲笕ツ脕碜鲬鹩媱潟?，交給了李明陽，“一是保護我們的通信部隊，二是破壞聯軍的通信指揮網絡，三是搞敵后破壞。因為需要滲透聯軍的防線，所以我剛剛派出了第一支特種部隊?！?/br>
    “有多少人？”

    “四百左右，編成十個戰斗小分隊?！?/br>
    “他們的任務是什么？”

    “敵后破壞?！?/br>
    李明陽點了點頭，抬頭對牧浩洋說道：“其他部隊什么時候出發？”

    “負責破壞聯軍通信指揮網絡的特種部隊將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出發?！?/br>
    “這么說，要得很急？”

    “越快越好?！?/br>
    合上文件，李明陽拿起香煙，說道：“我大概看了一下你們制訂的作戰計劃，作為情報人員，我無權評價戰術部分，但是從時間上看，這次的戰役行動太倉促了，很多準備工作都無法及時安排到位?！?/br>
    “情報呢？”

    “這就是我要說的問題?！崩蠲麝柾屏讼聼o框眼鏡，說道，“在你們策劃之前，二部就對情報工作做了調整，并且為戰役決策提供了幫助。特種作戰方面，在戰役開始前，特種部隊必須在敵后潛伏下來，因此需要得到掩護。我會盡快聯系游擊隊，配合特種部隊作戰。至于作戰所需的情報，需要時間?！?/br>
    “大概什么時候能夠搞定？”

    “我也無法確定，畢竟情報工作不是按照計劃進行的?！?/br>
    牧浩洋點了點頭，說道：“也許，我能幫上忙?！?/br>
    李明陽愣了一下，說道：“少校，你能幫什么忙？”

    “馬明濤?！?/br>
    “你認識他？”李明陽有點驚訝。

    “跟他合作過兩次，上次見到他，還是在首爾附近，聽他說，二部沒有打算讓他離開韓國?！?/br>
    “他確實在韓國，而且沒有暴露?！?/br>
    “那么，可以讓他聯系一個叫安在旭的韓國將軍?！?/br>
    李明陽的眉頭跳了幾下，似乎覺得牧浩洋知道得太多了。

    “安在旭是被我指揮的特種部隊俘虜的，既然馬明濤沒有暴露，那么他就還在為我們賣命?！?/br>
    “看來，我得讓二部完善你的個人檔案了?！?/br>
    牧浩洋笑了笑，說道：“怎么樣，有幫助嗎？”

    “確實有幫助，不過仍然需要時間?！崩蠲麝柹晕⑦t疑了一下，說道，“安在旭已經不是后方的警備司令，上個月就被派往前線，現在是聯軍西線軍團后勤保障部隊的司令官，指揮三個韓軍師?！?/br>
    “高升了？”

    “有我們幫助，高升并不難?！?/br>
    “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br>
    “你的意思是，讓他提供情報？”

    “這不是現成的嗎？”

    “少校，你得知道，把他扶上去，我們犧牲了很多同志，所以我們絕對不會為了一次戰役行動損失如此重要的鼴鼠?！崩蠲麝柨戳四梁蒲笠谎?，說道，“繼續保證他的安全，肯定能夠帶來更大的好處?！?/br>
    “那么，有沒有辦法在不影響他的情況下，獲得重要情報？”

    “有，不過需要仔細策劃，而且需要時間?！?/br>
    “李處長，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也就不用麻煩你們了?！?/br>
    李明陽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少校，你確實是志愿軍的高級參謀，跟戚凱威、母祁鐵與楊禹方非常像?！?/br>
    “像？”

    “情報工作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不管你們催得多急，也不會產生作用。所以，你們需要的不是時間，而是耐心?！?/br>
    “你可以跟我這么說，可是我無法跟總司令這么說?！?/br>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br>
    “你……”

    李明陽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明天出發的是兩棲特種部隊吧？”

    “對，由曹安國上校率隊?！?/br>
    “行，我幫你想想辦法，爭取在明天天黑之前給你一個答復?！崩蠲麝柵牧伺拇笸?，笑著說道，“我跟兩棲特種部隊也算有點交情，曹安國上校還幫過我。既然幫他做事，我肯定會盡力而為?！?/br>
    “你認識曹大隊？”

    “當然，而且不止他一個?！?/br>
    牧浩洋愣了一下，更加相信，李明陽就是李小明。

    “不跟你多說了，我還要找戚凱威談談?！崩蠲麝栒玖似饋?，說道，“如果我明天沒辦法趕過來的話，替我向老曹問好?！?/br>
    “又要請客喝酒？”牧浩洋拋出了誘餌。

    “算是還個人情吧，要喝酒，得讓他請客?！崩蠲麝栃α诵?，“走了，不用遠送。我明天下午給你打電話，仍然通過正規渠道傳遞情報。你最好有備用方案，因為我也不能保證能夠提供你們需要的情報?！?/br>
    牧浩洋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送走李明陽，牧浩洋又把會面過程回憶了一遍，總覺得在某些方面，李明陽跟李小明非常像，比如說話的語氣，以及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最像的，還是處事的態度，即從來都以自我為中心。

    李明陽是李小明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