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留下來
婚禮結束了,“漢jian”挽著梅雪走上看起來像化纖制作的紅地毯,順著紅地毯緩緩地向人群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向眾人致敬道謝,這時早就準備好的泡沫禮炮對著新郎新娘開始劈啪地響起來,張明海覺得整治“漢jian”的好機會來了,他眼疾手快,擠上前去,搶過一個大號的泡沫噴筒,對準了“漢jian”的大方臉用力按下噴發鍵,頓時泡沫和花瓣共舞,伴著氣球的尖叫聲撲向了“漢jian”,立時“漢jian”被噴得像個肯德基門口的雕像,還高興地張開滿口大板牙的大嘴呵呵大笑。 滿堂賓客人聲鼎沸,張明海趁著混亂,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時,他潛到距離新郎只有不到兩米遠的人群里,對準他發射最后一泡,看著“漢jian”被整得滿嘴泡沫,苦不堪言的樣子,他心里一陣狂喜,好不快活,快活得就像剛剛欺負完鄰家小狗的小男生。 也不知道人們都出于什么目的,繼續向新郎新娘猛烈地噴射著,由于火力太猛,新郎新娘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梅雪一陣手忙腳亂,趕緊向眾人拋花球,以解被困之圍,那些嘰嘰喳喳的女孩開始嘻嘻哈哈地搶花球去了,這場飛花大戰才算告一段落。 不知何時,那個“煤氣罐”又蹭到張明海的身邊,鬼鬼祟祟地問:“哎,你是新娘那邊的吧?”張明海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故作吃驚地問:“你怎么知道的?” “煤氣罐”一副嬌羞無限的情態,自信地說:“看你剛才對新郎下手的那狠勁兒,白癡也能猜到了!”“煤氣罐”這樣看他,張明海沒再和她多說話,在還沒搞清楚這胖丫頭什么來歷之前,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梅雪的關系,不然會給梅雪帶來很大的麻煩,說不定她就是“漢jian”的jian細,專門來打探他的底細呢,張明海心里有點緊張,他暗示自己:“不緊張,不緊張?!毙睦飬s盼望著宴會快點結束,好回去休息。 宴會終于開始了,他端著盛滿甜食和三文魚、牛排的盤子,好像要把心中的所有不快通通撒在這些食品上,就像那些摳門的家伙,賀禮拿的不多,吃的比誰都多,大有寧可撐破肚皮,也要把禮錢吃回來的架勢。 張明海雖然有時也很摳門,但他和那些人還是有區別的,該用的錢,他絕不吝惜,心理不平衡或者緊張時,就拼命地吃東西或者喝酒宣泄自己,也是他單身多年養成的一種生活一種習慣,食品中一股酸酸的味道順著鼻孔侵入他的心脾,他想不明白,今天對梅雪這么大方,而且帶著一股庸俗不堪的銅臭氣,那可是辛苦兩個月的薪水,他不知道在心疼錢,還是為自己的庸俗而懊惱,難道我們的感情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嗎? 他正苦思冥想時,服務服務員端著幾杯水來到他面前,和藹可親地問道:“先生,您要不要喝點什么?” 他剛塞進嘴里的食物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又看到服務服務員端來的水,就故意找茬似的,含含糊糊地問道:“有沒有xo?” 服務員很抱歉地說:“對不起,先生,我們這兒只有紅酒?!?/br> 張明海又問:“什么牌子的?!?/br> 服務員耐著性子說:“波士頓?!?/br> “多少錢一瓶???”張明海窮追不舍地追問一些無聊的問題。 服務員終于不耐煩了,惡狠狠地瞪了他兩眼,然后說道:“先生,這個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去問宴會的主人?!?/br> 服務員堅定地走了,那種奚落別人取得勝利的滿足沖淡他剛才的煩惱,“煤氣罐”正朝他走過來,他憤憤不平地說:“這么隆重神圣的婚禮連xo都沒有??!新郎也太摳門了吧!” “煤氣罐”不解地問道:“我說,你到底是梅子的什么人???這么挑三揀四的!” “你不是很能猜嗎!現在猜猜看,我是哪的?!睆埫骱6褐懊簹夤蕖闭f,心想:“反正我今天也沒什么事做了,回去也是一個人,就在這尋一會開心吧?!?/br> 張明海風風雨雨這么多年,不管遇到怎樣的困難都是他一個人扛,他已學會適應這個社會,適應形形*的人,剛才還被梅雪的愛情困擾得心煩意亂,這么一會兒,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完全因為他知道和梅雪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心理不平衡,才整蠱“漢jian”,所以“煤氣罐”才把他當成和梅雪一伙的人。至于那份厚禮也只有梅雪才能知道是他的,日后她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現在要緊的是不能讓梅雪看出他的失落和沮喪,既來之,則安之吧,只有好好地祝賀她新婚大喜,賀喜也罷,補償也罷,她總算也沒白和自己好一場,至于以后的事,也只有以后在說。 自打進了這個神圣的殿堂到現在,只有“煤氣罐”一個人偶爾和他說話,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在做,他一邊隨著人們完成婚禮的每一項活動,一邊在不斷搜尋著自己熟悉的人和注意觀察“煤氣罐”,看來這個“煤氣罐”和梅雪的關系還不一般,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有意在惡作劇,“煤氣罐”形體上雖然長得有點對不起大家,但好在有個人和他說話,沒讓他陷入尷尬和孤獨中,何不把這場戲演到底呢? 他打定主意,正沉思著怎么對付“煤氣罐”,“煤氣罐”又像審訊犯人一樣問道:“你是梅子的什么朋友啊,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呢?” 張明海立刻警覺地問:“你是……” “煤氣罐”很自豪地說:“我叫馮媛媛,梅子的大學同學,看到那邊的四個了嗎,我們是一個寢室的?!闭f著用手指了指不遠處正在一起吃東西的四個小姑娘,張明海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那幾個小姑娘,長相都很平常,和梅雪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他心里又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樣想——“天啊,梅雪不會整過容吧?!币苍S是安慰,也許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他回過頭來,沖著馮媛媛笑咪咪地說:“啊,我是梅雪在語言進修班時的同學?!?/br> 馮媛媛聽完顯得很失望,她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就閉上嘴,什么也不說了。 在輕松愉快的音樂聲中,梅雪和“漢jian”開始向眾賓客敬酒,張明??吹剿麄冋约哼@邊走來,他急急忙忙吞下嘴里還沒嚼碎的一塊蛋糕,噎得眼淚險些流出來,他順手從剛剛瞪他的那個侍者小妹的手里拿過一杯紅酒,滿臉微笑地迎上前,很有風度地端著一杯酒,翩翩來到梅雪和他的丈夫面前,先朝梅雪的丈夫點點頭,然后笑著對梅雪說: “孩子,怎么這么快就結婚了,搞得我們哥幾個連一點想頭都沒有啦!”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張明海是做給梅雪的丈夫看的,一來告訴梅雪的丈夫,他的情敵還不只是一個,二是怕梅雪看見他太尷尬,引起她丈夫的多疑,給梅雪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張明海和“漢jian”碰了一下杯說:“祝賀兩位新婚大喜?!彼緛硐胝f恭賀百年和好,可話到嘴邊還是改成新婚大喜,“漢jian”沒發覺剛才害他滿嘴泡沫的那個人就是眼前這個看上去正人君子的張明海,他很真誠地說聲謝謝,然后看了看梅雪。 梅雪沒想到張明海今天表現得這樣的沉著冷靜,一點不失風雅,談笑自如,她立刻明白他的用意,非常默契地配合著丈夫和張明海說:“謝謝師兄了!”然后又很誠懇地對她的丈夫介紹說“這是我在語言進修班的師兄?!?/br> “漢jian”聽了梅雪的介紹,客氣地問道:“哈哈,老兄在哪發展呀?” 張明海謙虛地說:“什么發展啊,瞎混唄?!?/br> 梅雪的丈夫聽到他這樣說,不解地搖搖頭,張明海覺得很可笑,送給他“漢jian”這個綽號還真適合他,在日本人跟前呆的時間長了,連中國人的幽默和謙虛都沒有了,張明海馬上解釋道:“我原來在廣告業混,現在來這兒了,這兒的人傻,錢多,好騙,你看你就騙了個這么漂亮的媳婦兒吧!” 他一席話說得“漢jian”尷尬不已,他一臉不自然的表情道:“過獎,過獎?!?/br> “別謙虛嘛,好好做人,做好人難啊?!睆埫骱=又f。 周圍的人聽后,哈哈大笑起來,“漢jian”扶扶眼鏡,故做寬容地拉著梅雪招呼別的客人去了,走了兩步,梅雪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張明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張明海向她舉了舉杯,努努嘴,飛了個吻。 馮媛媛在一邊拉他的手說:“師兄,你是不是想泡梅子啊?!?/br> 張明海橫了她一眼說:“廢話,你要是男的你會不想???那么漂亮的妞?!?/br> 馮媛媛這時開始招呼其它四個孩子,喊道:“喂,你們過來看看,他像不像丁諾!” 幾個正在無聊的孩子聽到馮媛媛的喊聲,呼啦的一下子圍過來,像觀賞馬戲團里的大猩猩一樣把他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弄得張明海很不自在,驚訝地說:“哎,你們看什么看啊,說我像誰???” 馮媛媛笑呵呵地說:“你不知道啊,你很像梅子在學校的男朋友啊,你是不是烏州人???你是不是姓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