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癡情
對他現在這樣的行為,尹麗并不唾棄,因為他如果早幾年出現,她一定會答應嫁給她,專心致志地愛他一輩子的。他現在之所以這樣,主要是環境對他的誘惑和工作壓力給他帶來的苦悶和孤獨,憑直覺,她堅信,他只不過是滿足他最基本的需求而已,工作之余排解一下壓力和心中積聚的憂憤,是可以理解的。一個人在外面混,單憑闖勁和付出精神是不夠的,你還要學會適應,適應各種環境和各種人,還要學會排解壓力的各種方法。無疑,性最能讓人放松,也最能讓人增強信心的東西,尤其是對一個男人。張明海就是這類男人的典型代表,他把兩件事情截然分開,這也正是尹麗現在所需要的,因為他絕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尹麗非常清楚,她雖然長他幾歲,可他們畢竟都出生在70年代,在生活問題上,都有著保守的一面和開放的一面,所以她不愿意看到張明海學壞,其實,她和蘇悅也并非對他動了什么真情,只是彼此喜歡,互相利用而已,因為她們各自都承擔著家庭和母親的責任,想到這些,尹麗立刻微笑著對他說: “那好吧,我改日請你。哎,你知道嗎,那個郎懷春和蘇悅好上了,她們兩個今天也在辦公室里說話呢?!?/br> 張明海對此并不感興趣,他在心里還是狠狠地罵了郎懷春一句: “他媽的,他可真是個壞人呀,才結婚這么幾天就把老婆給曬起來了?!?/br> 他心里明白,尹麗之所以要告訴他,無非女人之間在吃醋,讓他遠離蘇悅,因為他和那個“老狼”最不對頭,他們將來把事情鬧大,對誰都沒好處。 其實尹麗吃這份醋也是多余的,張明海早已把和蘇悅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她早已經完成她的使命。他現在想得更多的還是梅雪。 張明海擁抱著尹麗,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 “謝謝你,我知道了?!?/br> 晚上,梅雪為他準備豐盛的晚餐,這是讓他一生都不能忘記的一個夜晚。吃完飯,她們并沒像往常一樣,去酒吧或者歌舞廳,而是手挽著手在梅雪家附近的街心公園里一邊散步一邊聊天,步子邁得不緊不慢,婉若一對初戀情侶,引來眾人嫉妒和羨慕的眼光,就在眾人的嫉妒和羨慕中,他們還免費觀賞到只在電影中才可以看到的由帥哥靚妹們上演的真人秀。 這時梅雪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什么問題你問吧,我都如實回答?!睆埫骱远ǖ卣f。 “真的!”梅雪很驚喜,跳起來看著他說。 張明海在梅雪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什么呀,看把你高興的?!?/br> “他是不是到更年期了?!睆埫骱=苹卣f。 梅雪放聲大笑著,說:“你想什么呢?他只大我三歲而已?!?/br> 張明海聽梅雪這樣說,知道她找并不是一個有錢的糟老頭,便問道:“那他是干什么的?” 梅雪很認真地告訴張明海:“他是一家日資企業的副總?!?/br> “我說嗎,也難怪,你男朋友肯定喜歡喝你的尿,和小日本一樣變態?!睆埫骱0霊嵑薨氤靶Φ卣f。 張明海從小聽著爸爸mama講革命故事長大,從影視劇中他明白,凡是給日本人做事的人都不是好人——是漢jian,他打骨子里看不起和痛恨那些寵洋媚外的人,所以他對自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堅決不到外資企業或合資企業工作,盡管有些偏執,他還是堅持。梅雪一邊捶打他,一邊鬼笑著說:“如果你喝我的口水我就不嫁他,嫁你,怎么樣?” “我有病??!如果你要嫁我,我立刻此地蒸發?!睆埫骱9室獯碳っ费┱f。 梅雪停住了腳步,用異樣的目光看了他好一陣子才說:“那我也絕不能讓你再害人啦!”然后一把摟住張明海,揪住他的耳朵,全然不顧他亂叫。 梅雪放開他,退后一步,站在一旁,非常得意地看著她的杰作,并且歪著頭一臉壞笑地對他說:“看你還怎么招風引蝶,這下良家婦女都會提防你這個人了!” 直到今天,張明海仍然記得那個夏天的雨夜,他和梅雪漫步在草坪花叢間,聊著一些有意無意,有用沒用的話題,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 不知什么時候,他們早已經離開了公園,天空中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他拉著梅雪跑到一家肯德基的門檐下避雨,他極力地護著梅雪的頭,舍不得讓一絲雨滴落在她的秀發上。 在肯德基門口他和她道別。帶著腥味的雨水在他們身邊四下飛濺,躲雨的人們給他們讓出一小片空間,張明海神圣地摟抱著梅雪的后腦勺,她的雙手清純地自然地下垂著……這時,他們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一對,簡直是在上演一場中國版的羅密歐和朱麗葉…… 張明海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送走了梅雪,這時,他才感覺嘴唇咸咸的,他再一次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細細地品位著,汗水和雨水夾雜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這也許就是人血的味道吧,看來我的血還是有人味的,要比肯德基那些垃圾食品香得多了,不知道以后是誰天天可以品嘗這美味呢?!?/br> 第二天,張明海剛到公司,那個給他介紹梅雪的同事陳亮就來找他,并顯得非??鄲篮途趩实馗嬖V他:“我再也叫不出來那個孩子了?!睕]等張明?;卮?,他又自卑地問道:“我的條件是不是很差?”張明海見他像是剛從黃連酒缸里撈出來的樣子,險些笑出聲來,說: “不錯了,如果網上有大把大把的青蛙,那你至少也是一青蛙王子,不,是青蛙太子?!?/br> 說完看著陳亮,故意強忍著笑。陳亮看出張明海在耍自己,就氣沖沖地說: “你小子,是不是在那孩子面前貶低我來著,要不怎么她現在連短信息都不回我一個呢?” 張明海指著他的腦門子說:“你他媽長個豬腦袋呀,你也不想想,什么叫*啊,就是過了這一夜大家誰都不認識誰,你看看我,從不主動給那些上過的女孩子打電話,這年頭,越會玩越要拽,越拽就越會玩,你呀,回去把我教你的拔鳥不認人的神功再回家好好練練吧,誰是你這輩子最棒的女人啊,學學人家貝利老頭的,我靠,永遠都是下一個,你明白不!” 陳亮豎著耳朵聽張明海講完,甩給他一根煙,恭敬的說:“每次和你聊聊天,就覺得特自信,其實我也明白了,長得帥有個屁用,不要臉,黑了心才是正道,我算開竅了?!?/br> “70年代”酒吧里,音響放著優美的音樂,一對對男女,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交頭接耳,像在竊竊私語,又像被優美的音樂所陶醉……各個都沉浸在溫馨幸福之中… 這樣的環境并沒有使張明海的心情變好多少,他感到這個世界很無聊,也很無奈,自己無聊,周圍所有的人都無聊,此時的音樂在他聽來是不咸不淡,喝到嘴里啤酒也是不咸不淡。 他無奈地看了看時間,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人們已經陸陸續續的都走了,他又往嘴里罐了一口啤酒,這已是第五瓶了,冰美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映,他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我到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如果說我剛才還不想對你怎么樣,那么現在我改主意了,你可不要怪我?!?/br> 她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坐著,偶爾喝一點啤酒,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時還發出輕輕的嘆氣聲,但她那副冰山一樣的美人面孔變得似乎更加冷漠,張明海見過冰冷的,但從沒見過這樣冰冷的,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樣的人一旦真放開,那就是冰山下埋著的一個隨時都可以噴發的活火山。 無奈,張明海今天的狀態實在太差勁了,他醉眼惺忪,一臉壞笑地看著她,然后壯著膽子把噴著酒氣的嘴湊到她的耳朵邊,輕輕的說: “走吧,一起玩玩?” 冰美人冷冷地一笑說:“我還是回家吧?!?/br> 張明海已經有點惱火了,開始嚇她走,不走,這會要走,哪那么容易呀,除了梅雪還沒有人這樣耍過他,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涌上心頭,一個男人應有的自尊驅使他變得像一頭咆哮的獅子,他惱怒地說: “哎,你覺得這樣玩,有意思嗎?要是討厭我,就直說嗎,何必大家浪費這么多美好的時光,對得起小弟小妹嗎?” 冰美人兩眼射出兩道寒光,刺得他渾身上下都覺得涼透了氣,剛才的酒勁一下子減去了一半,他像是被她施了魔法一樣,直挺挺地站著,好像被凍僵了,臉上一直保持著剛才的表情,冰美人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 “看你那兇巴巴的樣,你以為我怕你啦,要是討厭你,我還陪你坐這么久,是你自己放不開,還來兇人家,我看你好象是有心事,回家一個人靜靜比較好,什么時候心情好了再來找我,我走了?!保ㄎ赐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