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坦白
“搬你那里?房子那么小,連個陽臺都沒有,廁所還得幾個人公用?我不搬,住這里多好,要不你把你那房子退了算了?!鞭被卮鸬?。 “可是住我那里每個月可以省近一千塊錢呢。你現在又沒上班,這不是經濟緊張著嗎?”張明海問道。 “經濟緊張?那就不要和我在一起,經濟緊張還去炒股???我看你是舍不得為我花錢,你說說,和你在一起你給我買了些什么呢?反正我就是不愿意搬家,我喜歡這里的陽臺,喜歡這里的床,喜歡這里的廚房,喜歡這里的地板,喜歡這里的一切!”薇大叫道。 說完扔給張明海一本雜志,說:“你看看這本書27頁第3段話怎么說的!” 張明海翻開雜志,一行字映入張明海的眼簾:“ 一個男人有10元錢能為你花11元,那是真心喜歡你的人。 一個男人有10元錢能為你花8元,他是會過日子的男人。 一個男人有10元錢而只只愿意為你花2元,他是靠不住的男人?!?/br> 張明??粗盗搜?,大吼道:“小薇,你怎么是這樣一個俗人呢?怎么會用金錢來衡量我對你的愛呢?我這樣做不是過日子嗎?” 小薇聽完以后,說:“張明海,我也算是認清楚你這個人了,你個鐵公雞,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愛我,行動在那里?連你口口聲聲‘心愛’的女人想住這里你都住不起???” 張明海聽了怒不可遏:“小薇,你聽著,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男人有我對你這么好?你農村來的孩子怎么會這么勢利這么虛榮呢?我是沒錢啊,可是你不也是沒錢嗎?你過去做小姐的時候,那些男人不是大把大把的給你錢花嗎?你回去找他們啊,他們舍得為你花錢,他們是真心喜歡你的?!?/br> “啪”的一聲響,艾薇薇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他的左臉立刻一陣火辣辣的痛, 話一說出口,張明海就覺得錯了,可是說出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摸著火辣辣灼痛的臉,自尊心完全被踐踏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人敢扇他耳光,張明海在她面前揮了揮手想打過去,可是他是男人,打女人不是爺們干的事情,于是他跺了跺腳,咆哮到:“小薇,你會后悔的!” 張明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見從身邊匆匆忙忙走過的每個人,心里無限悵然。他們都走那么匆忙做什么呢?急著回家看女兒?急著和情人去約會?抑或為生活而奔波? 在這個冬天看不見雪無夜的城市里,他們為什么不駐足停留,思考一下人生或者對著湛藍的天空數一下星星呢? 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煩惱無比!話一說出口,張明海就知道他犯了巨大的錯誤,也許僅僅因為他的這句話,又可以將小薇打回原形,繼續從事她之前的生活??墒菑埫骱R膊缓蠡谡f的話,既然這么虛榮,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多長久。因為茜茜一直生病,所以張明海和她沒有時間溝通和交流,今天倒好,閑下來一溝通,就出了這樣的問題來??墒窍胫畿缱叩臅r候留下要他好好對她姐妹時他滿口答應沒問題的話,心里還是隱隱有些自責。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真的發生了,他們得勇敢的去面對,沒有半點退路。很想回去看看薇到底在做什么,可是那個耳光激發了他的自尊心,今晚上是回不了家了的。繼續在大街上游蕩,不禁傷感起來,發現諾大的一個城市竟然沒有一個他可以停留的地方,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雖然他是一堂堂七尺男兒,可是也還是孩子,越想越發沮喪起來,東莞,世界工廠,原來是這樣的沒有人情味,讓他們這些外來者找不到歸屬感。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也是兩手空空,可是在這里期間,他們要么揮灑青春,要么玩耍,來的時候他們健健康康,充滿夢想,走的時候,卻是滿身瘡痍,一片悲涼。 張明海是個害怕孤獨的人,想到這里,不由自主的打了冷顫。他突然想起了同事小昭,這個一直默默喜歡他的女孩子,她在做什么呢? 撥通了她的電話,電話傳出了她那歡快雀躍的聲音,她問道:“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張明海坐在馬路旁邊的臺階上默默第抽煙,不到一根煙功夫,小昭已經跳下車,出現在他面前。 “不要那么頹廢啦,抽個什么煙???”她拽掉張明海嘴中的煙,憤憤地說到。 “好了好了,不抽了,我們去那里呢?”張明海站了起來,問到。 “發生什么事情啦,心情很不好?要不jiejie帶你去酒吧喝酒去?”小昭關切地問。 “jiejie?臉紅不紅???你比我小好不好???”張明海反駁到。 “我現在來安慰你這個小男人呢,就是jiejie了。好了,不和你爭了,去那里,去加州紅?凡爾賽?還是?”小昭問到。 “我們不去酒吧吧,就到那里去?!睆埫骱Uf著,指了指前方街拐角處的伯頓。 “好,我們去喝點東西哦。順便做回知心大姐!”小昭說到。 在一個角落里,他們坐了下來,點了他最愛的藍山咖啡,默默地喝著。他不說話,小昭也不說話,她默默地盯著張明???,張明海害怕她的眼神,故意斜著眼,瞟向遠方。 良久,小昭說:“怎么不說話???心情很不好???和女友吵架了?” “沒什么,今天有點想家了,突然特別煩躁。你說這曲子怎么這么煩躁???跟吊喪一樣的!”張明海指著屋角的音響,說到。 “暈倒,這是《二泉映月》瞎子阿炳的名曲,竟然說象吊喪,我也是服了你了!”小昭笑著對張明海說。 “反正聽了就覺得煩,挺壓抑的。要不我們出去到廣場上走走?”張明海詢問到。 “好啊?!毙≌褍炑诺鼗卮鸬?。 走累了,坐在廣場的石椅上,仰望天空,竟然發現東莞的天空如此明亮。無數的星星眨著眼睛,張明海問小昭:“多久沒有看過星星了,多久沒有數過星星了?” “我呀,經??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都喜歡坐在陽臺上,默默地仰望天空,數星星,嘿嘿,是不是特傻???”小昭反問到。 “不傻,不傻?!睆埫骱W炖锬啬钸吨?。 看著清澈的天空,張明海陷入了沉思。有多久沒有這樣恬靜地坐在夜色下,又有多久沒有默默地數過星星了?是的,他們是長大了,可是他們長大了就意味著要失去這些東西嗎?張明海仰望天空,北斗星在那里一眨一眨地閃爍著他的眼睛。 夜漸漸地深了,雖然在南方,可是冬天的天風吹在臉上還是讓人感覺有些冷。小昭靠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小楊,我們就在這里坐一夜好不?” “開什么國際玩笑啦?好端端的有家不回在這里過?”說完,張明海拽起她,揮手招了招的士,閃進車里。送完她回家,張明海獨自回到自己的老窩,已經凌晨近1點了,他胡亂地收拾了一下床鋪,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上班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來,什么事情都懶得做,手頭上的活全部交給小昭去做,一直想著怎么去和薇說對不起,怎么和好。給她發了信息,也不見回復。整整一天他都在焦慮中度過,她在做什么呢? 晚上回到自己的小窩,才發現家里竟然這么臟了,大半年沒有人住了,桌子上柜子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拿出抹布,一點點擦干凈,直到清爽了,才心滿意足的去上床,以后也許真的就要再次一個人住這里了,還真有些不習慣了。一躺上床,閉上眼睛,就閃現出薇的影子,她在做什么呢?于是又給她發了信息,昏昏沉沉地等到凌晨,依然不見她回信息,想打個電話過去,可是始終無法鼓起勇氣…… 難道就要這樣永遠的失去她么?睡夢中張明海夢見她變成一個美麗的公主,穿著一襲白色的裙子,手托著一根紅燭,坐在一個小船上,默默地向大海深處飄去,無論張明海怎么呼喚,她都不回頭……. 一覺醒來,已經是上班時間了,匆忙穿好衣服買好早點,渾渾噩噩的一天又開始了。張明海不停地想著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張明海到底愛她嗎?張明海真的喜歡她嗎?如果剛開始是因為某種目的和她在一起的話,可是后來和她一起同居這么久以后呢?張明海發現自己已經真的喜歡上了她,當愛成了習慣的時候,難免會發生爭吵了。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自己是喜歡薇的,所以薇也沒有理由不喜歡自己,對不?即使瑣碎的爭吵偶爾的分歧些許小摩擦發生過后,他們也只會更加愛對方的。想著這些,他決定晚上回家了,給她道歉,他們重歸于好。 有的時候想的和做的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雖然上班的時候想到一下班就直接去花店買一束玫瑰直奔家里給薇道歉,可是兩個腿就是不聽使喚,還是走回了自己的小窩。給她發了短信,依然杳無音信。他坐如針氈,等到11點,依然不見她的信息,他不得不起身下樓,直奔他們的“愛巢”而來。 見張明海打開門直接近來,她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對他說:“你來了???”張明海默默地把裝在袋子里面的花藏在一個角落,想想該怎么和她道歉,這個時候她掛掉電話說:“你先睡吧,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br> 說完,她提起手袋奪門而去。 張明海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不停的發信息問她什么時候回,她總是說過一會,凌晨3點,他實在無法忍受,打電話過去,竟然發現手機已經關機。 她去那里了?在做什么?有沒有背叛他呢? 他越想越煩,索性抓起墻角的玫瑰花,打開窗戶,扔出樓下。 玫瑰花在空中翻轉幾下,“噗”的一聲,重重地摔在街燈下的路面上,花瓣散落開來,一地嫣紅。 張明海一夜無眠,望著天花板發呆,沒有思維,因為涌上腦門的熱血已經壓迫大腦的每一個神經末梢,讓他無法去思考。 他抽完整整2包煙,已經早上7點了,這時門開了,薇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來了。扔下手提包,踢掉鞋子,臉都不洗,就躺他旁邊呼呼睡起來了。張明海討厭她的不聞不問,討厭她的不理不睬,把他當空氣,他掀開被子,大聲質問到:“昨晚去那里了?” “去會一個朋友了?!彼敝?,不屑一顧的回答。 “會朋友要會一晚上???會的連信息都不回???會的連電話都關機???”張明海咆哮到。 “我愿意,我喜歡,你是誰???要你管?”她回應到,說完轉身又把被子拽過來蒙在自己的頭上。 “你給我說清楚,要不然你會后悔的?!睆埫骱:鸬?,重新掀開被子。 她死死的揪住被子不放,一直被張明海扯到地上,她就索性的睡在地上,依然蓋著被子??粗诘厣?,張明海越發生氣起來?!澳氵@個癩皮狗,給我起來?!闭f完,張明海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到床上來。 她竟然又呼呼大睡起來,張明海出離憤怒了。大吼道:“小薇,你給我聽著,我昨晚本來是來給你道歉的,可是你不需要道歉,自己一個人去鬼混,一晚上都不回來,我對你已經是徹底絕望了,你得為你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再也不回來了?!闭f完張明海摔門而去,屋里傳來薇的哭聲:“你站住,聽我說,你站住……” 上班張明海不停的做著事情,可是不一會手頭的活就做完了。 心里堵的厲害,唉,該面對的終久要面對。張明海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和小薇的點點滴滴來。從最開始的網聊到見面到上床,真是神速,最開始僅僅只是有一點點好感而已,最主要的是那個時候金錢充斥著他的大腦,她那句“哥哥,要不要我幫你還你上學的貸款以及你欠的外債?”的話至今仍然讓他記憶猶新。而隨后的交往讓他開始慢慢喜歡上她,讓他無法離開她,而通過她獲得金錢的念頭早已經拋到九霄云外。 什么叫愛情?經歷過風風雨雨后,張明海依然覺得愛情是一開始互有好感,而在一起生活久了才演變成愛,演變成情!沒有長時間的兩個人生活情感的彼此沉淀,終久無法產生愛情。張明海始終不相信一見鐘情,因為一件鐘情就是發生了,那也不是愛情,充其量只是互有好感而已。 張明海對薇呢?雖然一開始抱著*裸的目地和她交往接近,甚至覺得他們所同居的小窩他也不會住多久,所以連自己的房子一直都沒有退,可是后來生活在一起了,卻發現這個女子越來越讓他喜歡了,她不再從事過去的“小姐”工作,而是甘心情愿的和他一起過這貧苦的生活。有的時候他在想,如果她沒有前半生而直接讓她直接和他相遇,那該是多好啊。不過既然已經有了她那灰色的前半生,他說什么呢?他已經開始慢慢的接納她了,他知道張明海已經愛上她了,況且和她在一起以后,她再也沒有背叛過張明海了,只是一心一意的對他,沒有她的生活他已經無法過下去了。也許她今天早上說的是真的,真的是僅僅會一個朋友而已,手機之所以關機,也許只是因為沒有電的緣故吧。 這樣想著,張明海心里寬慰了許多,今晚他決定回家了,好好和她談談,削除誤會,同時他也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對待這個苦命的女子。 一下班,張明海就立即打車往家里趕,想看看薇到底在做什么,也許這些天張明海不在的日子讓她受盡了委屈,他得彌補回來。想著自己一直和她生氣,也許她懶得下樓吃飯呢,所以一下車,直接到家隔壁的kfc帶了一個家庭套餐,輕輕地開門,悄無聲息地走進去,本來想給薇一個驚喜,可是卻發現她一只手握著手機,趴在床上哭泣,張明海頓時懵了。這是怎么了?難道從早上哭到現在。 心里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張明海從她手中搶過手機,已撥號碼欄里一個陌生的名字映入他的眼簾,這個名字幾乎占滿了已撥號碼欄,他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扔掉手上的肯德基,大聲質問到:“他是誰?你哭什么?哭喪???我還沒有死呢!” 薇停止了哭泣,撿起地上的肯德基,默默地去洗手間洗臉。 半個小時后出來,已經是以為亭亭玉立的少女形象出現在他面前了。他的氣也消了很多,既然回來是和好的,就不該發這么大的脾氣,電話也僅僅是電話而已,只要她給他合理的解釋,他啥都相信。他拉過薇的手,坐在床上,輕聲地說:“寶貝,對不起哦,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吧,餓了吧,來吃?!闭f完張明海遞上鱈魚片到她嘴巴。 她默默地吃著,頃刻,她開始抽泣起來,哭著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呢?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呢?”說完她哭的更厲害起來。 張明海擁她入懷,在她耳邊輕聲對她說:“我怎么會不要你呢?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嗎? “恩?!鞭陛p輕地點著頭。 “愛一個人就需要坦誠,對不對?我們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窩在心里,要互相分擔,互相諒解,一同面對,好嗎?”張明海繼續安慰到。 “恩?!鞭秉c頭到。 “來,趁熱吃吧,這些天委屈你了,以后我不會對你發脾氣了。我要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寶貝?!睆埫骱@^續安慰到。 他們繼續吃著東西,最近真的太累了,大腦沒有一分鐘閑過。張明海從小出生都在爸爸和mama的爭吵和打架中度過,那個時候他要么躲在一個角落以驚恐的眼神看著他們打打鬧鬧,要么摔門而去,躲在外面幾天不回家。他害怕吵架,他痛恨吵架,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和平解決呢? 這次和薇的冷戰沒有幾天,因為他的緣故,他們和解了。 睡到半夜里,張明海突然被一陣抽泣聲吵醒,醒來發現胸膛上竟然濕潤潤的,薇在哭泣,她這是怎么啦? 張明海頓時慌了起來,一邊打開壁燈,抽出紙巾幫她揩眼淚,一邊安慰到:“寶貝,咋啦,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就哭了呢?” 張明海眼眨都沒有眨一下說:“兩個人在一起是建立在互相信任互相理解的基礎上啊,沒有坦誠怎么互相理解呢?” “那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她哭著輕聲問到。 張明海頓時懵了,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說到:“你說吧,我會原諒你的?!?/br> “當你摔門離去的那一刻,我以為永遠失去了你,那晚上你徹夜未歸,第2天晚上也沒有回來,你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我,我幾乎絕望了,你知道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餓再也沒有上過班,原來攢的錢也在這半年里花完了,我現在甚至連一日三餐都無法解決,第3天,你還是沒有打一個電話,我的心徹底的涼了,這個時候原來在迪吧認識的一個男人打電話過來,我就打算跟他了?!保ㄎ赐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