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俠義幫人
鐘離昧和一塊被抓來的男子們在秦兵的推推搡搡之下,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只看見他們身邊經過的這些工匠和民工一個個衣衫襤褸,面容憔悴。 有些人甚至臉上被刺了字,這些人顯然是觸犯了秦律之人。 只見他們每一個人都忙忙碌碌的,干著好像永遠也干不完的活。 有人在抬石頭,抬木頭,有人在用羅盤測方向,有人在用繩墨校準。 有人在制陶俑,有人在雕刻石車、石馬。 有人在安裝木器,有人在砌墻。 有人在挖坑,也有人在往石槽里倒水銀。 共同的是這些人身邊全部都有全副武裝的秦兵在看守,不時傳來士兵們用皮鞭抽打民工們的啪啪聲和民工們痛苦的哀嚎! 只見有好些人都被打得皮開rou綻,血rou模糊的,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在這里,人就被當成了畜生,而且是那種不怕苦不怕累,只知道干活的畜生。秦兵們對他們毫不吝惜,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民工們累得一個個骨瘦如柴,有氣無力! 這里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施工場地。 面積巨大,一眼望不到頭。 人數眾多,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這時,從鐘離眛旁邊經過兩個人,那兩個人正抬著一塊巨大無比的大石頭。 其中一個人是位老人,他年紀大了,身體很虛弱,但是也沒有辦法,只得在這里苦苦支撐,石頭壓得他幾乎直不起腰來。 突然,只見他腳底下一滑,打了一個趔趄,扁擔離開了肩膀。 那塊石頭頓時傾斜著翻了過來,直朝他的腿上砸去。 這么大的一塊石頭,要是砸在腿上,那條腿還不得立馬被砸得粉身碎骨。 鐘離昧忙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將老人拉開。 老人終于死里逃生,出了一口長氣 ,對鐘離眛感激地一笑。 這時,在一旁監管的士兵看見了他們,直接揮舞著皮鞭就抽了過來,鐘離昧忙撲在老人身上,護著老人。 他讓秦兵的皮鞭如雨點般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一身內功,普通士兵的皮鞭對他根本沒有什么傷害。 而對老人就不同了,老人身子骨弱,可挨不了幾皮鞭。 等那個秦兵打完了,鐘離昧就對抓他過來的那位軍官說:“軍爺,不是還沒有給我分配活干嘛,讓我跟這個老伯在這里一塊抬石頭,行不行?” 那個抓他過來的軍官爽快地回答說:“行,你就在這里干吧!我跟分配你們任務的那位軍曹說一聲就行了!你這態度就挺好,還沒分配你干活呢,你就搶著干了!人人都要像你這樣,我們可要省多少心!” 鐘離眛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那個剛才打人的士兵。 那個士兵看見鐘離眛挨了打像個沒事人似的,覺得他身體很好,肯定能干活,也愿意他留在這里。 只不過他嫌棄這個老人身子骨弱,干活慢。 他回答鐘離眛說:“你跟這個病秧子老頭在一組,我沒有意見,但是你們倆的任務不能減少,要跟其他兩個正常勞力一組的人完成一樣的任務,否則就不給你們倆飯吃?!?/br> 鐘離昧爽快地回答說:“行!” 剛才跟這個老人一組的那個年輕人也非常高興,他覺得自己終于可以擺脫老人的拖累了! 其實他剛才跟老人抬石頭的時候也沒有因為看見老人年紀大,就讓著老人一點,自己多擔待一點。 鐘離昧跟老人抬石頭的時候,盡量將繩子往自己這邊靠,讓老人很輕松地就就可以抬起。 老人非常感謝他,腳步也輕快多了,因此兩人的任務保質保量地完成了,老人也再不要挨那個士兵的毒打和謾罵了! 等中午吃飯的時候,鐘離眛發現,他們吃的東西就像豬食似的,兩個硬邦邦的干玉米饃饃,一小點也不知道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菜葉和草根混在一起的菜。 這就是他們中午的吃食。 鐘離昧邊梗著脖子吃飯邊跟那位老人聊天。 老人告訴鐘離眛,自己來這個工地已經好多年了,從這個墓地剛開始建設就過來了,那時候始皇帝才剛剛即秦王位呢。 到現在已經過去了37年了,自己也從剛來的時候一個生龍活虎的青年人活活熬成現在這個年老體衰的白發老頭了。 這時,旁邊有人插話說:你要了解這個工地的情況問老程頭就對了,他是這里的活字典,這里發生的事情沒有他不知道的?!?/br> 鐘離眛這才知道大家叫自己面前這個老頭為老程頭。 老程頭告訴鐘離眛,這個墓地實際上是按照咸陽城地樣子仿建的,分為內外兩城,分別象征皇城和宮城。 內有大規模的宮殿樓閣建筑。 筆者提醒,《史記》記載,秦始皇陵地下宮殿,“穿三泉,下銅而致槨,宮觀百官,奇器異怪徙藏滿之。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 陵墓地宮中心是安放秦始皇棺槨的地方,主要陪葬坑有銅車、馬坑、珍禽異獸坑、馬廄坑以及兵馬俑坑等。 老程頭正還要給鐘離眛介紹秦始皇陵的情況,這時士兵們手中的哨聲吹響,民工們趕緊匆匆忙忙地拿起手中的工具繼續干活。 他們干不到一會兒,就聽見要一個小孩在痛苦的哀嚎,那聲音讓人聽了心碎! 原來這個小孩子實在是累壞了,都起不來了。 這時那個狠心的秦軍士兵還拿著皮鞭玩命地去抽他。 抽得他滿地打滾,要他麻利地起來干活! 鐘離昧忙跑過拉住那個士兵手里的皮鞭。 他嘆息說:“你難道沒有看見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嗎? 他已經累得起不來了,你還要這么玩命地抽他 難道你家里就沒有孩子嗎,為什么這么樣沒有一點同情心?” 這時那個士兵說:“同情心?當初上面分配任務的時候可不管你老人小孩,都算一個壯勞力。 不能按時完成工期,我也得掉腦袋。 我現在同情他, 到時候誰來同情我呀? 你同情他,他那份工作量算在你頭上,你愿不愿意?” 鐘離眛說:“你別打他了,我跟老程頭干完活,就來幫他,保證完成任務,行嗎?” 鐘離眛跟老程頭完成任務后,又去幫助那個小孩子完成任務,一直忙得很晚。 鐘離眛心想,自己得趕緊找到風小云,這里可不管你是老人和小孩,只要你不好好完成任務就會拿皮鞭抽你。 風小云又是一個受不得氣的主,再晚找到她,可別已經出了什么意外! 晚上睡覺的時候,鐘離眛從老程頭那里知道了,那個小孩子叫做蘿卜頭,是官兵最近從附近村子抓來的。 鐘離眛問老程頭,自己想在這里找一個人,要怎么辦才行? 老程頭告訴鐘離昧,在這里干活的人有一部分是六國的俘虜。 這些年秦國軍隊南征北戰,打敗了六國的軍隊,俘虜了很多人,他們都被派到了這里。 還有一些就是全國各地觸犯秦律的囚徒,也被派到這里來修陵園。 最后就是秦軍從各地以沒有身份證明的流民的名義抓到這里來的像鐘離眛這樣的人。 囚徒和流民都是單獨的個人,沒有組織。 但是那些俘虜都是有組織的,至少他們在成為俘虜之前是成建制的,有上下級關系! 他們雖然成為了俘虜,但是還是在一塊抱團取暖,還像被俘虜前一樣,聽從自己以前的長官的指揮。 齊楚燕韓趙魏六國都有自己國家的人被秦軍俘虜了,在這里做苦力。 因此,他們的實力也在此也各成一派,都以自己國家被俘虜的官職最大的將軍為首。 楚國的人相對多一些,他們的頭也是一個投降的將軍,叫劉彥。 鐘離昧要找人的話,可以找他幫幫忙。 他手下人多,信息靈通,哪里來了什么新人,他應該在工地這些人中間最先知道。 鐘離昧說:我不認識他,我要怎么去找他呢?” 老程頭說:“我認識他,我明天指給你看,至于以后的事情就得看你自己的了,聽說好像這個劉彥將軍以前在項燕將軍手下當過差!” 鐘離眛心想,只要你認識,那就好辦了,我想方設法也得要他幫我找到風小云才行。 第二天,只見老程頭隔得老遠,朝一位仰頭望天的中年男子悄悄地指了指,告訴他那個人就是劉彥將軍。 鐘離眛只見那個劉彥將軍雖然也干著活,顯然他的活比別人輕松許多。 他雖然已經在這里被幽閉已久,但是臉上依然跟看出當年的剛毅之氣。 他臉上表情一直比較平靜,表現出一副思考者的模樣。 鐘離眛心想,我再休息的時候,得找他好好聊聊,要他發動他的人幫我找一下風小云。 鐘離眛正一邊干活一邊沉思,這時有人過來喊道:“你們中間有沒有人會雕刻,現在要在石頭上雕刻東西,缺少工匠,那里可比這里抬石頭輕松多了!” 鐘離眛忙說:“我會,但是我要帶兩個助手,行嗎?”他想著把老程頭和小蘿卜頭一起帶走,反正他們兩個在這里遲早會被打死的。 那個過來找人的軍官找半天好不容易才有鐘離眛這么一個人搭腔,就說,“只要你活好,沒問題?!?/br> 確實,鐘離眛是會雕刻的,在虞姬生日的時候,他還雕了兩個小人給她做生日禮物呢! 后來,在黃石寨,鐘離眛更是讀了黃石公的雕刻天書,雕刻技術更是突飛猛進。 管理雕刻工作的秦軍軍官看見鐘離昧確實雕刻技術非常棒,也就同意了他們三人一塊干雕刻圖案的這種技術活。 而且他的技術比較好,所以,管理他們的軍官也就比較看重他,對他也從不打罵。 看來在社會上混有一門技術在什么年代都非常重要,要不為什么現在國家大力提倡工匠精神呢! 士兵們看在他的面子上對老程頭和小蘿卜頭也溫柔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