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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什么?” 紫竹道:“剛才在小院門口,殿下是抱著那個人回來的?!?/br> 他說的是在汪畏之小院前,從溫憲抱著人回 來時他們便已經到了,只是一直沒有出聲。 沈雁飛面上沒有太多神色,只道:“不要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讓人聽了去少不了挨罰?!?/br> 紫竹神色有些倔強,小聲嘀咕道:“小人只是替您不值,明明是您先來的,怎么能被人爬到上面去,況且殿下他分明是心悅您的...... ” “這有什么好做比較的?不過都是寄人籬下罷了,你且記住這些話不許拿到旁人面前說去,更不能在殿下面前提及?!?/br> 紫竹不甘 心的閉嘴,點頭應下,兩人已經走到院中,沈雁飛想了想又道:“我那兒生肌膏還有嗎?” 紫竹應道:“還有些,公子是受了傷?” “不是我用,你先去取來,我要出去一趟?!?/br> 紫竹依言去取了過來,沈雁飛拿著玉瓶靜靜看了一會兒道:“走吧,去汪畏之的小院。 ” “???這是給那個人用的???”,紫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但他更想不明白了,自從這個人來了府中,明明分去了殿下不少注意,為 什么自家公子還要待他這般好? 沈雁飛一言不發,他也不明白為何要這么做,可能因為同理心作祟,也可能是對于汪畏之成為這盤棋局 中首當其沖的犧牲品的一些歉疚之意,更可能是他們的境地和遭遇是如此相似的兩個人,總之,他對這位少年有些說不清的別樣感受在,雖 然他們并未好好說上兩句話。 沈雁飛帶著紫竹出了院子,一路到了汪畏之小院門口,院中已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了無人煙。 他吩咐道:“你就在門口等我吧?!?/br> 紫竹似乎還有些不情愿,低低道:“公子就是心地太好了,才會被人欺負?!?/br> 沈雁飛只當作沒 聽見,拿過瓷瓶走了進去。 房間內汪畏之已經簡單梳洗過,身子才算清爽了些,但撕裂的傷口還在,正一陣一陣的抽痛著,他臥在床頭 發呆,神思已經不知游向何處。 沈雁飛敲了敲門,汪畏之收回飄飛的思緒,視線轉向門口,“誰?” “是我,沈雁飛?!?/br> 汪畏 之一愣,他沒想到沈雁飛會來,這個他極力渴望成為的人,此刻就站在門外。 他強迫自己站起來,又整理好壓皺的衣服,強忍住傷口處 拉扯的疼痛,這才走過去將門打開。 門外沈雁飛一身雪白紗衣,身姿筆挺,看上去似乎干凈的不染塵埃,那略帶傲氣的神色是汪畏之一 生也學不會的,那是刻在沈家人骨子里的東西。 他有些自慚形穢,雙手忍不住抓了抓衣角,“沈...沈公子怎么過來了?” 沈雁飛 打量著他,面前人以與當初一起吃茶時清瘦不少,“剛才我見你行動有些不便,不知是不是背上的傷還未好全,便給你帶了一瓶生肌膏過來 ?!?/br> 汪畏之想到沈雁飛說的行動不便,霎時間臉紅了紅,可又立馬轉白,沈雁飛不是傻子,他剛才那動作哪里像是后背有傷的,恐怕他 這么說只是在幫他找著理由,好不見人尷尬。 沈雁飛這一舉動著實令人感動,汪畏之這段日子受的打擊沒有將他壓垮,但沈雁飛這么簡 簡單單一句,竟是讓他忍不住鼻頭微酸。 雖然這么一句替人著想的話看起來算不得什么,但對陷入困境中的人來說,哪怕只是一縷弱小 的微光都能震撼人心。 “多謝沈公子好意?!?,他壓住嗓子道,側身讓沈雁飛進來。 沈雁飛將膏藥放到桌上,看了看這略微有些簡 陋的擺設,“在這里還住的慣嗎?” 汪畏之點頭,“這里挺好的?!?/br> 他不是什么真正的魏家獨子,以前在青山鎮時雖是鎮上大戶, 但也未必見得能比現在環境好到哪里去。 見他模樣凄慘,沈雁飛又提點道:“呆在溫府這段日子想必你也了解了溫憲是個什么樣的人, 別太固執,多順著他些也能少吃些苦?!?/br> 汪畏之沉默半晌后回道:“我已經明白了?!?/br> “你我同是寄人籬下,若是遇到什么難處可 到我院中尋我?!?/br> 汪畏之十分感動,這是第一個在他陷入絕境時說要幫他的人,就如故木逢春,天降甘露,如何讓人不想攀附? 所 以他躊躇再三,還是問道:“若是無事,也可以去找你嗎?” 沈雁飛靜默片刻道:“可以?!?/br> 汪畏之忍不住松了口氣,連日來緊鎖 的臉終于浮現出一絲笑意。 于此同時,書房內的溫憲送走了沈雁飛后,腦海中又不由浮上汪畏之蒼白的臉,那一瘸一拐的模樣想來是受 傷了,他不由有些懊惱起來,只是這懊惱還未持續太久,便又被他壓下去。 在想想他又有什么錯?都怪汪畏之在床上時的那副模樣太好 欺負,他才沒忍住索取無度,只不過汪畏之現在到底是自己人,疼愛些也未嘗不可,況且以他倔強的性子,只怕受了傷也只會一聲不吭的忍 著。 雖然他剛才惹的他不開心,但若是沒有好好醫治,只怕下次就不能這般盡興,溫憲替自己找了個好理由,剛才因汪畏之升起的怒火 消下去不少,那緊鎖的眉頭豁然開朗,趕緊命人將最好的傷藥拿了過來。 想到等會汪畏之見到他拿藥來看他的樣子,他就心情大好,不 由步調也輕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