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她走的那天,我懷上了她的孩子。 如今孩子四歲,孩子問,爹爹,我的母親是誰?我無言以對…… --- 小樹做好奶茶,從茶樓內走出來。 一打開門,便看見茶肆門口站著位身著紫衣華服的男子,他正放下筆桿,墨眸掃來,令小樹心中一陣膽寒。 小樹愣了愣,西北邊陲之地,除了主子。此人乃是他這一生見過最為出色的哥兒。 只可惜,面相太冷,一眼便能看出他心事重重。 跟著主子開茶樓半年,他掌握了一項技能,可以分辨出他人的喜怒哀樂。 小樹臉上的異色一閃而逝,他沖著紫衣男子笑了笑,拿起桌邊一打宣紙,對著排成長隊的人,禮貌的說到:“諸位,稍等片刻,今日入樓最后一人,將在一柱香后公布?!?/br> 他說完,入得樓內。 這是一間極其特別的茶樓,樓上樓下,共有二十個雅間。 每一個雅間內,裝飾都極為舒服,棋桌,軟塌,搖椅,壁畫。 但凡入茶樓內品茶之人,可邊喝茶,邊在雅間中休息。 茶肆規矩:入茶肆品茶之人可帶一人陪伴,卻不能多帶。 茶肆內院是一個極大的花園,花園中繁華盛開,樹與樹之間,偶有一兩個秋千,可供茶客游玩。 -- 茶肆內院,小樹拿著手上的宣紙,穿過花園,走到后院一間屋舍前。 他敲了敲門。 “進?!?/br> 小叔順勢推門而入,八仙桌旁的女人,眼睛有些迷蒙。 許是屋外忽然投進來的陽光太過刺眼,她杏眸微瞇。 “主子,此乃最后一批等待入得樓內客人的手稿,您選選?” 謝瓊暖素手微抬,揉了揉額角。 她皺著眉,懶聲道:“就最后那一張吧,今日正午沒睡好,我有些頭疼,你去吧!” “主子,您有沒有事兒?不若咱提前關門,我去給您請個醫生?” 謝瓊暖擺擺手:“你去吧,我沒事兒,待坐一會兒,許就好了?!?/br> “可是……”小樹皺著眉,臉上盛滿擔憂。 卻換來靠坐在椅背上的人一瞥:“嗯?” 小樹再不敢遲疑,躬身退出主子房內。 作者有話要說: 哦,我想喝一點點了,真的,只有奶茶才能救我的手速。話說我又哭了,寫著哭,太矯情了…… 今天還有四千,我一會兒給餅兒子洗完繼續肝,沖鴨 還有九千字完結…… 第83章 正文完 茶樓外, 排著長龍的人群一一散去。 鳳明奕牽著女兒的手跟在小樹的身后。 “別的雅間俱有客人, 公子今兒也是趕巧兒, 茶樓正好空下一間視線十分好的廂房?!?/br> 小樹邊帶著路,邊介紹道。 眼角余光瞟向身后的紫衣男子, 卻在他臉上看不出絲毫驚喜之色。 他也不意外,盡職盡責的將一大一小兩位客官引入房內。 “哇!”發出驚呼聲的是一直循規蹈矩的小女娃。 她雙手捂住嘴巴,驚覺自己失禮后, 故作小大人般, 假咳嗽一聲,往自家爹親身后躲了躲。只那雙眼睛滴溜溜的轉, 來回打量著這間布局特別的茶舍。 小樹眸中含著笑意, 覷了一眼身后布盛滿震撼之的小女娃。黝黑的臉上不自覺的帶了抹溫柔。 話癆體質附體,他柔聲解釋道:“二位客官今日趕巧兒遇上,此間雅室乃我奕點點茶樓,唯一一間為小孩兒布置的雅間,墻上所畫之物乃我家主人, 親手所繪。倘若一幀幀看完, 便是一出故事。小女君一會兒喝茶之際, 可借此消磨時間?!?/br> 小女娃忙不迭的點頭, 杏仁般的大眼看過來,與他的眼睛對視的那瞬間,小樹沒來由的愣了愣。 他總覺得那樣的眼睛有些熟悉,費勁腦汁回想,卻抓不住任何痕跡。 他笑著搖搖頭, 甩掉心頭的怪異,臉上又重新換回熱絡的微笑。 見二人進入雅間,小樹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遞向前來:“您二位請坐,此乃茶肆內的茶品,您看看想喝什么口味的奶茶?” 宣紙上用柳體寫著茶水的名字,鳳明奕并沒有說話,他那雙如墨的眸子,盯在宣紙之上,雙手微微發抖。 能寫出如此張狂字跡的字體之人,他此生見過一人親筆書寫過。 那人爛熟于心,又恨不能啖其血rou,將之融入骨髓內。 小樹見身邊的華服男子,盯著茶單好半晌,一直一言不發。 他好奇的抬眸看過去,不經意間捕捉到,身前郎君那雙如墨的俊眸內涌動的猩紅。 小樹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兩步,后腳跟碰到身后的方桌上,發出“砰!”的發生一聲悶響。 小樹失態的咳嗽兩聲,打破沉默。再打量時,紫衣男子雙眸黑黑沉沉,哪里還有方才的異樣。 他尷尬的咧嘴一笑,指著鳳明奕手中的茶單問道:“公子,可想好了,您二位打算喝什么口味的奶茶?” “稍等!” 鳳明奕說完,蹲下身,將茶單遞給身后的女兒。 溫聲道:“思兒自己選,有什么想喝的盡管喝,此處茶肆,不要銀錢?!?/br> 此話一出口,小樹與鳳行思皆是一愣。 小女娃抬起頭,杏仁般的雙眸與自家父君對上,見他點點頭。 這才側身看向小樹:“小二叔,您家茶肆的主子,心真善??砷_門做生意,不收銀錢如何維持周轉。不好,不好!” 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君,搖頭晃腦的說教,如個小大人一般。 小樹原本打算開口反駁的話,無端咽入喉嚨口。 他看了眼,這對打算吃白食兒的父女兩兒,待要重新張口翻駁,卻被身前身高頎長的男子,一個警告的眼神,給嚇得閉上了嘴。 心里暗罵道,明明看著是個有錢的富家夫郎,竟然想來騙白食兒。 “小二叔,我要櫻花味的奶茶,多加奶。我爹爹要原味奶茶,少加糖?!?/br> 小女娃,一本正經的拿著書單翻看道。忽然驚訝的指著茶單反面,咦了一聲。 “這見蛋糕的糕點乃何物?是甜的嗎?” 小樹撇撇嘴,想著方才這二人要吃白食兒的對話,也不愿意繼續開口解釋。 卻不料,一直沉默寡言的男子,薄唇張合,低聲道:“蛋糕乃一種甜品,常用來賀人生辰。其味道偏甜,入口松軟,覆有奶油,奶油甜膩,但不可多吃?!?/br> “爹親!你好厲害!竟然知道蛋糕,宮……家里明明沒有廚子會做這種糕點???”小女娃仰起頭,雙眸星星點點。 “我嗎?以前也不知……后來你母親為我親手做過這樣的糕點。只是她手藝不好,做出來的蛋糕……嗯……” 鳳明奕唇角微勾,他想起了多年前嶗山山腳下,他們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有一次,她問他生日,他不在意的說自從失憶后,便再也不曾過生辰。 那晚,她在灶房鼓搗了很久。 待出來的時候,捧上了一團白糊糊的糕點。 她說這叫蛋糕,雖然她做的蛋糕外表看起來軟塌塌一坨,但是味道卻還不錯。 那晚蛋糕上的奶油糊了他一臉,她將他抵在床上,輕柔的將奶油一一舔舐干凈。 她邪魅的對著他笑道:“阿奕真甜!” 他滿臉通紅,雙眼緊閉。 堵在喉嚨口的沙啞未能說出口:“妻主,也很甜?!?/br> …… 回憶總是甜蜜,鳳明奕捏緊拳頭,再抬眸,外露的情緒收斂的一干二凈。 “你……你如何知道蛋糕?怎么可能?蛋糕乃本茶樓特色!你一個外鄉人從何處所知?” 小樹指著他,鼓起勇氣,氣道。 卻只換來華服男子輕飄飄一瞥。 他一步步向他走近,小樹耿直的脖子聳拉下來,不自覺的往后退。 鳳明奕低頭,他墨色的眼睛深如大海,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黑臉小哥兒,忽兒輕嗤出聲:“我說過,她親自為本公子做過,嗯?你不信?” “我……我……”小樹深吸一口氣,忍著發顫的雙腿,硬著頭皮,作勢便要理論一番。 “我觀郎君一表人才,侍衛環伺,一看便知道家底豐厚,今日如何也學了那市井之人,凈說些瞎話。小的也不怕您身份尊貴,有話一定要說,蛋糕這種糕點,乃我家主子祖上傳來的方子,你說的她,定是偷了我家主子的配方?!?/br> 鳳明奕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哦?我說的她,許就是你家主子呢?” 他說完也不再看他,牽著女兒的手,為她解釋壁畫上卡通畫的內容。 “思兒,可喜歡墻上的壁畫?” 小女孩兒點點頭,她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墻上栩栩如生的人物。墻上畫著的小娃,威風凜凜,他扎著羊角辮,身披混天綾,手拿火尖槍,腳踏風火輪,霸氣又威風。 一向穩重皇太女臉上,總算帶了絲這個年歲小女孩該有的好奇與崇拜。 “這副壁畫的全名叫哪咤鬧海,很久很久以前,東海有個性格暴戾的三太子,為禍人間……” 紫衣男子的聲音低沉悅耳,他的語氣極緩,娓娓講述,他一邊說指著墻上一幀偵壁畫,就仿佛故事場景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