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心內忽的升起一股沖動,他突然不想溫水煮青蛙,等待她發現自己的感情。他想告訴她,他喜歡她,相當她真正的夫郎。 這樣的念頭如春天的野草,一旦產生,便如何也去除不掉,它肆無忌憚的在心內生長,待發現,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已經蠢蠢欲動,掙扎著想要破土而出。 “正經公子,要矜持,不能主動的向女君訴說自己的愛意,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會被人辱罵為dang夫?!蹦X海里回想起綠生曾給他普及過的男則。 祝明奕眸中劃過一抹猶豫,他是個沒有記憶的人,除了通身的武功和識字的能力沒有忘卻,所有的一切俱是從頭學起。 綠生說過:“男子要守夫德?!?/br> 他本能的對這句話反感又排斥,卻沒有辦法反駁。以往很多時候,他盡可能的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克己守禮的小哥兒。 但是他知道,他骨子里的反骨一直在。世人遵循的禮義廉恥,在他看來迂腐而又矯情。 男子也是人,沒有誰生下來便是奴仆,低人一等。他有手有腳,種田干活,再不濟,也能從軍。 他們小哥兒生下來,雖沒有女君珍貴,但是也想正正經經,堂堂正正的活著。并不比女君低上一等。 祝明奕心知自己的思想,驚世駭俗。他從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在他人面前顯露,綠生面前也沒提起過。 他把自己的與眾不同藏的嚴嚴實實,沒想到遇到了她。 她尊重他所有的想法,愿意幫他一起分擔活計。他對她稍微好一點兒,她恨不能用她力所能及換來的東西還回來。 她與別的女君并不同。她把他當成與她對等的人對待。 她對他的態度,甚至令他恍惚覺得,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大逆不道。他亦不是天生反骨。 外人都瞧不起她,辱她既瘦又弱,沒有擔當,分明沒有女人的樣子。他卻覺得,她的擔待是她們從沒有過的。 即使她窮困潦倒、瘦弱不堪、還有不行的毛病。在他心里,她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君。 他想讓她做自己唯一的妻主。這樣的念頭在心底由一粒種子,生根發芽,到如今枝繁葉茂。 祝眀奕捂著自己怦怦亂跳的胸口,恰好對上她驚詫的目光,他猛的回神兒,墨色的眸子里滑過一道他從沒有過的驚慌。 他狼狽的背過身,用了極大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稍稍正常,低聲回道:“嗯?!?/br> 說完飛快的沖出正堂,那速度就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一般。 謝瓊暖收撿碗筷的手微頓,她杏色的眸子捕捉到他慌張的背影。 臉上不覺生出一抹擔憂。 她總覺得,最近祝眀奕小哥兒有心事。 難道......看上哪家女君了? 謝瓊暖瞇著眼,想到這種可能,醉意上頭,難免有了絲驚慌與失落。 愛是一道光,綠到心發慌。腦海里無端生出這樣一句話,待她瞇著醉眼,回神兒的時候,忽然想拍上自己一巴掌。 人小哥兒明明青青白白,她卻無端生出了這種陌生的占有欲,沒有愛,綠誰也綠不到她頭上。 謝瓊暖垂著頭,忽略心頭的不適,在心內忿了自己八百回合。唇邊掛著抹自嘲,若無其事的收回心中的悵惘。 洗完碗筷,順便去凈房沖了個熱水澡。在外磨磨蹭蹭好一會兒,謝瓊暖才推門進了內室。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肝二更....愛是一道光,綠到心發慌。晚上我來捉蟲,大家給我的捉蟲,我都看了,最近很忙很忙。等我搞完二更,再來搞。 哇,我忽然想讓他們先做再愛了咋辦? 第39章 內室靜悄悄一片, 謝瓊暖往屏風內覷了一眼, 奕哥兒早已經安靜的平躺在床上, 呼吸勻稱,沉沉睡去。 許是今日喝醉酒, 他閉著眼睛,連她開門關門,吱吱呀呀的響聲也沒能令他驚醒。 晚飯那會兒, 紅酒喝的有些多, 酒精上頭,謝瓊暖只覺此刻頭炸裂的疼痛。 她白皙的臉頰上染著絲極淡的粉色, 方才在屋外涼風習習, 理智尚能清醒。這回兒屋內溫暖,內室睡著自己相熟的哥兒,她心頭的警惕放下,醉意便排山倒海的涌來,眼神逐漸迷離。 她搖搖晃晃的除掉身上的長衫, 身上的衣服繁瑣又復雜, 裹的層層疊疊。平日她清醒的時候尚要脫上好久, 現在意識不清, 就愈發困難。 與衣物做了好長時間搏斗,這才脫掉一身衣衫。 謝瓊暖自小有裸睡的習慣,往常她一人睡覺時候,需得把身上的束縛全部除掉,才能睡得舒服。 自從搬到祝眀奕家, 與他同床共枕后,多多少少收斂了些。這考慮到女尊世界的小哥兒最重名節,為了尊重他,她通常都是和衣而眠。 但是今天她醉了…… 謝瓊暖杏眼迷蒙,最后的理智驅使她覷了一眼早已經熟睡呼吸勻稱的小哥兒,左右他已經睡著,自己穿不穿衣服,他又不知道? 酒意上頭,智商為負的某人,一點不害羞的從屏風外走進床邊。 濃秋的風透過窗柩的縫隙吹來,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床上小哥筆挺的躺在木板床上,他纖長睫毛抖得如個篩子般,被褥中,他五指握成拳頭,尖銳的指尖深深的陷入手掌內,留下一淺一深的指引。 他似乎不知道痛一般,拳頭捏的越來越緊。指尖縫隙里淌過般般血跡。 似乎只有在這種鮮明的疼痛中,才能讓他稍稍緩解心頭突升的震撼與激動。 祝眀奕:...... 他舒朗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心中叫苦不迭,為什么要裝睡?裝睡也就罷,為什么還要睜開眼睛,如個浪蕩子般悄悄的偷看? 驚鴻一瞥,卻不料,看到了那樣的景色,以至于自己滿腦子想著方才所見之景,揮之不去,整個身體燙的似乎發了熱,不可遏制的顫動。 他牙齒抵住舌尖,只有口腔的血腥味兒,才能讓他稍稍冷靜,控住自己那雙蠢蠢欲動,翻身碰觸她的手,他僵硬而艱難的逼著眼睛。 祝眀奕覺得自己的毅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身體的感官與理智不停的做著殊死搏斗。稍有一刻失神,自己便得滿盤皆輸。 閉著眼睛,他緊張的感覺到,木床一沉,她睡在了他的身側。 耳邊是她勻稱的呼吸聲,鼻端飄過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梔子花淡香。 被褥掀開掠過的涼風,拂在他發燙的臉頰上。祝明奕長長的舒了口氣。 還好她蓋著被褥,不是不著片縷,緊繃的肌rou放松,祝明奕松開拳頭,便打算起床,去凈房沖個冷水澡。 墨眸睜開,身體剛準備動彈。她卻有了動靜,她突然鉆入他的被褥,長腿搭在他的身上,一條胳膊掃來,快速的把他圈進了懷里。 祝眀奕:...... 他渾身僵直的一動不敢動。 這……也太……出格了。 她…… 她是什么意思? 屋外,一輪圓月高懸,祝眀奕睜著雙眼,墨眸定在窗外的月光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保留自己應該有的理智與思維。 他克制著不讓自己問出聲音,身后女人的懷抱太過窄小,只能圈住他半個人。祝明奕蜷縮著自己的身量,讓她有了更貼合的姿勢。肌膚相觸,身后是她灼人的熱度。他墨色的眸子再也克制不住的露出一片隱忍的猩紅色。 心臟跳動早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頻率,祝明奕甚至有種錯覺,它隨時會從自己的身體破膛而出。心內不斷告誡自己,她……她醉了……不是真的。身體卻早已經誠實的想要靠的更近一些。 謝瓊暖這人,不能喝酒。末世前,知道真相的只有她平生唯一一位閨蜜――戀愛腦顧暖。 喝醉酒的謝瓊暖,不發酒瘋。 但是她發神經。 一般人接受不了。 當然,她一般不會對人發,她對著自己眼前所見的任何沒有生命氣息的物品可以說一整天的情話。 或者抱著她唯一放下心防的人――戀愛腦閨蜜顧暖,說一整天她對他男人的愛意。 至于,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人是誰? 戀愛腦閨蜜顧暖時常笑笑:“謝瓊暖有病,她在夢里臆想出來個老公,從此對別的男人愛搭不理,莫的感情。醉酒后她愛的死去活來,第二天酒醒,你仔細問她,那臆想的男人是誰?她卻忘記的一干二凈?!?/br> 后來末世來了,顧暖消失無蹤。謝瓊暖再沒了在誰面前喝酒的欲望。 她發酒瘋一言難盡的模樣,便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而她的心上人……更是無人知曉,包括她自己。 然而今天…… 謝瓊暖咬了口懷里的果凍,果凍的臉龐,觸覺極佳,嫩嫩滑滑。 唇角向下摸索,正好可以觸到兩片溫溫熱熱的東西。 謝瓊暖低頭,精準的對上,與它嚴絲合縫的相貼。果凍表面觸之冰涼,內里溫溫熱熱。 溫潤冰涼交織的觸感無端安撫了她煩躁雜亂的內心。 謝瓊暖心底發出一陣舒服滿足的饋嘆。 祝明奕臉頰緋紅,他只覺背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水,整個人仿佛一只溺水的魚。 他刀刻的臉上紅的似要滴出血液,頸側暴露的青色血管突突突,熱燙的血液似乎在血管內沸騰流淌。 臉上極致的碰觸,令他本就敏感的身體,愈發的軟了幾分。 然而貼合的觸覺還不夠,他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想要更多的沖動,還想要,想要什么呢? 他猩紅的眸子里升出一絲困惑,來不及思考,只覺得愈親密愈空虛。 眼前的女人還在他的臉上為所欲為,她身上的梔子花香布滿了他整個鼻端。 柔軟的觸感,在腦內經久不散。他忍不住張開口?;浀臇|西趁著露出的縫隙長驅直入。 祝明奕腦內緊繃的弦“啪嗒”斷開,他只覺得心臟跳動聲音大的幾乎響徹整個房間,“噠噠噠”清晰而又令人忍不住羞紅了臉。 他閉著眼睛,不敢面對如此大膽的自己。 身前的女人卻并不如他的意,她惡劣的沖著他璀然一笑,纖長的素手搭在他的臉側,強迫的扭過他的頭。 兩人面對著面,祝明奕驚慌的垂下頭,她似乎愈發不滿意。 抬起他的下頜,眼睛定定的注視著他。 頭頂灼灼的視線,迫使他顫巍巍的睜開眼。 月色如華,透過窗柩,撒在她白皙如玉的臉上。隔的近,他能看見她那雙美目中盛著的一汪清瀲瀲的水光,鴉羽色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抹深深的陰影。 她勾著唇,紅唇上不知停留著誰的銀絲,月色下水潤柔嫩,邀人采擷。 祝明奕猴頭滾動,心內的空虛愈發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