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二重殿前神岳擋道
楊璟在數術上擊敗了龍山觀監院陳錫賢,而且還是連勝三局,毫無懸念,此時正由監院陳錫賢親自引領著,前往第二關進行挑戰! 這樣的消息頃刻間傳遍了整座龍山觀,許多人紛紛表示難以置信,更是無法接受! 因為松晏真人以及觀中只知道閉關清修的老古董們,對于尋常弟子而言,便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只是聽說,卻很少能夠真正接觸到。 而在諸多弟子印象當中,他們所能接觸的高人,便只有陳錫賢這等級別的。 陳錫賢直接管理著他們,在弟子當中有著極高的威望,而且陳錫賢癡迷于數術,在數術上的造詣也是有目共睹的,誰能想到,一個庸俗不堪的官員,竟然在數術上打敗了他們的監院! 此時上午的早課已經結束,數不清的弟子紛紛從各大道殿之中洶涌而來,楊璟所到之處,兩側皆是人潮! 當他們發現監院陳錫賢果然畢恭畢敬地在前頭帶路,他們的心情更是難以平復! 而當他們看清了楊璟的面容,更是驚嘆震撼,因為楊璟實在太年輕了! 在他們看來,受封忠勇伯爵,提舉洞宵宮,提點皇城司公事官,這里頭無論哪一個頭銜,想要得到,都必須花費大半輩子,所以楊璟即便不是七老八十,也是不惑知命的年歲。 可事實證明,楊璟不過是個二十來的年輕小伙,氣度沉穩,目不斜視,步伐堅定,笑容卻又親和,毫不怯場,大氣而成熟,讓人一樣便能感覺到那股高深莫測的氣場! 這些底層的弟子可沒有資格得知高層的博弈,龍山觀抵制楊璟進入山門調查,也是高層做出的決定,阻攔楊璟的主力也同樣是那些高層。 作為底層弟子,他們只是看著神仙打架的小螞蟻罷了,所以對于楊璟,他們倒沒有什么惡感,心中反倒滿滿的都是羨慕與嫉妒。 “就是他打敗了觀主么?” “看起來很年輕啊,會不會只是在前頭開路的?身后那個老一些的,才是楊璟吧?” “身后那個是他的隨從,皇城司的人,早先來過咱們這里…你們看到那個人就是正主…” “不會吧?這么年輕,觀主是怎么輸的?” “據說三場連敗…這楊璟肯定有著過人之處,否則觀主不會折節下交的…” “就是啊,上一回禮部侍郎來拜山,觀主都沒有這般親熱去迎接…” “這楊璟也是艷福不淺,你們看他身后那個,雖是男裝,但那身段…嘖嘖嘖…夜里要人命啊…” “師弟!清修之人豈能有這等yin邪之心,若被師父聽到,好教你逐出山門去了也!” “師兄,若真能一親芳澤,便是逐出山門,也是心甘情愿了…嘿嘿嘿…” “混賬,有這樣的好事,師兄早就先下手了,還輪得到你!” “哈哈哈!” 兩側的人潮爭先恐后在觀望,也有人竊竊私語,更多的是肆無忌憚地評頭論足,徹底打破了龍山觀的清靜幽雅,反倒像隨處開著市集的和尚廟或者城隍廟了。 小道姑易姬見得如此,也是氣惱不已,這該死的狗官打敗陳錫賢,分明踩了龍山觀的臉,這些個弟子卻有不少對楊璟羨慕欽佩,這實在讓人又氣又恨! 易姬跑得滿身大汗,終于來到了三重殿之中,此時大師伯郁重樓剛剛與弟子結束早課。 “大師伯!師叔…師叔敗了…” 郁重樓雖是師伯,年歲卻比陳錫賢要小很多,也就三十來歲的模樣,面容雖然平庸,但眸子卻神采奕奕,尤為黑亮,顯示出了不俗的內功修為。 “小黃毛,可別亂跑了,不然你師父又該罵了,呵呵…” 易姬聽到小黃毛這個小名,登時不樂意了:“師伯,這都甚么時候了,咱可不能讓那狗官再贏了,不然我龍山觀可就顏面掃地了!” 易姬作為松晏的真傳弟子,除了陳錫賢和郁重樓幾個,整個龍山觀敢喚她小名的可就沒幾個了。 “師伯已經知道了,你先喘口氣,緩一緩再說?!?/br> “師伯既然已經知道了,就該趕緊堵在二重殿,別讓那狗官再得寸進尺了!” 易姬扇著手袖,仍舊止不住臉上的汗水,四處掃了一眼,見得無人,便跑到供桌前,提起茶壺咕嚕灌了一口,誰知卻錯拿了酒壺,辛辣的烈酒入喉,小丫頭臉色更是通紅,噗便噴了出來,酒水都噴在了貢品上! “易姬!大殿上豈能無禮!”郁重樓低聲呵斥了一句,見得易姬只是吐著舌頭,還用小手扇著舌頭,就像一只小狗,也只是搖頭輕嘆,一臉的哭笑不得。 “大師伯,你要再不去二重殿,讓山門蒙羞,那才是對祖師的無禮呢!” 對于易姬的胡攪蠻纏,郁重樓也是頭疼不已,他也知道,這小丫頭雖然七不搭八,但爛漫純真,用松晏真人的話來說,這孩子有著一顆返璞歸真的赤子之心。 所以易姬看似簡單而直接且粗暴的想法,有時候反而是最佳的解決辦法,掌教真人松晏師姐有時候在重大決策上,甚至都會因為易姬的無心之語而豁然大悟。 郁重樓一直跟隨松晏真人,比龍山觀中的其他人,都要更加清楚這場比斗到底是為了什么。 很多時候只是忍一時退一步就能夠平息的小事情,卻因為針鋒相對不肯讓步,而導致事情不斷發酵,最終變得不可收拾。 楊璟想要進入龍山觀,本該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他是朝廷命官,又是皇城司的二把手,更是洞宵宮提舉,還是欽封的忠勇伯,試問誰敢攔他? 可松晏真人卻只有一句話,只派了易姬下山去查探虛實,又讓大家給楊璟一些阻力,甚至給他一個下馬威。 郁重樓也很清楚松晏與楊太后的淵源牽扯,松晏做出這樣的姿態,無疑是給楊太后看的,只有得到楊太后的支持,龍山觀才能繼續興旺,松晏才能去籌謀別的事情。 只是如今看來,這楊璟與事先的調查結果似乎有些出入,亦或者說,楊太后送來的調查結果,根本就無法概括楊璟這個年輕人的所有本事! 如今松晏不想輕易出面,那么只能像以前的無數次狀況一般,由他郁重樓來對付楊璟了。 “小黃毛,讓常神岳去堵二重殿吧?!?/br> 易姬聞言,頓時大喜,蹦跳著道:“我這就去!” 郁重樓見得這小丫頭又瘋瘋癲癲沒正形,不由板起臉來佯怒道:“易姬!” 聽得大師伯直呼其名,易姬也知道自己太過分了,便瞬間冷下來,扭扭捏捏,輕手輕腳,十足大家閨秀的范兒,可這才剛出殿門,便瘋了一般跑起來,一邊跑還一邊叫到:“常神岳,躲哪兒了,快給師父奶奶滾出來!” 郁重樓也是哭笑不得,想了想,還是跟在了后頭。 不久之后,他便來到了二重殿中,見得二重殿里頭聚了好幾個弟子,其中一名更是他的親傳大弟子,本該由這位弟子來阻擋楊璟,不過郁重樓臨時更換了人選。 “師父!” 諸多弟子見得郁重樓到來,紛紛起身行禮,郁重樓朝眾人點了點頭,負手而立,看著為首的二十五歲年輕人道:“洞真,這楊璟師出南無派,雖然你得了為師劍術真傳,但身份太明顯,難免會讓人留下話柄,所以為師改變了注意,你就不需要上場了?!?/br> 那道名喚作洞真的大弟子也沒有任何的怨言,只是稽首道:“弟子遵命?!?/br> 此時外頭的弟子進來通報道:“楊璟一行已經在殿外了,正由常神岳攔著呢!” 郁重樓點了點頭,便帶著洞真等諸多弟子,走出了殿外,但見得易姬帶著常神岳,就堵在了陳錫賢和楊璟等人的前頭。 楊璟再度見到這個小道姑,也露出微笑來,易姬不由想起楊璟將錦囊塞入她胸脯的事情,登時便氣憤難當! “喂,想要過得二重殿,便贏了常神岳,否則趕緊夾著尾巴下山去吧!” 楊璟也不與她置氣,往旁邊一看,但見得易姬身邊乃是一個身高九尺的傻漢子,手里還提著一對木桶,桶里的水面堪堪到桶邊,多一分則會溢出來,可竟然點滴不撒! 陳錫賢對易姬的言行也感到非常的汗顏,雖然明知道郁重樓肯定是臨時改變了人選,但還是朝楊璟解釋道:“這常神岳乃是松晏真人收養的孤兒,雖然天資愚鈍,尚未開竅,但天生神力,一直在觀里頭干些劈柴挑水的活計…” 易姬雖然只是個小丫頭,但身段已經開始拔高,顯得很清瘦,可那常神岳便如同一尊鐵塔一座雕像,易姬這么一襯托,更顯得此人威猛無比,那傻乎乎人畜無害的傻笑,更透出一股蠻力無雙的氣質來! “陳觀主,這樣不太合適吧?” 陳錫賢聞言,也是老臉通紅,因為常神岳畢竟是個掃地干粗活的,連正式弟子都不算,讓他出來當關主,由楊璟來挑戰,難免有些羞辱楊璟的意思,若是輸了,楊璟便是連龍山觀里打掃的雜役都不如了! 見得陳錫賢訕訕地搭不出話來,易姬生怕落了下風,便搶過話頭,朝楊璟道。 “有什么不合適的,你是看不起這傻大個么!只要你力氣比他大,我…我就親自送你到三重殿!” 易姬是清楚常神岳的蠻力有多么恐怖的,這龍山觀中,若說比拼蠻力,還沒有誰能贏過常神岳,這名字也是松晏師尊親自給他取的,取義神山一般不可撼動! 反觀楊璟,雖然身材很高,但并不強壯,反倒有些儒生的斯文書生氣,或許常神岳手腳功夫和刀劍槍馬都不行,但單純比拼力氣,打死她都不信楊璟能贏! “原來是比力氣啊,這我可比不過這位常兄弟?!?/br> 易姬哈哈大笑起來:“這么說,你認輸了?” 楊璟也呵呵一笑道:“讓我跟這位常兄弟比,我當然會認輸,不過這位是常兄弟,并不是常道友啊,他連正式弟子都不算,又豈能當關主?” 易姬頓時啞口無言,憋紅了臉道:“不要臉,輸不起就直說好了,也沒什么丟人,傻大個從小在這里長大,自然算是我們的人,就算…就算不是弟子,也是咱們的幫手!” 楊璟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朝那小道姑回敬了一句:“既然你們可以找幫手,那本官能不能也找個幫手?” 聽得此言,易姬下意識便往楊璟身邊的人群掃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