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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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翠綠夾帶黃色的葉片遍布視野,栗木高聳林立,灌木叢生高而稠密,風吹不透。 樹梢灌木枝頭沙沙作響,蕩起一陣陣自然音律,置身其間不見蹤影。 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延綿在叢林之間,由千平底潭至十余平的二潭不下三里地,達頂潭更加險峻,過竹林越山澗懸崖約兩里地的路程。 清風陣陣掠樹梢,竹葉沙沙頂上濤,風不透底端,但一股股清涼的潮氣席卷林間,那是潭水瀑布賦予的清新空氣。 春戲水,邊伴鬼,歌喉繚繞賽瀑音,說不上悅耳,那是因為不懂那嘎達語言,但一陣陣清脆的嬉鬧聲浪勾人心魂,鬼子兵看得饞涎欲滴,個個伸長著脖子眺望,雙目火辣辣,不少人熱汗淋漓卻在打寒噤。 “怎么樣,小鬼子催了幾回?”楊關放開撥開的灌木枝,側頭盯著傳令兵詢問。 “三回,僅催促花子樂隊吃飯,并沒有促成趕路,小鬼子都在底潭與二潭之間的竹林中打尖,遍地搜刮蘑菇,稀少的秋筍,抓野味煮食物?!眰髁畋蕉鷧R報,說得口水直流,兄弟們還沒吃飯呢! “藥物已交給女兵,她們順利的摻和下去,不知道效果怎么樣?可惜了那么多食物!” 楊關瞪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鬼子兵被滲入的文工隊忽悠上山,打著花子樂隊的旗號傳達命令,整個車隊空無一人,僅在附近山巔駐守的鬼子兵的監控之下。 表面上看沒有任何異常,看來這個花子有一定的可信度,除非抱有犧牲這一批鬼子兵而設置陷阱? 他心思不定,逐一推敲,不敢大意,對于機場勢在必得又擔憂出岔子犧牲先遣隊就太不值得,促使他仔細斟酌。 時間飛逝,烈日西斜,傳令兵一臉喜色從灌木叢中鉆過來,急促的說道:“零號,成了,鬼子兵死在睡夢之中,尸體全部掩埋,兄弟們整裝待發,走吧?” “嗯!”楊關回神,起身跟著傳令兵鉆出灌木叢,直達小鬼子駐足的地方席地而坐,享受日本口糧,邊吃邊問:“有什么發現?” “電碼已完全對上,杜鵑,李浩仁與通訊連的努力沒有白費,至今依據繳獲的電碼本核對完全破譯?!?/br> “這批鬼子兵屬于增援部隊,從小鬼子言談,以及文件命令記載確認無誤,合計兩個中隊九百三十二人?!?/br> “意外發現,鬼子兵比較雜,隱有抱團現象,但不敢肯定,疑似是從戰場退下,以及傷兵歸隊的集合體?!?/br> “另外,機場發來催促電文,詢問什么時候抵達,鬼子軍官好像發火了,預備看演出卻等不到人,您看?”傳令兵滔滔不絕匯總信息,臨了疑惑的盯著教官等待答復。 “電告機場開篝火晚會,夜幕降臨時準時到達,就說花子樂隊迷上山水玩得興起下不來,請他們原諒?!睏铌P糊弄小鬼子,說得輕描淡寫。 “不夠,加上一句家書抵萬金,藤田君的meimei、美智子,山野君的未婚妻、羊子……”花子邊走邊說,一口氣說出十三位親屬恰臨機場,這陣容足夠震撼,但他的雙目始終盯著自顧自吃喝的假少佐,他就是楊關,怎么這么普通,哥哥怎么會相信他? “坐!”楊關頭也不回,試探拉上日程,覺得先從無禮開始入局。 花子微微一愣,霸道,無禮,這就是魔鬼,不,戰神的派頭,不對,哥哥說他很隨和,怎么沒看出來呢? “你是冒牌貨,我哥說戰神人高馬大,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都快吹到天上去了,就你這模樣也敢濫竽充數?”花子裊娜危坐傳令兵以袖子擦拭過的石板,芭蕉紙扇輕搖,不卑不亢倒像是鄰家女孩。 “丫頭片子果然調皮,搖身變鳳凰感覺不錯、透著泥土氣息,你父親還好嗎?”楊關瞥了她一眼繼續吃飯,風卷殘云自顧自樂,開涮兼親情問候,不搭理她十七八歲稚嫩的瓜子臉蛋,與李浩仁四分相似。 貶詆,炫耀富貴是他給的,自己就是暴發富家中的野丫頭,花子聽出來了,內心很不舒服,真不知道哥哥為什么幫他,他有什么可稀罕,哪有這么損人的? 當聽到父親二字時氣嘟嘟的神情恍惚,一抹憂傷爬上面頰,哥哥不能回家相認,家貧如洗還被人盤剝欺凌,什么時候是個頭? 全國狂熱征戰,年滿十六之人皆被征招,自己半年沒有見到家人,父親還好嗎? “為什么要見我?你是害怕還是設陷阱誘惑我入套?”楊關吃飽喝足,攤開碗筷示意傳令兵收走,洋怒著一張臉瞪著她。 “你說對了,我就是想陷害你,你敢不去嗎?”花子秀目一橫,雙手按在石板桌旁,大有起身搏斗的架勢。 楊關呵呵一樂,豎起兩根手指頭搖晃幾下,隨即揮劈石板,咔嚓、石板斷為兩節,在花子驚詫的眼神下說道:“你外強中干,怕就是怕不丟人,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李浩仁在電文中提示,怯懦,顧家,多多管教,島國人心瘋了,不適合正常人生活,但愿這是新的開始,仁和。 這份電文是底氣,自己也不是圣人,何況牽連上萬人的性命,萬幸花子沒有忘記親情,這就夠了。 他們的父親是前往留學日本的國軍軍人,不屈服鬼子軍官洗腦被打殘雙腿,并賜予山野悍婦為奴,為夫,以便羞辱,馴服其心,而他們也處在虐待之列。 排外是普遍現象,何況鬼子軍官意圖壓服他們的父親,自然而然牽連到他們身上,無所不用其極。 受盡屈辱尚能堅守本心之人絕非弱者,心智堅韌不拔,唯獨身體不一定堅不可摧,就像士兵上戰場一樣,身體本能懼怕,花子外表兇蠻,身心卻很怯懦,那是挨揍遺留下的后遺癥。 “不,這不可能,石板一定做過手腳……”花子不相信,但當她看見楊關指劈石板如切豆腐一樣時漸漸洋溢出笑容,說不清的一種期望式的幸福憧憬,念家,忘不了那位癱瘓的父親、堅強不屈! 士兵們原本對她很抵觸,甚至起了殺心,特別是她當面說出陷害教官的時候,不少人已摩拳擦掌,雙目噴火,但見她此刻的面容漸漸松懈了那份殺心。 萬物穿衣藏拙,吃個果子還得削皮,內外顏色各異,人的偽裝深不可測。 “謝謝,我哥沒死、你就是恩人,我要怎么做?”花子喜淚橫流,真情流露請戰。 “花子樂隊照常演出,該怎么做有人通知你,因時而變,一切有我!”楊關自信滿滿,和顏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