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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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風習習,細雨綿綿,窸窸窣窣紛灑而下,涼酥酥。 “轟隆隆…”火光漫天亮閃閃,但并非閃電,光柱伴隨濃煙翻涌不息;聲震四野大地搖顫,露天石桌上的水杯吱吱輕響,水文晃蕩不止。 “該死,小日本又開始炮擊了,不行,一定要找機會敲掉!”陽關一激靈,思及被炮彈撕碎的國防力量,慘況令他有了方向。 然而,街道上突然傳來犬吠,陽關心頭一緊,一路越房而過,幾乎毫無痕跡可循,軍犬怎么可能找到線索? 不過,陽關沒有糾結,迅速攀上墻頭循聲望去,只見三條軍犬帶著一隊日本兵急速奔來。 “真被發現了,軍犬的危險太大了,干掉它們再說!”陽關當機立斷,迅速取出五枚手雷,把拉環用繩套在一起,依附墻壁銘聽感應。 “踏踏、汪汪…”軍犬狂吠,日本兵嘩啦啦展開包圍。然而,黯淡的雨絲下發出嘶嘶之音,五枚手雷轟隆炸響,軍犬及十余名日本兵斃命。 “八格牙路,殺給給!”少尉火冒三丈,沒料到突然遭遇襲擊,迅速組織反擊。而陽關流露出揶揄的笑容,對日本兵的憤怒置若罔聞,迅速向西撤離。 老舊的四合院層層疊疊,規格不一但大同小異,高不過三五米,院墻兩米余。陽關身形矯健如幻,兔起鶴落,迅捷穿行于各庭院之中。 日本兵哇哇怪叫,槍聲響徹一片,伴隨手雷不斷的爆炸,硬是沒有沖進庭院。而此刻的陽關已在百米之外,回轉頭揶揄的觀賞起來。 小日本并不怕死,但陽關給予的打擊太犀利,再經相互間的渲染,無形之中造成巨大的精神壓力。他們害怕了,陽關干死了太多人,已經形成一股恐怖風潮。 只見日本兵分散開來,依托掩體進行射擊,手雷可勁的投擲,卻遲遲不展開搜捕行動。 反到把完整的庭院炸得支離破碎,硝煙、泥石與廢削卷飛于空中肆意激射。 “八格,快,支援,快!”后續日本兵陸續聞訊而至,速度不可為不快,眨巴眼的工夫加入戰斗,頓時聲浪滔天,亮閃閃,焦煙肆虐。 陽關不屑的扭轉頭,向西方搜索前進,迎著潮汐涌來的陰冷絲雨,渾然不覺,一心記掛著重炮陣地,循隆隆作響而疾行。 這一次,陽關沒有停留,一路翻墻而過,從不走巷道與馬路,一股恨意隨著奔走而劇增。 一路庭院深深,幽靜而瘆人,陽關感知敏銳,發現十室九空,不言而喻,那屠殺現場死去的平民出自死寂的庭院,杳無人跡即為寫照! 陽關疾行于幾近死域的庭院,心情無比沉重,隨著無邊的恨意劇增,再增,直達九重霄,而后回落直至消弭如無形,余下一份志向、屠寇! 涅槃之前渾渾噩噩,隨著蘇醒之后天翻地覆,懵懵懂懂的替恩師而活,最多也就增添了報仇雪恨的意愿,沒有其他。 陽關稀里糊涂追殺仇敵,幾乎沒有為自我打算一絲一毫。然而,今天好像特別長,長得像幾個世紀一般,而經歷的事件悄然地改變了航向。 軍人披星瀝膽,拋頭顱灑熱血,效命疆場,馬革裹尸,當為真性情、真豪杰,無可厚非! 戰爭必然牽連無辜的百姓,自古如此必不可逆轉,但是以非人的獸性實施殘殺行動,此為罪不可赦的滔天大罪,豈能容忍小日本胡作非為? 陽關已經無法容忍,在這漫長的一天里,陽關所見所聞皆是血淋淋的場景,特別是赤裸裸的屠殺,令人發指的行徑刺激了心胸與神經。 “小日本,畜生不如,那就接受我的怒火的吧!”陽關喃喃自語,不久前活躍了一絲心神,此刻燃燒起一絲屠殺火苗。 “轟轟…”兩千米外炮聲震天,火光閃爍不定,撐開一大片夜幕。 陽關一天來義憤填膺,飽受煎熬,此刻內心已沉寂如水,剛毅的臉頰英氣勃勃,深邃的眸子循聲而望,身形不停,借助陰暗的夜幕迅速逼近。 冷風習習吹拂,或是被炮陣地的氣浪所逼,參雜著一股濃郁的火藥味,空氣之中的溫度隨著接近而增高。 一千米,日本巡邏兵川流不息,一隊隊端槍戒備,如臨大敵,緊張兮兮。陽關趴伏于死角觀摩,心里郁悶不已:“搞什么、料到老子要來?” “轟轟…”炮擊聲震耳欲聾,炮口火舌噴吐出炙熱的火焰氣浪,掀起無數沙塵碎末打著卷翻飛不息,少時對面轟轟驚爆。 東西走向一字排開十七門75山炮,射程8300米,重量輕、便于分解托運;五門105野炮,射程10800米。 實用發射爆破彈、鋁熱縱火彈、榴彈與化學彈,乃是摧毀防線與消滅有生力量的大殺器。 炮陣地在六倍瞄準具內無所遁形,一目了然,陽關欣喜若狂,迅速展開隱蔽接敵。只見炮陣地安放于大路之中,前方毀掉了大片民房,形成為大片的開闊地。 不過,陽關發現了問題,日本人顧頭不顧腚,陣地后方的庭院完好無損,也不知是狂妄自大,還是懶得費力氣,以至于留下隱患。 隨著仔細的觀察發現,庭院完好無損不假,但是每一棟庭院里里外外皆有警戒哨,好像被當作了營房。 陽關不驕不餒,繼續進行全面偵查,巡邏隊幾乎沒有間隙,三道防護梯次設置,哨兵幾乎占據了所有制高點,街壘防護森嚴。 “無死角?看來真是防備我來搞偷襲?”陽關疑惑了,干什么呀這是,把陣地圍成鐵桶一般我還怎么玩? 其實,陽關想錯了,此時的日本陣營兵力匱乏,陸軍援兵未到而苦苦支撐,再不符原先那般咄咄逼人之勢。 因而,炮陣地若是再有閃失,前沿陣地將會一潰千里,失去炮火壓制,國*軍實施碾壓式打擊,到那時所有計劃泡湯,功虧一簣死不足惜。 中佐參謀不弱,犬養一郎更狡猾,再有陽關這一不定性的存在,使他們增加了防衛力度。 “咦,難道是老天有眼?我的陽關大道出現了?”陽關驚喜莫名,瞄準具內發現了井蓋,剛壓下的喜悅再度溢滿身心。 其實,陽關想過混進去實施摧毀行動,但經歷了前不久的逃生,他發現退路不容忽視,否則只能算是逞一時之勇、莽夫。 摸進去也不是辦不到,只是撤退極為不易,稍有差池就會殞命,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僥幸,因而他不想賭命,必須留著有用之身殺鬼子。 “咔嗤!”陽關掀起井蓋鉆了進去,復原井蓋之后向前摸去。大道必有地下主水道,不似小巷子內那般細小,此處約八十公分直徑。 惡臭刺鼻,陽關皺眉忍耐,曾幾何時說過進入排污道執行任務,不曾想這么快就應驗了。陽關在不經意間想起那芬芳的人兒,心里暖烘烘,渾身略微燥熱起來,也有一絲落寂,她究竟長什么模樣? 杜娟優雅、淡然、恬靜的旖旎,還透著一份倔犟般的堅毅,在陽關心里蕩起漣漪,莫名地生出一絲牽掛與期待! 陽關傻哈哈的微笑,因先前的極致訓練話語而生出遐想,搞不清楚為什么,覺得怪怪的,全身愉悅爽朗,也沒有進一步深究。 他行走于水道之中,聲息不是太大,懷著一股淡淡的情絲,不經意間來到預測位置,沒有猶豫的拉下五枚捆綁的香瓜:“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