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4章 斬將正紀!
川戎聯軍是跑一道,死一道,當他們退出錦陽外城區的時候,十五萬人僅僅剩下三萬多人,另外那十多萬人倒不是都讓白苗軍殺了,而是大半跑進房宅之間的胡同中,有些嚇的躲藏起來,有些人則是分不清東南西北,滿街亂竄,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了。 這一戰,白苗軍可謂是大獲全勝。等川戎聯軍逃出外城區后,再看主道上,疊疊羅羅,全是川戎聯軍的尸體和傷者,痛吟之聲此起彼伏,整條主街都快被鮮血染紅。 這已不能算是兩軍交戰,完全變成了白苗軍單方面的屠殺。 在此戰中,無論是我還是暗劍,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錦陽內外兩城復雜的環境也使暗劍武修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兩軍交戰之時,他們還是第一次發揮出左右戰局勝負的能力。 錦陽外城區一戰,始終龜縮在城內死守的白苗軍突然發威,主動出城迎擊川戎聯軍,最后以川戎聯軍的慘敗而告終。 此戰白苗軍戰績輝煌,以三萬的兵力大破敵軍十五萬,而且還殺了西川族大將竇魁和大戎族大將廖盛,全軍低落的士氣一下子膨脹到了頂點。 對于白苗軍而言這是一場值得炫耀的大勝,但對川戎聯軍來說則是奇恥大辱。川戎兩族自結盟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未嘗過敗績,錦陽外城區之戰的失敗是首敗。 等散兵游勇逃回大營,向任放和聶澤稟報的時候,兩人都是大吃一驚。聶澤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己方十五萬大軍竟然被白苗軍打的一潰千里,自己麾下的愛將廖盛竟然被殺,就連西川族的大將竇魁都被白苗軍的刺客刺死,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 任放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竇魁在西川族的身份可不低,乃是堂堂的中將軍,是可以登上朝堂與族王當面論事的大將,近二十年來,西川族還從未有陣亡過職階這么高的戰將,所以竇魁的死,對任放是個沉重的打擊,更打擊到了他的信心,最讓任放難以接受的是,竇魁并非亡于兩軍正常的交鋒之中,而是被敵人的刺客刺殺,這可以算是身為將領最大的悲哀了。 啪!那么沉穩的任放這時候也忍無可忍,拍案而起,身子前探,目光幽深,怒視著下面敗逃回來的眾將。 眾人皆嚇了一跳,紛紛垂下頭去,不敢正視任放犀利的目光。 任放凝聲問道:“誰來解釋一下,此戰為何會敗的這么慘?你們的仗又是怎么打的?” 聶澤也正想這么問,他在旁緊緊閉著嘴巴,手掌狠狠握住劍柄,兩只大環眼瞪的溜圓,在眾將的身上來回掃動??此歉奔軇?,好像隨時都會拔劍殺人似的。 他這可不是裝樣子,聶澤真能做得出來,主將親手斬殺敗將,在大戎營中也是常有的事。 西川將們羞愧垂頭不語,大戎將們則嚇的渾身發抖,冷汗順著面頰不斷滴落。 見無人答言,不等任放發作,聶澤猛然抽出佩劍,向前一揮,只聽咔嚓一聲,他面前的方桌一分兩半。聶澤大吼道:“任帥在問你們話呢,你們仗打輸了,難道連舌頭也輸給白苗軍了嗎?” 撲通——早已嚇的陣陣發抖的大戎將們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齊跪在地上,顫聲說道:“大帥饒命,大帥饒命啊……”在戰場上,大戎將是殺人不眨眼的猛虎,而在自己的主帥面前,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何況他們現在的身份還是敗軍之將。 一名跟隨聶澤時間較長的大戎將明白,如果這時候再不說點什么,自己的性命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這名大戎將眼珠轉了轉,說道:“大帥,并非我等無能,而是白苗軍狡詐,先刺殺我軍主將,接著又前后夾擊我軍,位于前軍和后軍的西川軍戰團……不堪一擊,未等與敵交手,自己已先大亂,前軍和后軍同時潰敗,位于中軍的我們,實在是招架不住啊……”說到這里,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聽他這么說,其他的大戎將們無不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人們紛紛說道:“劉大人說的沒錯,西川軍兄弟敗得太快,也敗的太猛,沖散了我軍的戰陣,我等是在百般無奈之下才下的撤退的命令,請大帥務必要明查??!” 聶澤提劍,箭步沖到眾人近前,提腿連踢三腳,將三名跪地的大戎將踢翻在地,怒吼道:“到現在,你等還敢給本帥找借口?”話是這么說的,不過聶澤卻已轉頭看向任放,無疑在說,此戰可不是我大戎軍的錯,而是你西川軍太沒用。 任放那么聰明,哪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暗暗嘆了口氣,現在是推卸責任的時候嗎?而且兩軍是聯軍,產生了這樣的心理,以后在戰場上還怎么配合?他正要說話,突然發覺人群中少了一人,第七戰團的主將韓寇。 他疑聲問道:“韓寇呢?” “這……”西川將們面面相覷,不知該怎么說。 當白苗軍殺來時,韓寇是第一個下令撤退的,導致己方最強的第七戰團沒有做出任何的抵抗,也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直接讓全軍陷入被動當中。但西川將沒有推卸責任的習慣,人們也勇于去承擔,這時候,沒人去指責韓寇的不是,一名西川將解釋道:“韓寇大人在撤退中與我們失散了,現在應該和第七戰團的兄弟還在錦陽的外城區?!?/br> 任放點點頭,幽幽說道:“得派人去接應他們……”前十位的戰團都是川王肖軒的心肝寶貝,也是西川族最精銳的十個戰團,如果第七戰團整戰團的被白苗軍殲滅,就連任放也吃不了兜著走。 他話音還未落,就聽帳外有侍衛稟報道:“大帥,韓大人回來了!” 隨著話音,一身的狼狽的韓寇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敗退而歸的眾將都在,許多人還跪在地上,韓寇心頭一顫,他穿過眾人,搶步來到任放近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首說道:“敗將韓寇,參見大帥!” 任放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沒有讓他起來,而是問道:“第七戰團的兄弟都帶回來了?” 韓寇臉色一變,能帶回的人是都帶回來了,可惜,一萬精銳的戰團現在只剩下四千多殘兵敗將…… 他支吾半晌方低聲說道:“此戰,我營中了白苗軍的埋伏,我第七戰團力敵白苗軍主力,陣亡了五千多弟兄!” “力敵?”任放挑起眉毛,質問道:“那為何大戎軍的將領說你的第七戰團見了白苗軍就跑呢?” “哦……這個……”韓寇被質問老臉漲紅,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見他這副模樣,任放立刻明白人家大戎將的指責并非無的放失,韓寇確實有怯戰之嫌。他彎下腰身,雙目直勾勾地盯著韓寇,突然間,他重重拍了下桌案,怒聲喝問道:“韓寇,你可知罪?” 跪在地上的韓寇身子一哆嗦,垂頭未語。 任放道:“有你二罪,其一,本帥把你第七戰團留在竇大人身邊,是讓你們保護好竇大人,可你根本未能盡到職責,疏忽大意,以至于讓全軍主將在萬軍之中遇刺,你丟的不僅是第七戰團的臉,你連我西川軍的臉都丟光了!” 韓寇聞言,急忙抬起頭,說道:“竇大人遇刺,末將是有責任,但……但此事也不能全怪末將,而是白苗賊的刺客太詭異,據說還是暗劍武修……” 任放懶得聽他的解釋,不等韓寇說完,他又大聲說道:“其二,你第七戰團身為頭軍,看到敵軍出城,你非但不指揮部下迎敵,反而還率先離陣脫逃,第七戰團損失慘重,全軍更是陷入被動,此戰之敗,你完全是罪魁禍首!” 說著話,任放看向左右,喝道:“二罪并罰,我豈能留你?!來人,將罪將韓寇拖出去,斬首示眾,以正軍威!” 兩旁的侍衛跨步上前,一人架住韓寇的一只胳膊,抬起他就向外走。 “大帥饒命,大帥饒命啊……” 關鍵時刻,任放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一掃而光,面容冷峻,神情威嚴,斯斯文文的白臉此時繃的緊緊的,自然而然地散發出壓迫感,不怒而威,即便是大戎眾將也嚇了一跳,包括聶澤在內。 看任放是真要殺韓寇,并非嚇唬他,西川將們紛紛跪地求情,異口同聲地說道:“大帥,看在韓大人為將多年的情分上,就饒過他這一次吧!” “是啊,大帥,兩軍交戰之時,我軍若是自斬大將,怕會影響士氣!” 就連金卓也連連向任放使眼色,示意他不可這么做。 西川族直屬軍,順位前十的戰團都是川王肖軒最喜歡的戰團,在西川族的地位之高,和族王的親兵衛隊差不多,能做到這十個戰團主將的人,能力未必是最高的,但絕對是肖軒最喜愛的將領。在金卓看來,就算韓寇再不對,該死上一百次,也應該回族之后交由大王處置,現在只需撤消他的職務,扣押在營中即可。 不過任放對金卓以及滿營眾將的求情視而不見,他手指著已被拖到帳門口的韓寇說道:“今日我若是不殺韓寇,不能嚴明紀律,日后,我軍將士在戰場上豈不人人都會臨陣脫逃?我西川軍的威嚴何在?紀律又何在?” 聽著任放的質問,人們紛紛低下頭。 任放沉聲說道:“誰若再敢為韓寇求情,便與他同罪論處!”說著話,他看向呆站在門口的兩位侍衛,揮手道:“拖出去,斬!” 兩名侍衛回過神來,急忙把已哭的滿臉鼻涕眼淚的韓寇拖出中軍帳,而后時間不長,一名西川士卒侍衛手端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擺放的正是韓寇血淋淋的斷頭。 任放只是看了一眼,便緩緩揮了下手,說道:“成殮起來,運回本土?!闭f完話,他心中也長長嘆息一聲,斬殺自家戰將,他又何嘗愿意這么做,但不能嚴明紀律,危害太大,影響全軍,他任放擔不起這么大的責任。 韓寇,這位西川族的第七戰團主將,沒有死在兩軍陣前,卻窩窩囊囊的死在己方的大營里,最后還落得個罪將的罵名。 首戰失利,也讓任放明白了,錦陽的外城區對己方的攻城有百害而無一利,絕不能再讓其存留下來。 處斬韓寇后,任放隨即下令調集全軍的拋石機,不理錦陽的內城區,先把外城區統統砸平。 他一聲令下,全軍上下皆動,一輛輛的拋石機被川戎兩軍的士卒推出大營,測量好位置,固定好底座,數百輛拋石機齊齊啟動,以石彈打擊錦陽外城區的房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