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0章 嚴正法規!
我挑起眉毛,睨了他一眼,問道:“理由?” 鄭適正色道:“此戰我軍傷亡不小,做休整是有必要的,其二,我軍距雋陽近于青丘軍,大王應讓青丘軍先深入九黎地,給雋陽造成壓力,如此一來,東方元霸即使外派,也會先去對付青丘軍,而非我軍?!?/br> 我的眉頭鼓起一座小山丘,語氣陰沉地問道:“怎么?你怕東方元霸不成?” 鄭適拱手說道:“末將并不怕他,反而希望能在戰場上與他一較高低,只是,如此一來,我軍的傷亡又必將慘重,反而便宜了青丘軍。何況,大王的志向并非區區一九黎族,此次伐九黎之戰,存留下來的兵力越多,對大王日后成就大業的幫助也就越大?!?/br> 我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久久未語。鄭適說的這番話并不是沒有道理,族戰之中,也不應該意氣用事,拿下面將士的性命開玩笑。而且現在白苗族并不是高枕無憂,川戎兩族虎視耽耽,隨時都有可能舉兵來犯,若是這次消耗的兵力過多,一旦有了險情,自己還如何應對? 想到這里,我眉頭舒展,噗嗤一聲笑了,說道:“誰說鄭適不善用謀?你的提議不錯,就按照你的意思,我軍在河西休整五日?!闭f著話,我回頭喚道:“牟讓、云箏!” “屬下在!”牟讓、云箏二人急忙上前,插手施禮。 我眼珠轉了轉,說道:“立刻給殷方傳書,說明我軍此戰的戰況,另外,把我軍具體的傷亡情況也一并告訴殷方,越詳細越好?!?/br> 牟讓和云箏暗暗皺眉,因為白苗青丘是聯盟,一戰過后,向另一方說明戰況是應該的,不過此戰雖說是己方勝了,但勝的并不漂亮,傷亡的程度要遠勝于戰敗的九黎軍,如此丟人顯眼之事,大王怎么還四處張揚呢? 看出他二人的不解,我笑呵呵地說道:“殷方為人,剛愎自用,傲慢成性,此戰我軍取勝如此之慘,他必定大加嘲笑,也會加快進攻速度。他想搶先打入雋陽,我們就丟給他一個鼓勵好了?!?/br> 牟讓和云箏互相看了一眼,雙雙笑了,拱手說道:“是!屬下這就派人給青丘方面飛鴿傳書?!?/br> 以我為首的白苗軍在河西大營駐扎下來,說是休整,不過全軍也沒閑著,在韋刑的提議下,白苗軍四處征戰,對河西郡各縣各城展開進攻,以達到控制河西郡全境的目的。 河西郡有三縣八城,其中有三城是位于漳河沿岸,這三城也是九黎戰船的主要產地。 我是真讓水戰打怕了,也體會到水戰的重要性,首先派兵進攻的就是這三城。 九黎主力已隨魏塵潰逃,河西郡全境兵力已空,根本無力抵御白苗軍的進攻,各城的抵抗大多是來自于民間,九黎族平民自發的組織起民團,負責保衛自己的城池。只是這種臨時組成的民團對付匪寇或許還可以,但想抗衡一族的正規戰團,無疑是天方夜談。 白苗軍打下三城并未費多大的力氣,對平民組織的民團也采取了懷柔的政策,只處決了幾個領頭人,至于下面的平民們,一律既往不咎。我突然的仁慈可并非大度,我需要這三城為白苗族建造戰船,若是殺戮過重,必起反彈,于大局不利。 打下沿水三城,而后白苗士卒向河西內陸進犯,連取另外五城。對這五城,我可一點沒客氣,傳下命令,如有抵抗者,殺無赦,抵抗強猛者,屠全城。 白苗士卒嚴格執行了我的命令。 攻打第一座城池的時候,就遭遇到城中平民的強烈抵抗,城上的守軍清一色的全是城中平民。破城之后,白苗士卒從東西南北四城門一齊涌入,對城中的平民展開了屠殺。 這一場殺戮,由天亮殺到天黑,又由天黑殺到破曉,城中二十余萬人被斬殺殆盡,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殺戮之后,就是瘋狂的洗劫,此時的白苗士卒簡直就像是紅了眼的土匪,見什么搶什么,將城中值錢的東西搬運一空,臨走時一把大火,將城邑連同平民的尸體燒了個干凈。 白苗士卒的野蠻和殘忍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威懾作用,接下來進攻的四座城邑,抵抗甚微,白苗士卒幾乎是兵不血刃,輕取四城。 如果說白苗士卒在河東郡還有所收斂,認為那是自己的族土,在河西郡就完全是不管不顧了,瘋殺瘋搶,尤其是王城軍,搶掠最多。 當韋刑向我提交戰利品帳目的時候,我哈哈大笑,連贊王城軍不愧是自己的近軍,在戰場上甚是賣力。 鄭適、秦陽、趙良三人暗暗苦笑,平原軍、梧桐軍、天山軍只搶大家大戶的財物,而王城軍則是見什么搶什么,根本不管對方是平民還是富貴,也正是因為王城軍的無法無天,使白苗軍的口碑惡劣到了極點,令九黎人畏懼如虎豹,紛紛西遷避難。 鄭適、秦陽、趙良早已對王城軍的所做所為頗有微詞,也有找尤俊談過此事,不過尤俊名為王城軍統帥,實際上他只是個擺設,王城軍的實際控制權一直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他給三人的回答很簡單,也很無奈:“大王縱容,我又能有什么辦法?” 聽尤俊這么說,鄭適、秦陽、趙良都沒詞了。 這回聽我對王城軍的作為非但沒有責備之意,反而還大加贊賞,三人心里都覺得不是滋味。 鄭適在我面前向來圓滑,善于阿諛奉承,逆我之意的諫言他是不會輕易出口的,秦陽則為人低調,加上其父的關系,他在我面前多少有些拘謹,有些該說的話也不好意思說出口。要進諫,二人的目光又落到趙良身上。 得!這次又是由我來講!趙良和鄭適、秦陽相處那么久了,哪會不明白他二人的意思。 他深吸口氣,跨前一步,對我拱手說道:“大王,我軍連占八城三縣,已控制河西郡全境,但河西的平民西遷嚴重,許多城鎮已人跡罕見?!?/br> 我聞言,眼住轉了轉,說道:“凡西遷者,抓住一律處斬?!?/br> 趙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大王,這么做恐怕是治標不治本?!?/br> 我一愣,問道:“什么意思?” 趙良道:“九黎人之所以大批西遷,并非全是不愿接受我白苗管制,而是我們紀律渙散,士卒們在外無法無天,私搶錢財、濫殺無辜,屢見不鮮,導致河西平民民不聊生。若長此以往,九黎西的平民早晚會跑光,大王就算與青丘族聯手滅九黎成功,最后分得九黎北八郡,恐怕也只是空空如也的空郡,九黎人要都逃到青丘族那邊去了……” 我越聽臉色越難看,還沒等趙良把話全部說完,已猛的一拍桌案,沉聲喝道:“夠了!不要再說了?!蔽艺酒鹕硇?,看看趙良,又瞅瞅鄭適、秦陽、尤俊三人,冷聲道:“你們是四軍統帥,紀律渙散,你們自然難逃其咎,還有何臉面大言不慚的在我面前講這些道理?” 大王倒是把責任推的一干二凈!鄭適、秦陽、尤俊三人暗暗咧嘴,垂下頭來,不敢正視我凌厲的目光。 趙良倒是滿臉的平靜,表情也未有半點的變化,實際上心里已在暗暗偷笑。他拱手說道:“大王所言極是,紀律渙散,臣等確實難逃其咎,正因為這樣,臣等特向大王明誓,再有觸犯法紀者,不管他的職位有多高,后臺有多硬,臣等必將嚴懲不怠,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我哪知趙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聽他說的義正言辭,我冷冷哼了一聲,嘟囔道:“早該如此!” 趙良拱手作揖,大聲呼道:“吾王圣明!”說著話,他回頭看向眾將中的程山銘,說道:“程隊長!” 程山銘一怔,不知道趙良突然叫自己做甚?他略微欠了欠身,拱手道:“趙帥?” “程隊長已經聽明大王的意思了吧?再有違反法規者,希望程隊長能協同處理,以正法規?!?/br> 程山銘并不太愿意給自己‘攬活’,他抬頭看眼我,見我沒有做任何的表態,程山銘暗嘆口氣,無奈地說道:“這是自然,程山銘一定鼎立協助列位大人?!?/br> 趙良笑了,說道:“好!有程隊長的暗劍協助,嚴正法規就變的事半功倍了?!?/br> 程山銘苦笑,說道:“趙帥客氣了?!?/br> 我不愿意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多耽誤時間,看向牟讓和云箏,問道:“青丘軍那邊現在的戰況如何?” 云箏出列,為我詳細講述。 看到我傳過來的漳河之戰的戰報,殷方談不上高興,可也沒難過,只是覺得不以為然。四十萬對二十萬,取勝是理所應該的,不過卻付出十五萬的傷亡,這個代價可有點太大了,他也想不明白白苗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只是攻打個九黎族的河西大營,白苗就損失如此慘重,殷方對我那邊也就不報太大的希望了。好在九黎族現在兵力空虛,又有白苗做牽制,殷方趁此機會,將青丘軍的二十萬騎兵以及二十萬步兵兵分兩路,齊頭并進,攻入九黎族境內。 九黎族南方的兵力本就不多,青丘族的進攻又來的太突然,速度也太快,以至于九黎族各處的地方軍被打的措手不及,往往還未集結到一處,就被仿佛從天而降的青丘鐵騎各個擊破,可以說青丘族對九黎作戰的初期,一路北上勢如破竹,僅僅五天的時間,便連取十五城,順利攻占兩個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