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礦井奇談
十七、礦井奇談 按照風妮的說法,法醫界給像巨斧哥這樣身體已經死去但還能站起來攻擊活物的不死之人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尸族”。這讓我不禁聯想到,我也是個死了的人,如果我把風妮抱過來咬一口的話,我也就成了所謂的“尸族”。 風妮隨即讀出了我的古怪想法,馬上瞪了我一眼,說道:“楊哥,我發現你真的太有想象力了!你每一次都能幻想出稀奇古怪的東西,你是不是有幻想癥呀?” 我無奈的搖頭道:“你以后可以叫我‘幻想狂’了,嘿嘿!” 風妮又瞟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好啦,我們不討論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癥了,我繼續給你講述所謂的‘尸族’吧?!?/br> 我點頭小聲道:“風老師,您繼續吧!” 風妮微微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給你講講我曾經見過的尸族吧!在我剛參加工作不久,接手了一件非常重大的案件。當時還是我曾經的師傅帶著我去辦案,他是市局的專家,也是我國法醫界的權威。案件是這樣的: “這件事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記憶里,我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后怕…… “我是一個幾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人,你別看我外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我的膽量卻遠遠大于常人。從小,我就不怕那些所謂的神啦鬼啦的東西。小時候老家在農村,兒時經常和小伙伴一起玩追迷藏。如果我藏起來,基本上沒有人能找到我。因為我通常都藏到我們村西邊的那片大墳地里去。村里老輩子人都說這片墳地里鬧鬼,白天如果不是去墳地里埋人,幾乎都沒人愿意進去那里,墳地周邊一到傍晚就更沒有人敢靠近了。而我偏偏就不怕,藏在里面根本沒有人能找到我! “在墳地里,我總能看到一些綠臉紅眼睛的叔叔阿姨,他們對我很好,總給我講一些他們以前的故事。過了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小時候眼睛很靜,能看到所謂不干凈的東西。我雖然能看到他們,但我根本就不害怕。我覺得他們很寂寞,很需要我來陪他們。他們都很喜歡我,總給我講他們以前的故事。所以,我經常跑到墳地去找他們玩。 “后來,我家里人知道了我經常去大墳地,極為震驚。想打我,卻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因為家長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不能去墳地里玩。我把在墳地里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家里人,家里人非常害怕,不知道怎么辦是好。 “最后,我爺爺帶我去找村里一個既懂風水又會算命的老先生。這位老先生是個高人,他聽了我的‘事跡’以后,告訴我爺爺,我是個‘陰人’,就是在陽間給閻王爺辦事情的人。這種人,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樣,需要吃飯和睡覺,但是卻能和鬼魂對話。聽老先生說完,我爺爺差點沒嚇死,急忙問該怎么辦,還有沒有救了。老先生告訴我爺爺,向我這樣的人,如果不習武的話就會很短命,過不了幾年就會英年早逝。但一旦習武就會命極硬,硬到就算家里的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死。以后嫁的男人如果沒有我命硬,嫁一個就被我克死一個! “就在幾乎絕境之際,老先生絞盡腦汁給我算了一卦,找出了一個補救措施,他讓我再去學醫,只有去學醫,去多多的接觸死人,才能保我家人平安。于是,我就走上了習武和學醫之路,老先生的親家就是當年小李飛刀的傳人,經他引見我去習武。 “后來,我考到首都醫科大學學習法醫專業。由于成績優異,再加上我所謂這方面的‘天賦’,畢業以后就分配到市局做了法醫。 “我師父曾經告訴我,能做法醫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因為我們每天都要和死尸為舞,如果不是命超硬的人,也當不了法醫。 “工作沒多久,我們就接到了那個重案:遼寧省本溪市某煤礦井下礦工無辜失蹤,時隔幾日便會在礦井深處發現被剃去皮rou的人的骨架。失蹤幾個礦工,就會發現幾具骨架。礦上領導高度重視此事,因為發現的骨架數量和失蹤的人數是吻合的,大家都懷疑骨架就是失蹤者的,所以需要法醫對骨架檢測,驗證是否是失蹤者。由于井下溫度和濕度都很高,所以驗尸的難度相當高,當地法醫無法驗尸,就向上級申請援助,最后當地政府出面找到了我的師父。 “師父帶我來到案發地,我們見到從礦井深處發現的骨架后,經驗豐富的師父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骨架是新的,而且是被類似食rou動物撕咬啃食過的! “當我第一次觸摸骨架時的感覺,至今都難以忘卻。摸到骨架時那種感覺就像觸電一樣,手和全身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用小刀割一樣,也像是被人用尖牙撕咬一樣。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些人死的不尋常。 “后來,經過我和師父的檢驗,很快就發現這些骨架就是失蹤的礦工。他們是怎么死的,又是如何成為這樣的呢?大家誰也說不清楚。 “隨后,我師父堅持要到發現骨架的地方去看看,以便幫助他分析出這些礦工死亡的原因。由于急于破案,案發地有公安人員也有武警,大家都沒把井下的東西放在心上。師父在幾名公安人員和熟知井下環境,經驗豐富老礦工的陪同下,下了礦井…… “可誰知,我師父此行乃是一去不復返。 “幾天后,人們在井下發現了我師父和幾個同行警員的骨架。當然,他們的骨架是經過我鑒定得知的。 “這件事在當時可謂是轟動再加震驚!當地政府立即向上級報告,同時封鎖了該礦區所有礦井的出入口,禁止任何人再下井。 “師父為什么會死?是誰害死他的?一連串的疑問涌了出來。據礦上的老礦工說,下面的礦井必然是挖通了地獄,從地獄里爬出來吃人的惡鬼。挖煤能挖出惡鬼,我根本不會相信,但是在礦區都流傳著各種關于地下深處的傳說。下過井的人基本上都聽老礦工講過類似的故事。還有,就是據說廢棄的礦井絕對比千年的古墓還要可怕。我是個天不拍地不怕的人,尤其是不怕鬼神之說。我聽完井下的那些傳說,更堅定信心一定要下去看看。 “師父下井之前,在礦區辦公室仔細研究過礦井的巷道圖紙,也拿到我們住宿的地方一份,這份圖紙如今就在我手里。我一看,事不宜遲,隨即帶上幾十把手術刀,偷偷潛到井下。當時我也有現在裝飛刀的馬甲,但出去辦案總不能攜帶幾十把飛刀前往。不過幸好法醫能隨身攜帶解剖和手術刀具,所以我把能當飛刀的刀全帶在了身上。 “下井以后,我按照事先準備好的巷道圖,很快找到最初發現骨架的地方。沒多久我還發現,我帶的圖紙和井下實際的巷道很不一樣,很多巷道在圖紙里根本就沒有標注。沒多久我就迷路了。繼續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我發現所處的巷道和之前的有大區別,這里的巷道好像年代很久遠了,巷道的大小和之前也不一樣了,里面支撐的木頭幾乎都腐爛了。 “就在我想調頭返回之際,突然聽到前方有慘叫聲。循著聲音找過去后見到了讓我至今都難忘的一幕:我看到幾個已經高度腐爛的人正在撕咬一個身著警服的人。我馬上認出來,被撕咬的人就是和我師父一起下井的一個警員。 “我想上去救人,但是當時血腥的場面把我驚呆了。因為我所見到的東西此時已經徹底顛覆了我的人生觀。在我認為,死人不可怕,死人的靈魂也不可怕。但是我所見到的東西卻是本該死卻不死的人,本該沒有靈魂卻有著靈魂的人…… “我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幾個腐爛的人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啃成了一具骨架。吃完后,他們又發現了我,但好像對我不是特別感興趣,也沒有攻擊我。我想可能是我身上的陰氣特別重的緣故吧。反正我很輕易的從他們那里逃脫了。 “逃走以后,我發現自己已經徹底迷路了。在井下深處摸索了很久,在我即將用盡所有的電池之際,我再次遇到兩個高度腐爛的人。這次他們正在追一個老礦工,眼看就要抓住老礦工之際,我出手將這兩個人干掉,救了老礦工。 “最后,我和老礦工幾經艱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礦井。 “我們是從一條幾乎沒有人知道的廢棄多年的通風道爬出來的。因為我是違背禁令私自下井的,所以出來以后我就和老礦工分頭走了。我偷偷返回了住地,由于當時我只是個小角色,所有我下井以后沒有人留意我不見了。而老礦工跑出來以后,一下引起了轟動。之前我和他約定好,他不會對任何人提起我,也不會告訴領導是我把他救出來的,但他會把井下的實情告訴大家。 “后來,礦區又來了很多軍隊。幾千人的軍隊下到井底,把整個井下來了個地毯式搜索,最后從井下‘抓’出了很多已經高度腐爛但還能行走的‘人’。我隨同當地法醫對這些‘人’進行了解剖,為的是找到這些‘人’變成這樣的原因。但是經過我們的解剖,誰也說不出原因。這些‘人’在科學和理論的角度上的確已經死了,它們身上的細胞都已經死了,但它們卻能行走,能捕捉活人的氣息。以法醫們的判斷,大家根本確定不出這些‘人’的死亡時間。但給我的感覺是,它們已經這個樣子在井下很久很久了。 “還有一點更讓人吃驚,這些‘人’身上還穿著舊式的礦工服,據老一點的礦工說,它們穿的衣服是解放以前,日本人統治滿洲國時礦工穿的衣服。 “驚訝的發現,無果的結論。最后,上級命我們撤離礦區。撤離之前,還要我們簽署保密協議,保密的密級為‘機密’。我知道,國家秘密的密級分為‘絕密’、‘機密’、‘秘密’三級?!^密’是最重要的國家秘密,一般的保密協議和文件都涉及不到‘絕密’。而我們所簽的‘機密’級協議,是重要的國家秘密,泄露會使國家的安全和利益遭受嚴重的損害??上攵录膰乐匦?。 “我越是想知道事件的真相,就越是無法找到答案。就在我受命即將離開本溪的前一天晚上,被我救出的老礦工悄悄來找我。他一是想答謝對我的救命之恩,二是要告訴我他所知道的一些‘真相’: “我們所處煤礦的前身是遼寧本溪湖煤礦。這里曾經發生過世界歷史上最嚴重的礦難,1942年4月的某一天,處在日本統治下的滿洲國遼寧本溪湖煤礦發生瓦斯爆炸,造成近2000名礦工的死亡。事后,礦上清理出1500多具尸體,本溪湖煤礦爆炸成為世界煤礦史上的最大一次事故。它的根本原因是爆炸后,日本人為避免發生火災,保住礦產資源和設備,在瓦斯爆炸后,采取了停止送風的措施,井內充滿了有毒氣體,斷絕了礦工們逃生的出路。 “但是,清理上來尸體的數量和事故發生時在井下礦工的數量是對不上的,至少有幾百人在事故中失蹤。 “據當年參與救援的人員回憶,他們在井下發現很多具尸體堆積在一起,不少人嘴上還綁著毛巾,他們是在逃生途中,因為停風呼吸不到空氣,一氧化碳中毒而死。 “爆炸發生后,由于井下空氣逐漸稀薄,再加上爆炸帶來的恐懼,讓很多人慌不擇路。絕大多數人出于本能,都是朝著向上走的巷道逃生。但是,這些人恰恰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火焰和熱空氣是都向上去的,井下發生爆炸后,向上走的巷道都會像煙囪一樣,將火焰和炙熱的空氣向上吸,所以向上走的巷道在爆炸后不久就會變成幾乎真空的,處在里面的人很快就會窒息而死。因此,舊社會的礦工嚴重缺乏遇難后的自救常識,也是這次礦難死亡人數如此多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井下也有經驗很豐富的老礦工。他們在爆炸以后極為冷靜,憑著自己的經驗向下方跑,尋找巷道逃生。據爆炸發生后從礦井逃出來到少數幸存者回憶說,他們親眼見到至少有100人跟隨著一個資格最老工程師逃到礦井下面很深的巷道里去了。 “凡是參與過礦井救援的人都知道,就算井下發生再厲害的爆炸,也不會把幾百個礦工都炸的無影無蹤,更不會把他們炸成碎塊。就算炸成了碎塊,至少還能發現一些肢體的殘骸。這次礦難失蹤了幾百人,很多救援人員都相信,他們跟隨老工程師從一些圖紙上沒有標注的巷道跑了出去?;蛘咚麄兌氵M了這些巷道里沒有逃到地面上。 “后來,礦難的幸存者自發的組織尋找井下的失蹤人員。這一找,幾十年過去了,不管是井下還是地面上,至今都沒有再找到任何失蹤礦工的蹤跡。 “我救出的老礦工的爺爺就是當年礦難的幸存者,當他在井下看到那些雖然腐爛但還能追他的‘人’身上穿著當年的礦工服時馬上聯想到了那些失蹤的礦工。 “據他所說,如今煤礦地下的巷道已經和當年發生礦難時的巷道挖通了。這些‘人’絕對是當年失蹤的礦工。 “至于它們為什么會吃人,被我救出的老礦工就不知道了?!?/br> 風妮眨著大眼睛看著我,在我驚異目光的注視之下,終于給我講完她當年的經歷。 可怕的經歷,痛苦的回憶,竟然和我們剛剛經歷的很相像。 聽完以后,我瞪著眼睛看著風妮,不禁失聲罵道:“我d島國豬!有島國豬的地方就沒有好事兒!” 穩定了一下情緒,我又道:“我kao!這里幾乎又重現了當時的經歷,難怪剛才你會發抖,你會害怕……難怪你在巨斧哥面前呆呆的沒有絲毫反應就被它抓到……” 風妮點頭道:“是呀,看樣子,我們現在的麻煩大啦!楊哥,你打算怎么辦?” 我想了想,正色道:“風妮,當年的尸族有沒有像巨斧哥那樣欺負你?我聽你所說,當時它們似乎沒理你?” 風妮點了點頭,有些臉紅,說道:“的確,當時井下的尸族的確發現了我,還沖我低吼。但是沒有來追我,也沒有像巨斧那樣行動敏捷??赡艽蠹叶际侵袊说木壒拾??!?/br> 我答道:“但是,這里的尸族欺負你了!只要有人欺負你就不行!我就要讓他全家都死光光!” 風妮以為我在說大話,笑道:“楊哥,你剛才也見識巨斧的戰斗力了,你覺得現在我倆貿然繼續向前探索,會不會還有危險?” 我冷笑道:“危險?你楊哥我從來就不知道什么是危險。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嗎,有危險你會提前預知到,我們可以做好充足的準備。人的恐懼來自對前方的未知,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前面等著我們的即將是什么,而且我足以有把握處理。我們提高警惕,向前慢慢探索。如果前面發現成群的尸族,不要驚動它們,就此撤退。到地面上再想對付它們的辦法。就算被他們發現也沒有關系,你看這地下的洞xue的寬度,橫著并排也走不了幾個尸族。就算沖上來一大群尸族,它們也無法形成包圍圈,只能從一個方向追我們,我們有絕對的把握撤回去!” 聽我說完,風妮點了點頭,說道:“你分析很有道理,就依你的,咱們繼續探索,到前面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