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洞xue深處

    照明彈的光芒讓我們看清了教堂里的事物，我發現主席臺上的石像被砸碎了。

    請注意我的措辭，我所說的是“砸碎”而不是“摔碎”。因為我看到石像的基座還穩穩的站在地上，而石像的身體已經破碎。如果石像被人推到而摔碎，那它的基座肯定也倒了。

    看著石像，我疑惑道：“我kao！不會是剛才有個人從暗道里拖著把大錘子上來，然后把石像給砸碎了吧？”

    風妮道：“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剛才在報話機里聽到聲音，非常像有人拖著很重的金屬物所發出的和地面摩擦的聲音?！?/br>
    我點了點頭表示肯定，突然間好像意識到什么，但是什么呢，我還不能確定。我想還是先把鐵蛋和柯震南也叫上來，讓他倆也知道現在的情況。

    他倆上來以后，看到被砸碎的石像也很吃驚。

    我對大家說：“你們想想看，剛才我們只聽到一聲巨響，這說明石像肯定是一下就被弄成了這樣的。但如果想一下把石像弄成這樣，我覺得至少也得有臺挖掘機！”

    我看大家紛紛點頭表示同意，繼續說道：“但是，剛才我們從報話機里聽到了腳步聲說明有人從暗道上來。我覺得很有這種可能，有個人拿著一把足以一下擊碎石像的大錘子從暗道里出來，然后給了石像一錘，砸碎石像以后，他又拖著錘子回到暗道里?！?/br>
    大家依然點頭在聽我說，我繼續說道：“那么，大家想想，能一下擊碎石像需要一把什么樣的錘子？”

    我說完，大家都愣住了。

    鐵蛋疑惑道：“世界上沒有這么大力氣的人！”

    其他人點頭表示同意。

    我繼續說道：“鐵蛋說的沒錯。再有，之前咱們看到的拖走巨型貓咪的大鐵鏈，從鐵鏈的長度判斷，鐵鏈的重量是極重的，但是依然被拖到地洞深處……所以我覺得，這座島上，還有暗道里面至少藏著一個擁有超人力量的家伙，所以我們務必格外小心！”

    我說完以后，大家都難以相信，但誰也說不出其他的解釋。

    大家問我怎么辦，我的意見是，既然我們已經來了而且我們已經遇上了，雖然推測這個所謂的“超人”已經回到暗道里了，但我們一致認為有必要再次下到暗道里一看究竟。

    我們快速下到教堂里，經過一番搜索，確定教堂里沒有其他異樣，也沒有找到其他人。于是我們又來到有暗道的房間。

    一進門，我就看出有問題：我們在臨走的時候把暗道的門也就是木柜門關上了，可是現在它是開著的，而且木柜破損的很嚴重?？磥?，這個所謂的超人出來又進去的時候，把柜子給弄壞了。

    再次下暗道，我決定依然讓風妮和我下去，讓鐵蛋和柯震南繼續在地面上留守。風妮身懷絕技，還能預知危險，所以她和我下去能助我一臂之力。讓鐵蛋在上面留守我也放心。

    囑咐鐵蛋幾句后，我和風妮全副武裝走進暗道。

    從暗道走到地下深處的洞xue一切順利，這一路上也沒有什么新的發現。我和風妮來到先前她感覺到死人氣息的地方后，我又讓她仔細感覺了一下。她告訴我，除了感覺到前面有很多死人的氣息以外，再也感覺不到其他東西。于是，我和她繼續深入洞xue，開始新的探索。

    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我們發現一個很大的分岔洞口，在洞口處的石壁上鑲著一塊字牌。我仔細看了看字牌，是金屬質地的，上面刻著很多字母，當然，肯定不是英文的。而且我能看得出來，這塊字牌的年代已經非常久遠了，上面有些字母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字牌本身也已經銹跡斑斑了。

    風妮走到我旁邊，輕聲問道：“怎么，你能看懂上面寫的是什么？”

    我搖了搖頭，答道：“我只看懂，這些文字肯定不是英文?！?/br>
    風妮問我：“現在出現岔路了，咱們往哪邊走？”

    我指了指字牌，說道：“這里有字牌，我覺得應該往字牌這邊走。從這塊字牌的安放位置上看，它很像是個門牌，而不是類似前面有危險的警告標志?！?/br>
    風妮點了點頭，顯得十分鄭重的問我：“你確定要往這邊走嗎？”

    看她似乎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我有點猶豫，問道：“怎么，你覺得這前面有危險嗎？”

    風妮搖頭，指著字牌所在的分岔洞xue，輕聲道：“我之前所說的死人的氣息就來自這里面……”

    聽風妮說完，我突然覺得我的頭發又立起來了！在地下深處，海平面以下的洞xue里，孤獨的我打著一個小小的手電筒。和我在一起的是一個面色蒼白，能和死去的人溝通的女人……我此時聽她的話，看她的樣子，突然覺得她也不是活著的人了。

    于是乎，我心里暗道：“風妮她到底是人是鬼？”

    風妮氣道：“你是不是腦子真的有問題了？怎么總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如果我真的是鬼，如果我想害你，我還用等到現在嗎？我早在法醫室里就把你先殺后女干了！哼！”

    聽她說完，我驚道：“先殺……然后再那啥……你果然喜歡死尸……”

    風妮撅著小嘴說道：“別瞎貧了，正經點，你趕緊決定咱們往那邊走！”

    我指了指字牌所在的洞xue說道：“就去這邊，有死人怕什么？反正有你在，死人都怕你，你能那啥他們！”

    風妮瞪了我一眼，徑直走進字牌所在的洞xue。我不敢耽誤，跟著她也進入了洞xue。

    往里走著，我開始感覺到一些異樣，越往里走，我就越能感覺到里面陰風陣陣。

    繼續往里走了很遠，洞xue突然變的開闊，我們面前出現了一段向下的石階。從我們所在的地方可以向下俯視，由于手電光線有限，我只能看到前面是一片非常廣闊的區域，但是看不清前面都有些什么。

    還好我隨身帶著很多照明彈，隨即我打開一個用力向前方拋了出去。照明彈在空中點亮，隨著一條拋物線的軌跡，瞬間把周圍照亮。

    借助照明彈的光芒，我看清了前方。我們前面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目測高度已經超過50米，左右的寬度無法確定，因為兩側根本看不到邊界。

    照明彈落地后，把地面也照的雪亮，我也看清了地面上的東西。當看到這些東西以后，我著實的吃了一驚。

    我們所在的位置比照明彈落地的位置高出大概十幾米，因此我能俯視前方。起初我乍一看，還以為前面是秦始皇兵馬俑，但是定睛一看，在我們前方，也就是我們前面石階的下方，是一條一直通向前方照明彈照射范圍以外黑暗中看不到盡頭的石砌通道，通道兩側整整齊齊的站著無數排“人”……

    眼前的景象著實讓我震驚，之所以說下面的都是“人”，是因為我看到他們全部赤身露體，身上的皮膚和毛發都清晰可見。而且所有的“人”都面朝前方，背朝石階，兩人之間稍有間的站著。往前看，一排排的延伸到前方的黑暗中，到底有多少排根本數不清。往左右兩側看，也根本數不清每一排到底有多少人。

    難道說，島上的人都跑到這里來了？可是，他們為什么全都面朝著一個方向，也不動，也不……我扔下了照明彈，他們為什么沒有反應呢？

    “他們都是死人！”風妮突然說道。

    “??？死人？”我指著下面驚道：“那他們為什么都站著？而且……而且……哪來這么多死人？”

    風妮注視著下面，輕聲說道：“我能感覺到下面的人都已經死了很久很久，我覺得這里是個巨大的墳墓?！?/br>
    風妮說完，我恍然大悟?？磥碇拔宜茰y的都是正確的，如果這里真的是座巨大的墳墓，那它對于海島來說的確是個極為重要的地方，島民把死者全部安葬在這里。

    想到這里，我產生了一個疑問：海島上的活人都去哪了？難道全都跑到這里集體自殺了？說不通！同時，另一個疑問也蹦了出來：既然下面都是死人，那這些死人為什么都是站著的？

    我知道，在中國古代的陪葬習俗里，讓一些童男童女吞服下水銀，可以讓童男童女死后保持僵硬的姿勢。難道下面的死人都吞服了水銀？

    我還在愣著，風妮捅了我一下，說道：“還等什么呢，下去看看吧！”

    說完，她沒有下去，等著我發話?？磥砦抑昂退f以后行動聽我指揮之類的話起作用了。

    既然都來了，下去就下去，反正有風妮，死人都怕她！想罷，我擺了擺手，帥先走下石階。風妮跟在我身后，我們慢慢靠近下面的死人群。

    此時，我時刻保持著警惕，舉起m500左輪手槍，打開保險緊緊握在手中。如果前面這群死人哪個敢動一下，我敢保證，絕對一槍轟爛他的腦袋！

    走下石階，我踏上由石塊所砌通道上，來到最邊上的一排死人旁。由于他們都是背對著我們下來的石階，所以想看清他們的面部必須走到他們前面去。這里所有的死人左右間距大概有30厘米，前后排的間距大概有1米。

    我站在離第一排死人很近的位置上，從近距離觀察他們。所有的死人都睜大眼睛，表情安詳的注視著前方。從外表看，絕大多數都是老年人，有少數中年人。但無論是什么人，每一個都栩栩如生的站立在這里，根本看不出他們是死人。

    再仔細看，他們幾乎都是紅頭發綠眼睛的歐洲人。我想，離海島最近的陸地大概是西班牙，島上的人應該差不多是西班牙血統吧。

    盯著他們，我疑惑的問道：“風妮，你能保證他們都是死了的嗎？我怎么看著他們都像活人！”

    風妮答道：“反正在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我再也感覺不到有活人的氣息了?！?/br>
    聽她這么說，我稍加放心。用力握了一下槍，往前走了一步，走過第一排，去看第二排死人。

    在這一剎那，我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其實這些死人也沒什么可怕的！我一直在害怕什么呢？如果他們真是死人，就算他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能死了以后還站在地上，但他們只能戳在這里一動不動！他們還能怎樣？詐尸嗎？詐尸算個屁呀！我看過很多恐怖電影，里面最厲害的也就是喪尸了，《生化危機》的女主角都不怕喪尸，她能一出場就秒掉好幾只喪尸。我一個堂堂國家安全局特工會怕喪尸不成？如果他們真的詐尸，詐一個，我就一槍爆掉一個的頭！

    我還在胡亂想著，聽見風妮叫我。她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死人對面，向我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走過去來到她旁邊，她指了指面前的死人讓我看。

    我一看，鼻子差點噴血，這是一個身材苗條的妙齡少女的尸體。她一絲不掛面色安詳的注視這正前方。再看她的身體，皮色白皙而細膩，顯示出歐洲人皮膚特有的白色。再往下看，她生長著濃密的棕紅色毛毛……我疑惑的想到：不對呀？這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怎么會長真么多毛？歐美片子里的mm都不這樣呀？

    剛想到這里，身邊的風妮用力給了我一拳，急道：“你……你在想什么呢？你這流氓！”

    “是你叫我過來看的，我看了你又打我！她……還有他……還有所有的人都沒有穿衣服！我……你看，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我指著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解釋道。

    風妮看了看我手指的東西，臉頓時紅了，撅著小嘴氣道：“我是想告訴你，這里不光是老年人的尸體，還有少女的尸體！”

    我道：“有什么不對嘛，如果這里真的是島民的集體墓地的話，那這里什么樣的死者都會有。這個女孩說不定是生病死的?！?/br>
    風妮瞪了我一眼，小聲嘟囔道：“色鬼！”

    “我……”我真是無言以對，面對風妮這樣一個人，我還能解釋什么呢。哎，色鬼就色鬼吧，既然她已經認定我是色鬼了，那我就繼續色下去吧！

    想罷，我用槍口輕輕捅了捅少女的肩膀，我kao！皮膚還很有彈性。

    我驚道：“你看，是不是剛死的？皮膚還軟軟的！”

    風妮靠近少女的尸體，仔細看了一會兒，又靠的更近，用鼻子聞了聞，小聲說：“不對，身上根本聞不到死亡的氣息?？礃幼右呀浰懒撕芫昧??！?/br>
    風妮說完，我又仔細看了看少女的尸體。這次我多加注意，著重觀察少女清秀美麗的面部，邊看我邊疑惑的說：“不對呀，你說她已經死了很久了，可是她看上去沒有任何腐爛的痕跡，而且皮膚還很有彈性，和活人沒什么兩樣?！?/br>
    風妮答道：“這些死者肯定是經過了某種防腐處理，以至于死了很久了還保持著生前的樣子?！?/br>
    聽風妮說完，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仔細回憶一下，的確想到了什么。

    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對風妮說道：“我想起來了！當年，我在四川深山的古墓里，也見過一具類似的女孩的尸體。你都想象不到，那個古墓是先秦時期的。但是古墓中女孩的尸體和現在這個差不多，經歷了數千年，但外表依然和活人沒什么區別?！?/br>
    聽我說完，風妮有些吃驚，疑惑的說：“我聽說過古代有尸體的防腐措施，但沒想到能讓尸體保存的這么好！”

    我道：“當年在古墓里看到的尸體，是在女孩的下體里塞進了一種極為珍稀的寶石，寶石堵住了死者身體的腔道，不讓體內的尸氣排出體外，所以能千年不腐。后來，寶石被摳出來，尸體瞬間就灰飛煙沒了！”

    我看了風妮一眼，她還在很認真聽我的講述，我繼續說道：“可是，這里有這么多的死者，看這樣的規模，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不可能每一具尸體都被塞了寶石吧？要真是那樣，咱倆這次可發財了！”

    風妮道：“說著說著你就沒正經的了！”

    我道：“我所見過的也就是那一次。讓我再有別的解釋，我就解釋不通了。也許島上還有其他防腐措施吧，再加上地下洞xue的溫度和濕度幾乎是恒定不變的，也有可能減緩尸體的腐爛?！?/br>
    風妮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很有可能。另外，你有沒有注意到一點，所有的死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br>
    我不加思索的答道：“都沒穿衣服！”

    “****風妮撅著小嘴氣道：“難道你這個堂堂國家安全局情報調查科楊大科長的觀察力就只能停留在女孩子沒衣服上？”

    “的確是沒穿衣服呀，而且還栩栩如生的……”我一邊說，一邊注視著其他尸體，他們全都面色安詳的注視著前方。

    “對呀，他們都注視著前方，好像在看著前方的什么東西！”我激動地說著。

    就在這時，照明彈的光線閃了兩下，突然間暗了下來，瞬間我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