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靳嵐怒喝，“她從未主動去害過任何人，而你，心思不正，行為惡毒。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答應父親娶你，還給了你一個孩子！”

    “你……最后悔的事情是娶我？”

    方喜妹怔怔看著他，慢慢坐到地上，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

    管家使喚兩個婆子，過來拉她出去。

    她也沒什么反應，由著婆子把她拉了下去。

    這時丫鬟出來，滿面喜色道：“老爺，夫人醒了！”

    靳嵐精神一振，忙走進紅鸞的臥房。

    歐陽回頭看來，神色平靜：“相爺?！?/br>
    靳嵐走到床邊，朝紅鸞臉上看了看。

    紅鸞躺在床上，雖然是睜著眼，但眼神卻沒什么焦點，似乎是看著頭頂的帳子，又似乎都沒看。

    對于靳嵐的到來，也恍若未覺。

    靳嵐有些擔心，拉著歐陽到外間，問：“歐陽，你跟我說實話，她的情況到底是怎么樣的？”

    歐陽沉吟：“應該是記起來了?！?/br>
    “你是說，她從前忘記的事情，現在都想起來了？”

    “應該是這樣?！?/br>
    “她會怎么樣？”

    “不好說?！睔W陽搖頭，“其實，這全都取決于她自己。當年夫人還年幼，承受不住那樣的打擊。如今夫人經歷過許多事，說不定已經能夠承受了?！?/br>
    “如果她還是承受不住呢？”

    “唉?！睔W陽嘆氣，“這個，我真是不好說，一切都還要再觀察，看看夫人的狀態如何。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太后在就好了?！?/br>
    “太后畢竟不是大夫?！?/br>
    “但太后又許多獨到的見解，與她談一談，總能讓人茅塞頓開?！?/br>
    “太后如今……怕是遠在千山萬水之外?！苯鶏固秩嗔巳嗝夹?，有些苦惱。

    歐陽寬慰他：“相爺也不必過于憂慮，我剛才看著夫人的樣子，還是很平靜的。也算是一個契機吧，不一定是壞事。有些事只能自己承受，慢慢消化。別人一味的瞞著是沒用的，也無法代她承受?！?/br>
    靳嵐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br>
    “相爺，我這邊開一副凝神靜氣的方子，請夫人按時服用。您這段時間注意觀察她的情緒，若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即刻差人叫我過來便是?！?/br>
    “有勞歐陽兄了?！?/br>
    “相爺客氣，分內之事罷了?！?/br>
    歐陽拱拱手，自去寫方子。

    靳嵐回到紅鸞床邊，彎腰輕輕握住她的手，安靜注視著她。

    紅鸞的睫毛微微動了動，轉動眼珠，看向他。

    靳嵐也靜靜與她對視。

    許久，紅鸞發出一聲嘆息。

    “二十多年了啊?！彼]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滴落下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br>
    “只要你能過的好，我一輩子都不會說?！?/br>
    “原來，是我親手殺了父親?！?/br>
    “不，不是你?！苯鶏馆p撫她的臉龐，聲音低沉，“作惡的人是祝楓，也是你父親主動撞到你手中的匕首上。你沒有主動要殺任何人。事實上，你父親是自殺?！?/br>
    “可他確實死在我手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