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婢女說道：“大人可能不知道，咱們府里規矩大……”

    歐陽冷笑：“你們府里我也不是沒來過，我給宮里的娘娘公主們診脈，也沒有說遮著臉的。怎么的，你們府里比宮里規矩還大？”

    婢女就不敢吱聲了。

    說敢說自己家比宮里規矩還大啊。

    那不是要謀反么。

    “紅兒，把帳子拉開?！睅ぷ永飩鱽碣R氏虛弱沙啞的聲音。

    婢女只得上前，把帳子挑開。

    賀氏躺在床上，裹著厚厚的被褥，略微凌亂的頭發下，是一張毫無血色的憔悴面孔。

    思華年探頭看了眼，心里咯噔一聲。

    單單從面相氣色來看，病人的狀態已經是很不好了。

    歐陽仔細看了賀氏，又叫她張嘴看看舌苔顏色，這才開始診脈。

    診脈結束后，歐陽起身讓到一旁，說道：“思大人，你來診看看?！?/br>
    思華年拱拱手，坐到床邊小杌子上，凝神仔細號脈。

    除了診脈，他還想親自檢查賀氏的腿，以及腿上的傷處，便直接說道：“把腿伸出來我看看?！?/br>
    婢女皺眉阻止：“大人，男女授受不親，這不合規矩?！?/br>
    這年頭女子名節大過天，哪怕是死，也不能叫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看了身子去。

    否則寧可自盡保名節。

    思華年久居深山，對這些規矩不大明白，見此便納悶的回頭朝歐陽看。

    歐陽沖他搖頭：“只診脈吧，看了傷處也沒用處。那是蛇咬的傷，早已經用過解藥?！?/br>
    思華年聽了，也就罷了。

    他收回手站起身。

    婢女立即上前把帳子放下來。

    這是靳嵐急匆匆走進來，朝歐陽和思華年拱手：“我正忙著，聽說二位大人來了，有失遠迎?！?/br>
    歐陽笑道：“這年節下的，知道大人忙，不敢叨擾。娘娘派我等過來，給少夫人診脈?！?/br>
    “二位大人到外間來說話?！苯鶏挂麄兂鋈?，命人斟茶。

    落座后，靳嵐問起診脈的結果。

    歐陽朝思華年看看，道：“我先說吧。少夫人的情況，不太樂觀。蛇毒沒有及時解，傷了少夫人的身子，雙腿暫時無法行走?！?/br>
    這些靳嵐已經知道了。

    別的大夫也都是這么說的。

    靳嵐問：“二位大人都是醫術最高絕之人，可還有別的法子醫治？”

    歐陽道：“少夫人的腿，若是配以下官的針灸，加上自己堅持鍛煉，還是有希望恢復的。即便不能完全恢復如初，依靠拐杖行走還是可以的?！?/br>
    靳嵐松了口氣：“有希望站起來，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br>
    歐陽欲言又止：“腿疾這倒是其次的，另外——”

    靳嵐忙道：“還有什么，歐陽大人不妨直說?！?/br>
    歐陽朝思華年看看：“不知思大人是否診出其他的？”

    思華年比較耿直，但語氣很溫柔：“依我來看，少夫人以后想要再有孕，是不太可能了?！?/br>
    雖然他言語溫柔極了，但說出的話，還是讓人一瞬間冷到了骨子里。

    旁邊奉茶的丫鬟當即就白了臉。

    靳嵐還算鎮定，但也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