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還有誰
“還有誰!” 陳易站在墻邊上,氣喘吁吁,汗水濕透衣襟,頭發垂濕貼在臉頰兩側,一陣陣氤氳熱氣自濕發之中騰起,看著拘留室內的一片殘兵敗將,怒吼連連。 這一架打的實在太爽了! 從號稱地下拳場橫掃千軍的鐵頭大將軍,到其余一眾精兵悍卒,統統虐了個遍,八極拳“八大招”被他發揮到了極致,或是大開大合,或是見縫插針,巖石雕刻的肌rou發出興奮顫動,鋼鐵鑄就的筋骨咔咔爆鳴,秋風掃落葉般將一眾人等連續打翻在地上! “哎呦,大哥啊,您就行行好,饒了我們吧!”那個獐頭鼠目的家伙是個佛爺,在盜竊的同時,也沒少結伙打架,可卻從來沒有見過陳易這般生猛之人。 單挑一個不過癮,又挑他們一群;挑完一遍還不爽,又打了整整一個小時! 尼瑪的,別說是人了,就是頭騾子在這么拼命的狀態下,也得口吐白沫,四肢癱軟,打死不動??蛇@家伙竟然還有再戰之力!果然人要禽獸起來,連禽獸都要恐懼! “兄弟,你是混哪場子的,地下還是職業,還是頂級保鏢那個圈子的?”鐵頭極其疑惑地問道。 他的兩只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光溜溜的腦門上出現一個淤青大包,都是被這廝揍得。本來他還是收著拳頭不往腦袋上招呼,可人一多起來,七拳八腳,挨了幾記之后,就如發瘋猛虎,逮哪打哪,他的腦袋那明晃晃的腦袋自然就成了絕佳攻擊目標。 他也是滿肚子郁悶,從小兒打架的年紀,到縱橫拳壇,哪怕是到了這個鬼地方,他也吃過敗仗,但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毫無還手之力,輸的這般沒脾氣! 按理說,在昆明這個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的城市里,能有幾把刷子的就那么幾個人,但這生猛的家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鐵頭一無所知,更是聞所未聞。 “不混場子, 就是做做生意,看看風水!”陳易擦了把汗說道。人家陪他“練”了這么久,也該給人點好臉色看。 “叫什么叫,死了爹???”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呼喝,緊接著就是橡膠輥砸在鐵銹斑駁大門之上的“咣咣”響動,三根鋼筋攔住的狹小鐵窗中探出一個人腦帶,面帶怒氣,厲聲喝罵。 “一群狗~日的賤種,在外面惹是生非,到了里面還不老實,想死在這里,不想出去了是吧?” 那人一邊喝罵,一邊用鑰匙憤怒打開鐵門。 除了陳易之外,所有人都面帶驚恐之色。別看他們在外面一個個牛逼到天上去,可到了這里,再囂張的氣焰也要老老實實收起來,那群看守折磨起人來可是有七十二般變化八十一種花招,保準讓你欲仙欲死還沒脾氣! “咣當!” 鐵門被人從外面蠻橫推開,走進來四個警~服男子,對著鐵頭幾人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暴打。 “抱頭蹲下,抱頭蹲下!” 獄警一邊打著一邊呵斥,扒手被在腦門上打了兩棍,鉆心的疼,但卻敢怒不敢言,老老實實蹲在只有十厘米高鋪榻邊上,捂著腦袋。 不止是他,就連那鐵頭也是如此,狠狠挨了幾棍,蹲在一邊不敢吱聲。 “你就是那個刺頭吧,到了這里,就要守這里的規矩!” “呼!” 外面是塑膠里面包裹了粗彈簧的警棍朝陳易臉龐砸下,可那橡膠輥還沒有落下,就被陳易牢牢抓在手里。 “小子,你想造反嗎?” 那獄警先是一愣,繼而露出一個猙獰笑容,使勁抽出橡膠棍,就想要再次打下去。 可是,就在他準備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一點教訓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憋足了力氣,竟無法將橡膠棍從陳易手中抽出來分毫。 那仿佛不是人的手,而是一把捏緊了的老虎鉗! “咦?你小子還有兩把刷子!”那獄警扔掉橡膠棍,他也是人,也怕挨揍,于是就指揮剩下的三位同事,道:“這小子敢襲擊看守,給他點顏色瞧瞧!” 三人正在呵斥著其余拘押犯人,聽到他的呼喊,抬起頭來,正好看見陳易拿著橡膠棍的一頭,不怒自威,高大的身材分外雄壯。 “媽的,敢襲擊看守,活的不耐煩了!” 三個人沖上去,揮舞著橡膠棍,就要給陳易點顏色看看。陳易實在無奈,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他并不想惹是生非,甚至被抓緊來都相當配合,可有些人就是見不得人低調,不給點苦頭不知道天高地厚。 “住手!”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四五個男人,為首的是以為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一米八五,滿臉結實橫rou,可又偏偏帶著一副文靜金邊眼鏡的男人。 與他站在同一位置的是一個身材中等,微微發福,面白體胖,活像白面捏成的白胖子。 而一直忐忑不安的宋偉,與另外兩位看守所管理人員跟在這兩位身后,見到這里面喊打喊殺的一面,登時心臟都被提起來了。 “所長?” 那個被陳易奪去橡膠棍的獄警看到來人,略帶慌亂,轉而又惡人先告狀道:“所長,這小子不服管教,不僅在監室內聚眾斗毆,還要毆打管教人員,必須予以嚴厲處罰……” “處罰你麻痹!” 何止是宋偉他們一身冷汗,就是這位白胖子所長也同樣戰栗個不停,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啪!” 別看白胖子rou呼呼跟面捏的一樣,但曾經也是退伍軍人,手上力量著實不小,一巴掌就把那個曹慶宇扇倒。 曹慶宇捂著半邊瞬間腫起來的臉,鼻血飛濺在烏黑骯臟的地面上,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所長怎么會為了一個下三濫囚徒打自己呢? 那白胖所長顯然沒有想要跟他解釋的想法,皺著眉頭揮揮手,對身后另外幾人說道,“帶下去,關一個月禁閉,事后一定要嚴肅處理!” “所長……” 曹慶宇一下子哆嗦了起來,關禁閉他不陌生,這是懲罰不聽話犯人的一種方法,不打不罵,吃喝拉撒都在一個堪堪蹲坐的狹小空間中,沒有交流沒有慰問,只有那無盡的黑暗和寂寞,一個星期下去就能把人快折磨出精神病來,更別提一個月了。 “所長,所長,我,犯了……” “你犯了什么錯,還敢問我?”胖所長又是一腳踹過去,直接把他踹了一個跟頭,“知道陳先生是什么人嗎,國家安全部門的領導,你特娘的想死自個兒去,吱哇一聲,老子現在就送你進軍事法庭!” 說完之后,白胖局長猶自不解氣的又是痕踹兩腳,硬底靴子踹在他的臉上,登時血呼啦啦的一片,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那曹慶宇再也不敢吱聲辯解,眼中一片呆滯,任憑所長大腳丫子瘋狂踹下,滿臉的恐懼。 國家安全部門?還是領導? 曹慶宇跟被一個大鐵錘狠狠砸中腦袋一般,任憑平日里聰明機靈,這個時候也轉不過圈來,一句道歉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越是在這個體制內混的長久,越是知道某些人是他們不能惹的,別看他能在這片巴掌大小的小天地里作威作福,可是遇到某些機關政要,他就像是一只螞蟻一樣,說被捏死就被捏死! 國家安全部門,連具體的名稱都沒有,這不是說陳易是水貨,而是到了某種層級,他們根本沒有資格知道,甚至連那部門的名字都有可能是機密! 恐懼的不止是他曹慶宇,還有其他幾個拿著警棍,想要給陳易一點顏色的人都是如此,國家嚴令禁止濫用私刑,可他們卻明知故犯,還是對連所長都恭敬的人用,這特娘的不是老壽星自掛東南枝,嫌命長了嗎? “啪啪啪……” 又是一陣耳光聲噼里啪啦響起,白胖所長一個也沒饒過,一人賞了幾個大嘴巴子,怒吼道:“回去自己領處分,禁閉一個月,今年的獎金福利統統扣除!” 那幾個獄警如喪考妣,但又不敢多言。他們這些人一月就拿個千把塊錢的工資,收入大頭都在福利和獎金之中,不然也不會有人為了這么個整天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節假日沒有休息,還要三班倒的工作崗位擠破頭。 所長扣除了他們一年的獎金和福利,就等于勒進了他們的褲腰帶,今后一年都要清湯寡水,喝西北風! “是,是!” “陳先生對不起,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上有老下有小,您一定高抬貴手!” …… 幾人連連道歉,剛才還氣勢如虹,現在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被那白胖所長怒揍一頓,攆了出去。 雖然處罰很重,但他們已經很慶幸了,只不過是一個月禁閉和一年的福利獎金而已,勒勒褲腰帶總是能過去。 可如果跟曹慶宇一樣,那他們就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這家伙首當其沖,必然公職難保。一個干了十幾年的獄警,除了管教犯人,其他什么都不懂,已經完全與社會脫節。 開除公職,扔到社會上自生自滅,結果是什么?不是被那些曾經被欺負過的囚犯弄死,就是窮困潦倒慘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