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剪不斷理還亂
泉城出租車司機楊師傅,剛剛接了一個大單。 . 一個二十歲冒頭的小伙子要打車去濱海,這可是難得的大業務,最起碼幾百塊錢到手了,趕上平日里工作好幾天。 開出租車松,其實很苦很累,一天下來用腰酸背痛腿抽筋來形容絲毫不為過,收入只有中等水平,而且出租車司機還是個高危職業,先不提隨時都會降臨的車禍,那些打車的人也有可能眨眼變成搶劫的,搶錢,劫車。 因此他們在跑遠路時,都會提前跟其他要好司機打好招呼,也不會盡量避免夜間行車。 楊師傅見這個年輕人背著一個吉他箱,皮膚黑了點,但也不是長相歪瓜裂棗,或者滿臉橫rou,還算正派,再說又是大白天的,傍晚之前絕對能趕到,于是就接了這個活。 等出了泉城之后,楊師傅漸漸發現這個年輕人有些怪異,無論他說什么,年輕人從不搭半句,若非上車前跟他說過幾次話,楊師傅還真認為他就是個聾啞人。 不僅如此,這個年輕人一路上拿著一個小臉盆大小的類似羅盤狀的東西,不停轉來轉去,嘴中嘟囔著誰也聽不懂的音節,不時在筆記本上記著什么,他偷眼上面全是些線條方格,好像是八卦這方面的玩意兒。 楊師傅見這個神神叨叨的小青年不愿理他,自討了個沒趣,也就專心開車,不拿熱臉貼冷屁股,招人厭煩。 等到了濱海城外時,眼完成這趟苦悶的行程時,這個年輕人著實讓他心驚rou跳。 他猛地合上筆記本,似乎有些氣急敗壞,情緒顯得很不穩定,等到他拉開吉他箱上的拉鏈,把筆記本和那個羅盤樣的東西放進去時,里面露出來的東西讓楊師傅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 一只造型奇怪的黑色長弓,一邊擺放著兩排明亮鋒利的獵箭,不用懷疑它們的殺傷力,刺進人肚子絕對輕而易舉。 長弓利箭只是因為體型太大,沒有辦法隨身攜帶,而放在吉他箱中,露了出來,楊師傅不敢保證這小子身上還會不會有什么其他兇器! 這他媽不是要人命嗎! 此處離著泉城有近千里路,人生地不熟的,上哪找救兵去? 報警?開玩笑,警察離得近還是這小子離得近,只要被他發現自己的小動作,不用等警察發起車來,自己恐怕已經被捅成篩子了。 “你,你要去哪里?” 楊師傅戰戰兢兢的問道,雖然不確信這個神經病會不會搭話,但至少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穩住一下他的情緒,“我對這塊地形不熟,你要是去一些偏僻的地方,還是另換一輛車吧,到時候彎彎繞繞的也多花你錢不是?” 出乎他意料的是,年輕人這次沒有裝啞巴,金口終于開了。 陳易目視前方,連有眼,聲音低沉道:“去濱海市公安局!” 濱海市公安局? 楊師傅不由深深眼這個年輕人,帶著兇器,神色陰郁,直殺向公安局,這是去行兇還是自首? 這家伙愛死不活,只要沒有自己的事兒就行,管他是去行兇還是自首! 陳易在早上洛雁臨走的那一剎那,哀傷的面容和眼神時,心中猛地“咯噔”一聲。 洛雁眉心命宮之處,盤踞著一層黑色霧氣。 兇煞入命,遇難橫亡! 命宮,居兩眉間山根之上,乃人命之最后歸宿地,宜旺相,忌衰敗,更遑論兇煞奪宮! 面相有先天后天之分,無時無刻都在變化,有可能天生貴人命,臨近中年卻突逢大變,鋃鐺入獄。前后兩者,面相完全不同,并非說它不準確,而是人的命運在時刻改變,面相也會隨之時刻改變。 洛雁的大兇之兆,顯然就是后天成因,陳易前幾次推測都很準確,推測她有驚無險平安歸來,推測兩人之間可能會產生嫌隙,洛雁也會離自己遠去,都一一應驗。 可是他并沒有因此放下心來,因為她的命格中有一段似乎是被屏蔽掉,任陳易使盡十八般武藝,都無法毫。 即使在命宮的那抹晦暗,在如此明顯的提示下,陳易仍然有心無力,在出租車的臨陣磨槍,結果也是一樣,毫無頭緒。 明知她有危險,卻不曉得危險來自何方,這讓陳易很不適應,也很驚慌。 這種事情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卻偏偏發生在洛雁身上。 在常人兩人非常奇怪,誰也沒說“分手”兩個字,卻結束了關系,已經結束了,但心中還是彼此牽掛著對方。 真愛哪有這么容易割斷??! 就像小河溪流,弱無力,實則緊密,剪不斷,理還亂! 陳易付錢下了車,司機楊師傅開足馬力,一溜煙消失了個干凈,生怕惹是非上身。平頭小老百姓的,誰沒事兒愿意跟公安局打交道,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天知道這個神經病一樣的年輕人,會干出什么駭人聽聞的奇聞軼事。 他背著吉他箱,想個普通旅游的大學生一樣,在海濱市公安局周圍轉了幾個小時,找到一家最近的賓館,休整一番后,開始了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 既然洛雁的命格陳易推測不出來,那么就只剩下這一個辦法了,雖然蠢了些,卻是目前來說最有效的。 他也想過通知洛雁,告訴她最近危險,趕緊打道回泉城,可是她會聽自己的嗎? 洛雁不僅不會答應,還會背上沉重的心理負擔,在辦案過程中更容易出錯,反而害了她。 與其如此,還不如把壓力都挑在自己肩上,一切由自己扛下來。 兩天的時間,陳易確信洛雁白天就在濱海市公安局中,而且她的落腳之處也確定了,非常巧合的跟自己住在同一家賓館,一個二樓,一個三樓。 他把房間調到洛雁隔壁之后,便每時每刻都盡量跟在她身邊。 跟蹤是個技術活兒,跟蹤一群警察更是難度加大,陳易只能小心翼翼,盡量別讓她們發現。 最讓他痛苦的是從賓館到公安局的這一段路程,他們開著車,陳易卻不敢打車,被人舉報了就麻煩了,他很后悔咋不早整輛車,不然就沒有這么多麻煩事兒了,而且白菊的尸體也不會發現,開車直接拉到黃河邊,往里面一扔,誰知道是他干的,也不會被人 泉城的警車在濱海市飛馳已經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不是什么新鮮事兒,剛開始還有些好奇,慢慢的見了也當沒 張飛開著車,洛雁坐在副駕駛上,凝視著后視鏡,忽然猛地回頭,怔怔良久,卻沒有發現什么。 “頭兒,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張飛見洛雁總是心神不定,不由關切問道。 洛雁揉了揉眉心,面帶倦色,搖頭道:“沒什么,可能是太累了?!?/br> 她這兩天總是感覺非常怪異,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而且就在身邊不遠處,可是卻始終沒有辦法把那雙“眼睛”抓出來,就像是透明人一樣。 剛才她在后視鏡中,個身影一閃而過,黑色運動服,偏瘦高挺的身材,除了那頂被刻意壓低的鴨舌帽之外,其他都非常熟悉,熟悉到骨子里。 只是等她猛地回過頭去時,那個身影卻憑空消失,不見蹤跡,再回過頭來,后視鏡中只剩下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仿佛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幻想,根本就不存在。 就像她這幾天夜里的噩夢一樣,那個身影就在前方,可無論自己如何喊叫,如何追趕,都漸行漸遠,最后徹底消失,再也,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在泥濘的荒原之中蹣跚追趕。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會被驚醒,整宿的失眠,一個人孤單的坐在黑夜中,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 唉,算是結束了吧,他怎么可能來濱海呢,她對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感到好笑。 洛雁使勁晃了晃腦袋,希望能夠清醒些,不要把夢境和現實混淆了。 作為聯合執法的一方,前幾天洛雁他們接到濱海海關緝私隊的消息,說最近海上有幾艘游艇行跡異常,提醒他們多注意一些,所有人員,無論是濱海警方,還是泉城警方,都憋足了勁,等著大干一場。 前幾次的行動,兩方都有傷亡,只有犯罪分子逍遙無事,這讓他們心中憋屈難當,就等著這一場硬仗,為隊友報仇,為自己正名!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所有人的神經緊緊繃起,如同上了弦的發條,恨不得一天工作二十四個小時。 三天之后,合衣躺在床上的陳易忽然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耳朵貼在門后,聽著外面的動靜。 “老大,靠譜嗎?前幾次咱們布置那么嚴密,都讓那群兔崽子跑了,這次來的這么突然,能行嗎?” 張飛疾步前行,追趕著洛雁小跑的腳步,問道。 “成不成都要去” 洛雁聲音冷冽,仿佛化不開的冰寒,張飛想為隊友報仇,她又何嘗不是,只是在方式上兩人產生了分歧。 本書來自/book/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