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死別生離（5）

    歷史不是說韓信會成為楚漢爭雄時代里的一代大將嗎？怎么韓信竟然受了重傷就要死了？難道歷史的記載并不真實？——這個想法恐怕是我最期待的想法了。我真的希望歷史的記載并不真實，這樣，也許我與項羽的結局就會比史冊上記載得要好得多。

    而且，從我對韓信的了解來看，韓信的資質根本不可能成為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的將帥之才，根本不可能成為幫助劉邦建立漢帝國的主要人物。歷史大概真的被改寫了。

    可是我究竟要不要再見韓信最后一面呢？

    倘若韓信就這樣死了，我與他、我與卓言的過往大概也就可以徹底地劃上一個句號了。沒有了韓信，我再也不會見到那張與卓言極其相似的容顏，也不會沉迷于與卓言的過往之中而無力自拔?？墒?，我的過往啊……

    我終于決定再見韓信一面。

    當劉副將帶著我來到傷兵營中時，遠遠地我便認出了躺在最邊上的那個傷兵就是韓信。韓信的眼睛緊緊地閉著，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卻顯得韓信與卓言更加相似，他們本就是形似而神不似。

    我輕輕地走到韓信身邊，哀悼著我的過往：倘若我不曾遇到過韓信，也許我早就拿著項羽給我的50兩銀子跑去浙江生活了；倘若我不曾遇到過韓信，也許我就不會淪落風塵，更不會受到嬴子嬰和趙高的侮辱；倘若我不曾遇到過韓信，我的情感也不會受到傷害，不會覺得自己卑賤得連只狗也比不上；倘若我不曾遇到過韓信，我與項羽的故事也就沒有了牽連的紅線……

    在我穿越到這個2000多年前的亂世以后，韓信可以說一直貫穿在我的生活之中，成為我生命中不可磨去的一部分。

    別了，韓信；別了，卓言；別了，我的過往。

    正當我準備轉身離去時，韓信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乍見我，韓信驚喜異常，一把拉住了我的袖子，叫道：“悅悅！”

    我全身猛地一震，這哪里是韓信，分明就是卓言??！可隨即，我想起來，我有幾次心軟，都是因為韓信的神情言語像極了卓言。這次，我不要再受韓信的蠱惑，這次，我要自救！

    我決然地想掰開韓信的手指，韓信的眼中滿滿的皆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卻更加拉緊了我的衣袖。哼！你以為我忘不了你，你以為我離不開你嗎？這次，我偏偏要灑脫地離去！我冷冷地想著，更加堅定了離去的決心。

    我掰不開韓信的手指，心中一急，從短靴之中抽出事前劉副將交給我防身用的小匕首，決然地向衣袖割去。

    “嘩啦”一聲，鋒利的匕首割斷了我的衣袖，由于我和韓信之間互相牽扯的作用力因為衣袖被割斷而突然消失，我一下子沒站穩，踉蹌著向后退了幾步。待我重新站穩后，我看見韓信呆愣愣地拿著那片殘缺的衣袖，傻傻地看著我。

    “悅悅，我是卓言吶！”韓信哀痛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