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姐繼續說，“如果你們有什么難處，不妨和珍姐說，如果是錢的問題，小幾百萬的我馬上就借給你！我相信憑你的本事，不會讓我虧了這幾百萬，就算我虧了，我也不后悔，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和若清這樣分離！”

    梁牧愕然地望著珍姐，問道，“珍姐，你……”

    “別問我！”

    珍姐很激動地站了起來，“也別說什么尊重她的選擇這種狗屁話，一句話說到底，就是愛得不夠罷了！”

    顧客們都或是好奇或是驚訝地望著珍姐，珍姐很霸氣地一揮手，“看什么看！吃你們的飯，要么給我滾蛋！”

    全場靜寂。

    珍姐重重地坐了下來，像個望獵物的野獸似的望著梁牧，“你老老實實地回答，你還愛不愛若清？”

    梁牧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可是……”

    “可是什么！”

    珍姐繃著臉說，“你說，你是不是嫌棄她結過婚？就算結過婚又怎樣，還不是你不夠堅持不夠愛她才造成的惡果！你以為她會幸福了？我告訴你！不會的，她會生活在恐懼之中，每時每刻的生活都是如履薄冰，還有耗盡心思去提防來自家人的明槍暗箭，你說，這樣的生活，和地獄有何區別！你就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說完，珍姐抱著頭，痛哭起來。

    梁牧手足無措，連遞上一張紙巾都忘記了。

    哭了好久，珍姐抬起頭，“如果錯過了若清，你會后悔一輩子的！”

    說完，風風火火地推門而出，留下被鎮住的店員以及顧客。

    不夠愛嗎？梁牧的腦海里一直回轉著這個問題。

    如果當初自己勇敢點，如果當初自己堅持點……梁牧坐在小公園的椅子上，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電話鈴聲將梁牧嚇得跳了起來，然后神情變得猙獰，咬著牙掏出電話，看清楚的來電后，微微一愣，神情逐漸平復，掛斷了電話。

    趙琳的來電再響，梁牧再次掛斷，然后將手機關機了，隨意地拋在身邊，整個人無力地往椅子上面一癱，閉上了眼睛，然后，感到一股滾熱的淚水由眼角涌出。

    珍姐的話不斷在腦海響起來，然后，出現了林若清各種受委屈的景象，年邁的丈夫醉醺醺地回到家，對著林若清拳打腳踢，繼女雙手抱在胸前，冷著臉對著林若清各種責罵，家里的保姆帶著輕蔑的表情，說著各種熱嘲諷的話，林若清呢？林若清呢……林若清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腳，輕輕地哽咽著，嘴里低低地呢喃著，可是，呢喃著什么呢？逐漸清晰了，逐漸清晰了！林若清眼神迷離地呢喃著，“梁牧，救我，梁牧，救救我！”

    若清，我來救你！梁牧大呼一聲，伸出手，伸向林若清，差點就抓到林若清的手了……梁牧腿一瞪，然后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在地上死賴了好久才伸手抓著椅子翻身而去，望著椅子上的手機，遲疑了很久才拿起，開了機，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趙琳的，還有一條短信，“梁牧，我恨你！”

    梁牧望著那區區幾個文字，看了好久，才嘆口氣，回了一條信息，“對不起?！?/br>
    可是，信息遲遲無法發送成功，梁牧看著信息發送失敗的回復，有點失落，有點解脫。

    梁牧緊緊的捏著手機，早早已經翻出了林若清的電話，遲遲沒有按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梁牧重重地嘆口氣，將手機隨時放在椅子上，背靠著椅子，仰著頭，望著夜空……“小伙子，小伙子，醒醒！”

    有人一邊喊著一邊推了推梁牧，梁牧猛然睜開眼睛，望著推自己的人，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老太太似乎也被梁牧小小地嚇了一下。

    梁牧低了一下頭，“呃，對不起?！?/br>
    “小伙子，在這里睡了一整晚？你這樣不好……”

    老太太很快就緩過神，對著梁牧人生教育了一番。

    梁牧訕訕地一摸椅子，臉色一變，連忙站了起來上頓下探地尋找起來，非常好，手機不見了。

    “怎么，手機不見了？”

    老太太的確眼神很好，一看就知道什么回事了，于是更加來勁了，換一個切入角度繼續要對梁牧進行人生教育。

    梁牧沒有心思，甚至顧不上禮儀，直接跑了。

    站在電話公司的營業廳門口等了好久，終于等到開門了，梁牧馬上沖了進去，對著一個營業員吼道，“我的手機不見了！”

    營業員一愣，面露不悅，“你的手機不見了應該去報警，我們幫不了你?！?/br>
    梁牧一愣，露出尷尬的表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手機不見了，需要補卡?！?/br>
    營業員也沒有計較，讓梁牧購買了一個新電話并出示了證件后，很迅速地幫梁牧辦理完畢。

    梁牧迫不及待地地開了機，翻出林若清的手機號碼，撥通，隨即掛斷了，這時候他才看了看時間，早上九點十分，照理，林若清的丈夫以及她的家人應該已經上班了，梁牧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又糾結起來，突然一個激靈。

    九點十分？上班？梁牧臉色一變，跑向馬路去攔截計程車。

    未接來電，有莊仲銘的，有梁振宏的，有李青竹的，還有張未明的……梁牧氣喘吁吁地跑回辦公室，李青竹第一時間湊過來，“師傅，怎么這么晚？電話也關機了?！?/br>
    梁牧尷尬地一笑，揚了揚手中的電話，“昨晚電話丟了，才處理好?！?/br>
    李青竹壓低聲音說：“莊總和梁總一大早就找你了，似乎很要緊的事情，你快點去問問吧?！?/br>
    正好，莊仲銘和梁振宏并肩邊說著話邊走向會議室，梁振宏望過來，露出欣喜的比表情，“梁牧，你終于回來了，趕緊的，到辦公室來一趟?！?/br>
    說著，又大聲地喊了一下，“開會時間到了，都到會議室來，趕緊的?！?/br>
    好幾個專業負責人很迅速的響應。

    梁牧走進會議室，還沒有坐下來，莊仲銘就氣沖沖地說，“梁牧！你當這里是菜市場了？隨時來隨時走？”

    梁振宏看了看其他的專業負責人，比了一個眼神后，望向莊仲銘，笑了笑，“莊總，別生氣了，梁牧不是那種人，他今天一定是有苦衷的，對吧？”

    梁牧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心中有點不悅，望向莊仲銘，“不好意思，莊總，昨晚手機丟了，早上去營業廳處理了一下……”

    莊仲銘抬手打斷了梁牧，“行了行了！什么理由也好，這一次看在振宏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了，下不為例！”

    梁振宏打了一下圓場，就招呼梁牧坐下，打開投影儀開始主持會議。

    一開始，梁牧有點懵懂，逐漸的，拳頭就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有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這是一個設計項目方案的研討會，目的很明確，就是將梁牧之前定下的方案理念以及方案的大綱全部修改了。

    梁牧望著投影屏上面的陌生的圖案以及文字，覺得很陌生，梁牧偷偷地環視了一下會議室的其他人，每個人都或是專注或者點頭，梁牧突然覺得很刺眼，望向梁振宏，梁振宏面對著電腦，電腦屏幕的光照著梁振宏，顯得他的神色很詭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

    可是，梁牧聽不見他的聲音，只感到自己逐漸眩暈，感到好累，或許是昨晚幾乎坐了一個通宵后的疲倦一下子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