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可憐的孩子
如果按照六子的想法是,一個小要飯的,如果有一個人能夠收留他,他一定會巴不得,可是,這個孩子為什么不愿意呢。 六子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問,你為什么不同意。 孩子說,我要是跟你走了,我爹就要餓死了。 孩子收拾完了自己的東西,把自己沒舍得吃的兩個雞腿拿了起來,說,我走了,謝謝你,你是好人。 六子說,等會,你說你不回去你父親就要餓死,怎么回事。 孩子說,我爹癱瘓好多年了,什么都干不了。 六子驚訝的看著這個孩子,說,走,我跟你回家看看。 孩子說,算了吧,我家里太窮了,你跟我回去干什么。 六子說,我看看怎么能幫你。 孩子嘆了口氣,說,你又不是政府,你還能幫我。 六子說,你這個小兔崽子還不相信我,你沒聽說過十八集團專門做好事。 孩子的眼睛亮了一下,問,那個十八慈善中學是你們開的,我能不能去那里上學。 六子說,你不是離不開你爸嗎。 孩子的眼睛一下子又變得暗淡了,低著頭不說話了。 六子踢了他的屁股一腳,說,跟你開玩笑呢。走吧,去你家里看看。 孩子又轉悲為喜,笑嘻嘻的說,我就覺得你是好人,不能不管我。 六子一邊開車一邊跟孩子聊天,問,咱們兩個這么熟悉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孩子說,我叫毛毛,你叫什么啊。 六子說,我在家里的大排行老六,家里人都叫我六子。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出了市區,來到了一個看起來還算整潔的村子。 六子說,你們這里還不錯啊。 毛毛說,你看的那是別人家,一會你到了我們家就知道什么是窮了。 快要出村子的時候,毛毛說停車吧。 六子踩剎車踩的有些猛,兩個人的身體都不自覺的往前面傾,差一點撞到了cao作臺。 下了車,接著下弦月的光亮,六子看見了一個仿佛是戰爭之后的院子。 大門是那種木頭做的已經沒有了油漆,露出來木頭本來的顏色,有好多地方被雨水浸泡的已經腐爛了。 院墻看樣子倒塌已經不止是一次了,胡亂的又堆砌在那里。 房子還是那種六十年代的老房子,門窗都是木頭的,窗戶上面是那種一個一個的小格子。 院子里但是非常的干凈,看起來有人每天打掃。 在院子的東北角堆放著好多的瓶子,估計這些東西都是毛毛出去撿回來的。 進了院子,一直又瘦又小的白狗過來,叫了兩聲,看見毛毛以后就開始搖起了尾巴。 房間里的燈亮了,還是那種沒人用的白熾燈,燈光有些昏黃,估計是為了省電。 毛毛,是你回來了嗎,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 毛毛說,是的,爸爸,我回來了,還帶了客人回來。 六子跟著毛毛走進了房間,房門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六子盡力的低著頭,為了避免有些低矮的房子碰到了腦袋。 房間里的燈光雖然黑暗,但是可以看的非常清楚,什么叫家徒四壁,六子終于又一次深刻理解了這個詞語,因為眼前的這種情景讓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從前的日子。 雖然沒有什么家具,但是房間里收拾的還算干凈。 炕上坐著一個干瘦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估計是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 那個男人看著六子,說,您是…… 毛毛說,這是我的一個朋友。 六子笑著點了點頭,說,是,我是特意過來看你的。 男人笑了笑,說,毛毛,給客人倒水。 毛毛拿過來一個有缺口的茶杯,給六子倒了一杯白水。 毛毛說,家里只有白水,希望你別嫌棄。 六子端起來茶杯,一飲而盡,心里頭仿佛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 六子遞給毛毛的父親一只煙,兩個人一邊抽煙一邊聊天。 六子說,你的腿是怎么弄得。 毛毛的父親嘆了口氣,說,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原來毛毛的父親在上班的途中,被一輛車給撞了,可是那臺車沒有牌照,所以也就沒找到肇事司機。 傷勢非常嚴重,雖然花沒了家里所有的錢,但是也沒能看好病。 雙腿一直也沒有直覺,什么也干不了。 毛毛那年六歲。 對于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如果要是再別人家,可能還什么都不懂,可是毛毛卻擔起了家庭的重任。 因為那一年毛毛的母親走了,開始的時候說是出去打工,可是再后來就沒有了消息。 毛毛的父親想過死,也嘗試過,可是毛毛哭著說,爸爸,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從今以后我養著你。 毛毛的父親看著兒子童真的眼睛,放生痛哭,哭夠了就說,好,爸爸答應你,我一定要陪著你長大成人。 毛毛從那天開始,出去撿瓶子,要錢,回來供養父親。 政府也給申請了一些補助,可畢竟是杯水車薪,大頭還要看著毛毛。 就這樣,毛毛從六歲已經長到了十二歲,看著別的孩子都去讀書了,毛毛也非常的羨慕,可是他從來也不跟父親說,有時間的時候,總是偷著去學校聽那些孩子讀書。 六子聽完了毛毛父講的以往經歷,早就落下淚來。 毛毛的父親跟毛毛說,你出去給小白狗送一點吃的。 毛毛出去了以后,毛毛的父親跟六子說,你是好人,你要是能夠把我的孩子救出去,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這個孩子跟著我太辛苦了。 六子說,我已經跟他談了,讓他做我的干兒子,可是他不同意,因為他放不下你。 毛毛的父親說,你不要聽孩子的,我現在活著就是為了他,如果他能夠讓我放心了,我即便是死了也就無牽無掛了。 六子說,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也跟著我過去,這樣孩子救一點牽掛也沒有了。這樣他也能夠安心的讀書。 毛毛的父親搖頭,說,不行,把兒子托付給你已經是非常的不好意思了,我已經我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