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娟拉住了紅果的手，淚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好久才說，孩子，我和你父親的往事你也都知道了，我比不上你母親，和你母親相比，她是幸福的，雖然她有的有些早。

    我雖然活著，可是心里頭整個都掏空了，我沒有把你當做外人，自從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

    那天，我在你父母的墳前說，讓他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今天我過來了，就是履行我的承諾。

    女孩子要出嫁，娘家都要給配送的，我代替你母親給你準備了點東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黃娟說著從包里拿出來三個盒子，都是非常精致的木頭盒子，上面有描金的裝飾。漂亮極了，估計單單是這個盒子就能夠值不少錢。

    黃娟打開了其中的一個盒子，里面是黃段子的襯墊，一個鴿子蛋大小的珠子發出了柔和的光芒。

    毛十八看不出來珠子的材質，但是感覺應該是一個好東西。

    珠子上鑲著金，是一朵牡丹花，緊緊的帖附在珠子上竟然沒有一點的縫隙。

    金子牡丹花的尾部留著一個花柄，上面鉆了一個小孔，一條紅色的絲線從中間穿了過去，很隨意的打了一個蝴蝶結。

    大胖子雖然見多識廣，可是也不清楚這是一個什么東西。

    黃娟說。這東西傳說是唐代的一顆夜明珠。

    這顆夜明珠不是一顆，而是十八顆，原來是鑲嵌在公主頭飾上的東西，這一顆是最大的一個，不知道什么年間，古墓被盜，東西損毀，這顆珠子掉了下來，讓一個能工巧匠做成了一個這樣的東西。

    我也是從別人手里化了重金求過來的，今天把它送給你作為陪嫁。希望你像公主一樣幸福一輩子。

    黃娟說完了，紅果竟然感覺自己的眼睛里有些濕潤，倒不是因為這個東西有多值錢，是因為從黃娟那里感覺到了一種母親的情懷。

    黃娟又打開了另外兩個盒子，說的什么紅果沒有注意聽，她呆呆的看著黃娟，好像撲倒他的懷里哭上一場，說不出來為什么哭，就是有些忍不住。

    自幼就沒有見過母親，好多年他一直幻想著要有這樣一個女人像母親一樣的疼愛自己該有多好，如今有一個這樣的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紅果竟然叫她一聲媽。

    所有人都驚訝了，就連大胖子也沒有想到黃娟會送紅果這樣貴重的禮物。

    黃娟自己知道，她不單是喜歡眼前的這個孩子，還因為她是王墨的女兒，自己這樣做了，王墨在九泉之下也能夠閉上了眼睛。

    紅果從紛亂的思緒里走了出來，發熱的頭腦開始變得清醒，看著桌子上的東西說，對不起，這東西我不能要。

    黃娟驚訝了，這是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是這個孩子居然不要。

    黃娟問為什么。

    紅果說，我不喜歡要別人的東西，雖然我沒有錢，可是我又做人的尊嚴。和父親呆了這么多年，別的沒有學會，可是這一點是他遺傳給我的，改變不了。

    黃娟有些沮喪，說，我是你的娘家人，現在你的父親不在了，我代替他能夠做的東西也就是這些，我想，你父親也不想他的女兒出嫁什么陪嫁都沒有吧。

    大胖子出來打圓場，說，紅果，這東西你應該留著，黃娟也不是外人，上一輩人的恩怨讓他們去解決好了，你這么小的年紀何苦呢。

    紅果搖頭，說，我如果要了，就說明我屈服了，我相信，有一天我會自己擁有這些東西。

    黃娟點了點頭，說，孩子，好樣的，我喜歡你。

    大胖子看黃娟既然不再堅持，就說，酒菜都快涼了，趕緊吃飯吧。

    紅果平日里挺能喝酒的，可是今天不知道沒什么，沒喝多少就醉了。

    送她回家的時候是毛十八把紅果抱上去的。

    毛十八剛要上車，黃娟把他叫住了，說，十八，你等一下。

    毛十八說，您有事。

    黃娟把那幾樣東西還有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毛十八。

    毛十八說，不行，我不能要，紅果醒來會不高興的。

    黃娟說，這里的事情你也都知道，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毛十八很為難，不知道如何是好。

    黃娟說，要是等到我死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見到王墨，他問我他的女兒怎么樣，我沒法跟他交代。

    毛十八點頭，說，好，我把東西收了，謝謝您。

    黃娟潸然淚下，開車走了。

    第二天早上，毛十八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帶著紅果直接上了火車。

    毛十八不喜歡送別，那種場面會讓人特別的揪心。

    常萬林養了幾天之后，感覺身上的傷已經沒有什么大事了，早上起來跟老王頭告辭，說，我要走了，我把這個東西放在你這里，你替我收好了，除非我過來，其余的人誰都不給。

    老王頭看著常萬林要走，還有些舍不得，竟然有些眼淚汪汪的。

    這幾天常萬林在這里鬧鬧哄哄的，感覺也不孤單了，已經習慣了，如果他要是走了以后就有剩下自己了，也不知道老李太太能不能過來。

    常萬林摟著老頭說，我還會回來的，等我再回來，我就認您當我的干爹，讓你跟著我去享福。

    老頭站在門口，大黃狗在常萬林的腿上蹭來蹭去的，讓常萬林心里頭一陣陣的酸澀。

    最后，狠了狠心走了出去。

    陽光明媚，萬里無云，天氣非常的好。

    因為沒有車，常萬林走了好幾里地才雇了一輛出租車，跟司機說，上市里。

    司機不是別人，是唐萌萌，長的眉清目秀，梳著一條馬尾辮子。

    看見常萬林一上車就和常萬林一頓侃。

    問常萬林是干啥的。

    常萬林說，開車的。

    唐萌萌說，呦，咱們兩個還是同行呢，你這是從哪里回來啊，還是家就是這里的。

    常萬林沒說話。

    唐萌萌又說，是不是遇到什么憋屈事了，說出來就好了。我也是一天到晚憋屈的要命，草他媽的，金萬達把我們家的出租車都給搶了過去，就剩下了這一輛，還他媽的三天兩頭的來找茬，可是不也得活著嗎。

    常萬林聽說她認識金萬達，就問，金萬達最近有沒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