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朵自己一邊聽著音樂，一遍喝茶。

    幾年的光景，日子過得就像流星劃過天空一樣。

    以前她怨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現在她麻木了，她不恨了，因為恨也是一件很傷體力的事情。

    只是自己走出了這一步，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表面上看，自己光鮮亮麗，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呢。

    小紅來了，看見杜云朵，說，美女，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

    杜云朵看著小紅一臉的憔悴，說，你怎么了，生病了嗎。

    小紅說，你一天伺候一個男人，我一天要伺候五六個男人。能一樣嗎。

    杜云朵有些心疼小紅，說，不行就收手吧，何苦呢。

    小紅沒說話，低頭喝了一口茶水。

    對了，你最近怎么樣，小紅問。

    老樣子，不好也不壞，就是弟弟不讓人省心，進去了。我們家老金找了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出不來。

    小紅說，因為啥呀。

    杜云朵說，他被一個叫毛十八的人給揍了，一說到毛十八，杜云朵就想起來好多年前的那個毛十八，沒想到天下重名的人還真多呢。杜云朵頓了一下，又說，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把一個叫韓雪的警察也牽扯進來了。

    誰，毛十八。小紅問。

    是啊，怎么，你認識他。杜云朵說。

    是啊，我認識，你怎么不早和我說，早說沒準都出來了。小紅說。

    那你趕快給他打電話吧，算我求你了，多少錢都行。杜云朵說。

    毛十八在監舍里把所有的事情像講故事一樣的說了一遍，毛十八也不打斷他，閉著眼睛聽。

    杜云非說完了以后，毛十八點點頭，說，你膽子真大，哥佩服你。

    兩個人剛說完，有警察進來，把毛十八帶走了。

    杜云非納悶，這時候，高河進來了，后面跟著一個人，手里拿著十幾頁打印的材料。

    扔在了杜云非面前說，簽字吧，先生。

    杜云非一看，心里頭涼了，大罵毛十八。

    毛十八走出了大門，剛要開車，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大哥，我是小紅，找你有事，你過來一趟唄。小紅的嗓子有些啞，可能是昨天喊的。

    小紅是第一次求毛十八，毛十八說好，我馬上就到。

    毛十八上了茶樓，小紅老遠的就給自己招手。

    毛十八就笑，說，怎么，學會高雅了，怎么來這種地方呢。

    杜云朵看著毛十八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心說，怎么會是他呢，他原來也不是叫這個名字啊。

    毛十八也看見了杜云朵，指著她說，呦，怎么會是你啊。

    小紅看了看毛十八，又看了看杜云朵，說，你們兩個不會認識吧。

    毛十八說，我們兩個可不是認識嗎，她是轉學過來的，那時候是初一吧。還和我在一起出過板報呢。

    杜云朵顯得非常的局促不安，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這下子好了，不用我求你了，你自己說吧，小紅說。

    毛十八說，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拼了命不要我也給你出氣。

    杜云朵臉上一下子紅了，好久都沒有這樣了，很多年都不知道臉紅是什么滋味了。如今，見到了毛十八居然還像一個小姑娘似得臉紅。杜云朵自己都覺得奇怪。

    毛十八喝了一口茶水，說，你說話啊，怎么了。

    杜云朵不知道怎么說，一直低著頭。

    小紅在一邊著急，說，我替你說吧，那個杜云非是他的弟弟，你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毛十八手上的茶具差一點沒掉下來，心說，簡直是要了命了?？墒撬趺磿羞@么一個弟弟呢。

    毛十八想了想說，云朵啊，不是我不幫忙，是他做的事情太過分了，你想想，非禮警察，是一般的事嗎，你也是女人，換位思考一下吧。

    杜云朵聽著毛十八的話，忽然回想起來好多年前，自己在歌廳里頭當領班，一個客人對自己動手動腳，那個時候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是，毛十八說的對，自己帶給了弟弟富足的生活，可是也害了他。

    讓他在里面也算是長點記性了。

    杜云朵這樣想了以后，就感覺一塊石頭落了地，如釋重負的笑了。

    說，你最會說話了，上學的時候就會勸人，現在還是沒變。

    毛十八就笑，說，那個，你過得怎么樣。

    杜云朵猶豫了一下，說，我曾經和小紅一樣，干過那個。

    毛十八喝到嘴里的茶水差一點吐了出來。

    是啊，上學的時候，杜云朵是多么清純的一個女孩子啊。

    她怎么……

    毛十八不愿意相信，因為你看，現在從她的臉上還能夠看到那種清純的影子呢。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不要臉，天生就是那種下賤的女人，杜云朵問毛十八。

    毛十八嘆了口氣，說，很多事情我們沒辦法改變。

    杜云朵笑，說，謝謝你沒有看不起我。

    毛十八痛苦的搖了搖頭。什么叫做世事無常，如今算是見到了。

    杜云朵拿出了一直煙，很細的那種，小紅拿了一只，給毛十八，毛十八說這個煙抽著沒意思，我這里有。

    淡藍色的煙霧升騰繚繞。幾個人一時間都不說話了。

    良久，毛十八問杜云朵說，你不是讀書挺好的嗎，怎么就……

    毛十八哪里知道杜云朵的情況。

    杜云朵轉學的時候父母已經沒有了，她沒有辦法，去了她的大姨家里。

    大姨對著她還可以，可是姨夫對著她非常的刻薄。

    大姨不再的時候，家里的活都是她來做，一雙手在冬天凍得都是凍瘡。

    大姨家里的孩子也欺負她，動不動就讓她受氣，那時候挨餓是經常的事情。

    后來大姨也死了，杜云朵的日子更加的難過，沒辦法自己偷著走了。

    在市里頭什么都干過，后來認識了小紅，小紅對云朵是百般的照顧，為了生活，杜云朵也學著小紅的樣子做了小姐。

    后來被金萬達發現了，偷著包養了起來，才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毛十八聽的眼淚差一點下來了，心說，他媽的人過得怎么就這么的不容易呢。

    自己要是不為杜云朵做點什么簡直對不起那里面的同學感情。

    毛十八給韓雪打電話，說，你過來一下，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