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這個糟心的士林??!
禾苗握著這半根蘿卜,握拳矗立仰望天空,閉眼,咬牙,默念:“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逼死你!逼死你!逼死你!” 還沒夠嗎?這都是些什么玩意兒???悲憤的老牛糊涂的老虎,如今再來一個奇怪的姑娘?為什么這些事兒都會找上她?天低下就沒有別的妖怪了嗎?認著她了是嗎? 禾苗這個憋屈??!伸手一指藍天:“玩兒我是吧?沒完了是吧?!我特么借個衣裳都能借出人命是吧?!” 一嗓子嚎完,周圍都沒人了,方圓百里不見活物,可見禾苗怒氣程度。 氣盛中,禾苗一吐為快,伸手一指蒼天,再喝:“可不可以一次來完?老娘奉陪!” “轟隆”一聲,平地炸雷,算是給了禾苗警告。 禾苗咬牙點頭,老天厲害,惹不起! 回到家,士林早就蹲在門口等她,見著她來直往身上撲,口中喊著奶娘,但一抬頭,忙眨了眨大眼睛:“奶娘,您的眼睛……” 禾苗沒心思說這個,只把孩子抱在腿上:“說說吧,那個學堂怎么了?” 許士林斬釘截鐵:“沒怎么,夫子沒水平,午飯不好吃,離家遠,書都會了?!?/br> 禾苗這幾天糟心的事兒也多,當即對士林一擺手:“你真不想要朋友是吧?” 士林撅撅嘴:“也得交的到才行啊?!?/br> 禾苗一點頭:“行,反正這cao蛋的世界什么事兒都有,你要真不想在那兒呆,就去高等學堂吧?!?/br> 意外的,這小家伙竟沒說話,搗騰小腳給禾苗端了杯茶,搬小板凳坐在她對面,托著小腦袋問:“是不是有人惹我奶娘生氣了?” 禾苗咕嚕灌下一碗,將茶碗重重一放:“當然!” 許士林一笑,問:“我打的過嗎?” 禾苗一怔,隨后噗嗤一笑,也就這小子有逗笑她的本事。 士林見她笑,這才趴在她的膝蓋上,嘆口氣道:“說說吧,怎么啦?” 這些憋屈事兒還真不一定適合士林聽,禾苗想了想,只說:“士林,如果你想清靜,卻總是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你怎么辦?” 士林聳聳肩:“我是個小孩子,沒這些煩惱,我只知道躲清凈,躲不了就趕緊解決,速戰速決!” 禾苗一拍大腿:“對!就這么辦!” 說完抓了把許士林,回屋收拾東西,出來的時候看著士林的大眼睛:“明兒個別去學堂了,自己在家看書吧,等你爹回來,跟他說我同意你跟著大孩子上學堂,這幾天讓他給你買好書,先自己看著吧!” 士林打量她一眼,見她背著馬扎,才九月的天兒她就穿了斗篷,抱了暖手爐,端著自己造的保溫杯,里面還放了兩粒枸杞,臉上除了面紗,還帶了頭巾!把所有的東西放在一個筐里,實在不知道干什么用。 “奶娘,您這是要離家出走???” 禾苗瞥他一眼:“我要辦正事兒!” 士林眨巴眼:“上澡堂去???嘿嘿!我也去!” 禾苗嘴角一抽:“我去辦正事!還有,你再盼著跟我去女澡堂,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許士林大眼兒一怔,撒腿就跑,禾苗整了整身上的破筐,出門往胡家走去。 …… 禾苗有足夠的蹲點兒經驗,總結來有三點: 一,不能困!困了掐大腿! 二,不怕冷!冷了裹棉被! 三,耳朵要靈!搜集信息要準確! 只要把握好以上三點,差不多就能找到線索,加上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就算錯了,也要一網打盡! 速戰速決!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 兔子惹急了也會咬人的!誰讓這些牛鬼蛇神都沖著她來?! 算他們倒霉! 于是乎,禾苗坐著小板凳,抱著暖手爐,捧著保溫杯,拉好身上的斗篷,圈在胡家窗戶下面,捅破了窗戶紙,不知多少次的聽起墻角。 然,若是個多事兒的人家,可能這一夜就有個收獲,但這是個奇葩人家!絕不按常理出牌!禾苗本以為能在夫妻對話中聽到點兒什么,豈料這仨人睡覺跟死了一樣!連呼吸都微乎其微! 凌晨,禾苗實在撐不住了,在窗戶外面打起了盹,直到天色微亮,禾苗驚覺一聲門響,忙收了東西隱了身,卻見胡伯伯一大早孟松睡眼,趁著清晨朦光,開始繞著圈兒的……撒尿! 繞著圈兒??!一點兒不夸張! 整個房屋,挨著邊兒撒,一路撒! 只知道孫猴兒給唐僧畫了個圈兒,沒想到今天還能看到姓胡的給自己家畫圈兒! 哎呀,活久見。 這一幕刺激著禾苗的雙眼,不是人家晨尿有多奇葩,而是老胡那個尿量實在是戳人心!且看他一邊兒尿一邊兒挪,一整個房子被他尿一圈兒,還能哆嗦兩下再尿半分鐘! 幸福??!胡伯母!這腎,嘖嘖,沒話說。 但是,禾苗也有點兒后知后覺,昨兒個蹲一晚上沒發現哪兒不對勁,今兒看見這個,才想起來這屋外頭為啥味兒不太對,她還一直以為自己的水杯沒造好,連帶著水都一股子怪味兒…… 看來,這才是正根兒。 罷了,這一晚上是白熬了,除了看見老胡特能尿之外,一無所獲。 后來幾天,禾苗變著模樣在他們家門口蹲著,可見禾苗這死心眼兒??!就不能打入敵軍內部多問一問? 可胡伯父已經起了疑心,就怪禾苗平常壓不住脾氣! 這天,禾苗扮成小乞丐蹲在胡家外,要說幾天下來,多少也發現了些什么,比如胡伯伯每天一早起來尿,尿完換了衣裳走,傍晚回來,至于出去干什么,這是她第二步要探究的事情。 胡伯母則到快午時出門,到處找攤位賒賬,換胡蘿卜和白菜。 看來他們家對這兩種吃食情有獨鐘。 再來,就是那叫胡靈的女孩兒,從來沒出過屋子,一步都沒有。 想想蘿卜上的兩個字,禾苗唇角一勾,看來那個姑娘,八成是被軟禁了。 想想見過的兩次面,禾苗也發現,胡靈從來沒有叫過二老爹娘,也不見二老吃過東西,包括門口吊著的豬肝,幾天下來還在外面吊著。 不是家貧嗎?送來的為啥不吃? 而且,那兩位老人好像……從來沒吃過東西…… 吸收日月精華了嗎? 于此,禾苗發現自己的反射弧越來越大了!蹲了好幾天,才想起來摸一把小葫蘆,籠罩了房屋,見房屋冉冉鍍上一層綠光,禾苗才一拍腦袋:“媽的!早干啥了!原來又不是人!” 說著,禾苗一把抓下身上的乞丐裝,變回原來的模樣,扯出面紗擋上臉,預備抬手敲門,不管里面是誰,只要大戰幾個回合,拿小葫蘆一收,完事兒了! 可就在禾苗的手停在半空中時,只聽一個萬分熟悉的聲音從后窗子傳來,那奶聲奶氣的嗓音,禾苗打死都不會認錯:“jiejie!我來了!你還想學什么字??!我教你寫!” 禾苗大驚,皺著眉竄到后窗,待看到小家伙的身影時,恨不得打死他的心都有了:“許士林!你來干啥?!” 許士林也嚇一跳,哆嗦嗦靠上窗子,大眼兒盯著禾苗:“奶……奶娘……” 禾苗一把揪上他的耳朵:“誰讓你來了!給老娘滾回家!” 許士林掙扎,拿小手捂著耳朵:“我……我是來教靈兒姐寫字的!我沒辦壞事!” 禾苗看他倔,放下手指著他的鼻子:“不管因為什么!不許再來了!聽見沒有!” 膽子這種事情,怕是遺傳的,許士林不但不怕,反而癡癡一笑,爬到禾苗耳邊說:“奶娘,你有沒有發現這家人不對勁?” 禾苗無語對蒼天,咋什么事兒都瞞不過這許仙的親娃???生怕不知道他有他老爹的毒眼是吧?! 看禾苗不說話,許士林繼續道:“那天咱倆來的時候,你沒看到胡爺爺的腳上粘了紅土嗎?那紅土是深山偏僻的地方才有的,一個老人,為什么到后山去?那里沒有野物,只有野獸!后來我路過這里,在后窗跟靈兒jiejie說話,發現這屋子外面一圈兒都是尿sao味兒!奇怪的很!我就來探視一下!結果發現靈兒jiejie被囚禁了!她想求救卻不敢!得有機會才可以!我就教她寫了‘救命’二字,讓她每天啃一個胡蘿卜,扔的遠一些!萬一有衙役看到,就能救她了!” “哎呀……你這個糟瘟的孩兒??!我!我是這么教育你的嗎?!”多管閑事??!原來都是你干的??! 許士林利馬點頭:“是??!奶娘說了!見死不救,等于害人性命!” “我教的?” “是!” “那我重新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給我回家!” “爹說,這八個字永遠都不是奶娘的作風!” “你妹……” “碧蓮在家呢,奶娘要找她嗎?” 完了完了,這事兒是管定了…… 禾苗把士林拉去身后,上前一步問胡靈:“你家到底怎么回事兒?” 胡靈被這樣一問,忙抓上禾苗的手:“jiejie!您救救我!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 禾苗看看天色,只好嘆口氣道:“你那個所謂的爹傍晚才回來,你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娘的人,至少要一個時辰。時間充足,但你最好……快點兒說啊我好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