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玉面狐貍
白素貞看到他的臉,當即大喝:“青兒!他是妖!收了他!” 小青眼眸一瞬,握緊了雄黃劍,正在男子大驚失色之時,一劍刺進他心窩! 然,男子只是悶哼一聲,身體向后仰去,雄黃劍被他逼出體外,可他卻并無大礙。 白素貞眉宇一皺,再喝:“青兒!狐貍的心在左邊!” 小青咬牙,提劍再次,可男子有了警覺,又自知技不如人,當即腳下抹油,想要溜之大吉。 白素貞冷哼一聲,也提劍向男子刺來,這回她沒想再跟男子墨跡,干脆利落的在他胸口劃出一劍,只割破他皮rou,并未傷他性命,等男子敗落在地,白素貞則將長劍抵上他咽喉,這次不是劍身,而是劍尖。 “說吧!”白素貞道。 男子捂上傷口,怔怔瞧著這頗有本事的女人:“說?說什么?” 白素貞一撇嘴:“說遺言唄!你這大膽的狐貍,也是不開眼!調戲誰不好,調戲你祖奶奶我!今兒個就除了你,扒了你的皮做圍脖,再把你大卸八塊兒,一半兒油燜,一半兒紅燒!” 男子一咬牙:“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這話白素貞可不愛聽,把劍向前湊了幾分,男子嚇的向后又挪了幾步,哪兒還有剛才調戲民女的樣子。 “我毒?”白素貞指了指小鼻子:“我可是成了你的美意??!你不是說要做東,請咱們吃飯嗎?咋了?這會兒不舍得請了?” 話音方落,那劍尖竟刺進男子脖頸幾分,嚇的他一咕嚕從地上竄起來,當即就給白素貞跪下了:“祖奶奶!我錯了!我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素貞看著他的樣子,也覺著可憐,便問:“你,報上名來?!?/br> 男子頭不敢抬,回到:“小的玉面狐貍,叫花碧秦,自知修行不高,還請姑奶奶放過!” 白素貞嘴角一抽,花碧秦?哎呀,這名字聽著就跟看見他這身兒衣裳一樣膈應,虧的他穿的跟動物園兒似的,還真是花花狐貍的心,sao浪賤的身??! “罷了?!卑姿刎懯栈亻L劍,蹲下身子盯著他的臉:“我記住了你的樣子,還勸你好自為之,若在被我看到你殘害民女,我定不饒你!” “是?!庇衩婧偦ū糖貞?,頭是再也抬不起來了。 白素貞收了長劍,對小青擺了擺手:“走吧,咱們還有事兒要辦的?!?/br> 兩人走后,花碧秦轉過臉去,瞧著兩人的背影勾唇一笑。 這世上,只有他花碧秦欺負別人,何時有人敢對他呼來喝去? 再者,白素貞只知道花碧秦是個男人,也是只狐貍,可他并不知道,狐貍修煉了三百年后,才能煉出“玉面”,且“玉面狐貍”有五百年是雌雄同體,而此時的花碧秦,正是修煉了七百年的狐貍精。 他站起身來,再沖兩人離開的地方勾魂一笑,接著原地一轉,周身泛起綠光,原本那花花公子的花碧秦,竟一瞬間化身妙齡女子,那雙媚眼兒真是漂亮,彎唇一笑,美艷無雙。 記得他的臉了是嗎?那現在這張,不知道白素貞還認不認得出來呢? 為了得到印證,花碧秦整了整身上的粉色紗裙,揚了揚標志的小下巴,道一聲:“姑娘,剛才喝茶時,你說你的情郎叫許仙。也甚是看不起咱們這種愛美又博愛之人,可世間男子多是無情,若你的許仙也是如此,不知道你會不會傷心欲絕??!” 花碧秦心中暗笑,覺得以后的日子,甚是有趣呀! …… 蘇州“濟仁堂”藥鋪不是很大,但東家吳人杰的醫術也算排的上號,所以生意也挺紅火,從早到晚沒斷了來人。 吳人杰有一發妻,人稱吳劉氏,人很好,微胖,富態,吳人杰看病,掌柜的抓藥,她幫襯著伙食,也是賢內助。 吳家只有一女,名吳玉蓮,年十九,因為生的太漂亮,又白,至今沒選到人家,這蘇州胥江驛的男子都挑完了,也沒有她看上的,現今還待字閨中,她不求家世,不求品相,只求有情郎,白首不相離。 吳人杰急的一頭火,吳劉氏整天找媒婆,可吳玉蓮卻在家繡繡花唱唱曲兒,時不時的穿個男裝出門閑逛,老兩口也管不住。 但今天奇怪,吳玉蓮難得不唱曲兒也不繡花,更不出門溜達,只是拿著一封信來回的看,看的吳劉氏心里直發毛。 “行了,你都看多少回了,至于的嗎?”吳劉氏把信奪過來,小心疊好放進袖口。 吳玉蓮恬嬌一聲:“娘!~你就讓我看清楚嘛!那杭州‘慶余堂’的王員外,可是爹的結拜兄弟,他可是人人稱頌的好人,這樣的人能親筆修書保薦許仙,想必許仙定是個出類拔萃的先生?!?/br> 吳劉氏瞪她一眼:“什么出類拔萃,那許仙雖說被誣陷,可畢竟身上帶著官司,你選誰都行,這個人不可以!” “娘!~”吳玉蓮撒嬌,這招屢試不爽,可今兒個不一樣,吳劉氏把信收的好好的,任憑她如何鬧,都不給看。 吳玉蓮轉轉眼珠,跳腳竄出房門:“你不給我看,我就去找爹!” 吳劉氏也攔不住,只好跟在身后出來,見她蹦蹦跳跳的來到前廳,也不管吳人杰是不是在診脈,只管抱上他手臂:“爹??!您快告訴我,那許仙是個什么人???” 吳人杰皺眉,幸好來瞧病的是胥江驛驛丞郝江化,兩人也是熟識,才沒鬧了笑話。 “這丫頭,沒見著你郝叔在嗎?”吳人杰趕緊喝止,吳玉蓮這才轉頭一笑,對郝江化一咧嘴,道:“郝伯父!您來啦?您得了什么病???” “你!你怎么說話的呀!”吳人杰一瞪眼,看來平常實在太寵這丫頭了,如今竟這樣無法無天。 然而郝江化卻擺擺手:“唉!沒關系沒關系,這丫頭打小就是這個性子,倒是可愛的很。不過丫頭啊,你剛才問的誰?許仙嗎?” 吳玉蓮一聽,利馬來了精神,點頭道:“是呀!郝伯父也知道這個人嗎?” 郝江化今兒來的急,一身官服還沒換,這會兒扶了扶頭上的官帽道:“知道是知道,但也是今兒個晌午聽說的。那杭州知府杜恒杜大人,給咱們陳大人也傳了書函,說有個叫許仙的,會流放到咱們蘇州胥江驛??蓵险埱蟮?,卻是讓他暫置在您這‘濟仁堂’,給做個幫手,也不必服什么苦役了。我今兒個來啊,也是為這事兒?!?/br> 說完,郝江華打袖口再掏一封信來,遞給吳人杰:“吳兄,你且看看,這是杭州知府衙門捕頭李公甫的信件,我來前才收著。要說我與那李公甫也不過是一面之緣,不過很是佩服此人氣度,也一同喝過酒。想來他也出手相助,這許仙的人品,怕是沒的說了?!?/br> 吳人杰看完,微微皺了眉:“這么說,那許仙倒是真被冤枉的?” 郝江化點點頭:“怕是了,不然怎么杭州知府,衙門捕頭,王鳳山王員外都幫襯著。咱們也就拉一把吧,且讓許仙在您這里幫忙,若是不成,您再送回蘇州衙門便是了?!?/br> “呀!這許仙,這么多人護著哪?!”這吳人杰還沒說話,不料吳玉蓮竟高聲大喝:“若真是好心的先生,在咱們這里就最好不過了!我看過王伯伯的信了,他說許仙可是他的得意門生!想來王伯伯醫術超群,收的徒兒定是錯不了!您就安心的把許仙帶來,咱們會好生照顧他的!” “玉蓮!”身后的吳劉氏實在聽不得了,哪兒有女子這么不知矜持?當即拽了吳玉蓮的手就往屋里拖,可這心大的姑娘,還在一步三回頭的叮囑:“郝伯父,您可記得??!許仙一來,您就把他帶過來呀!” “得嘞!玉蓮姑娘可請好吧!哈哈哈!”郝江化打趣到,轉頭再看吳人杰,見他嘴角一個勁兒的抖,便圓場道:“吳兄也無需拘謹,玉蓮期盼得一如意郎君,這不是好事嗎?想來那么多人為許仙鋪路,可見他為人如何,待那許仙來此,您何不探一探他人品,若真是忠厚,玉蓮又看得上,把這倆人湊一湊,豈不是美哉?” 吳人杰轉了轉眼珠,倒是沒敢往那兒想:“哎,再好的先生,身上帶著官司也不妥??!……罷了,還是等他來了瞧一瞧,看孩子的緣分吧?!?/br> “得嘞?!焙陆f著站起身,卻掏出一只小元寶來,塞進吳人杰手里:“這事兒,還麻煩吳兄了?!?/br> “哎哎!您這是做什么!”吳人杰不敢收,卻聽他說:“您拿著吧!您肯收留許仙,讓咱們這一圈兒人都定了心,這些就算是給許仙的房錢,這不,您還得給我開藥的??!……話說,我這是啥毛病???” 吳人杰淺淺一笑,這才接下元寶,道:“您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春日惹了花粉,給您開些藥膏回去涂一涂也就好了?!?/br> 豈料郝江化聽完趕緊拍胸口,像是定了多大的心:“哎呦!這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跟那些生瘡的病人一樣,日后會渾身奇癢,狠撓不止!您瞅瞅那些病患,有多少是抓破了臉的!這病也是奇怪,只有那‘微靈堂’的王大夫可治!可是那王道靈也不知道賣的什么藥,要三兩銀子一瓶??!這誰買的起?哎呦老天爺啊,幸好我不是那種怪病,不然三兩銀子買那么一小瓶藥,我還真是rou痛啊?!?/br> 吳人杰聽完大笑,寒暄兩句給郝江化拿了藥膏,這才把人送了出去。 可郝江化一離開,吳人杰的笑容就沒了,他僵著臉回到內堂翻古籍,自從蘇州有人得了奇癢難耐的怪病,他一直都在找醫治之法,可無論他怎么翻閱,都找不到相應的病癥。 那些人得的,到底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