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屁股開花的李公甫
“哎呦你輕點兒!”李公甫喊了個昏天暗地,許仙咧了咧嘴,手下輕了幾分。 等回到家里,李公甫撅著屁股動彈不得,只能被許仙按在床上敷藥。 許嬌容在一旁哭的梨花帶雨:“這會兒你喊疼了???剛才杜大人下手那么重,你叫都不叫一聲!他可不是讓人使勁兒的打嘛!” “你懂什么?”李公甫無奈道:“他可是新官上任,總要拿個人開刀?!?/br> 許嬌容不服氣:“拿人開刀,就拿你下手嗎?這是什么世道嘛!嗚嗚……” “哎呦,你就別哭了?!崩罟ψ钆侣犚娺@動靜,趕緊安慰道:“這官銀丟了那么久,上任知府兩月都沒抓到人,杜大人新官,自然最先追查此案。他要殺雞儆猴,我身為捕頭辦事不利,他肯定是要打我的嘛!” “你還替他說話?”許嬌容一怔淚眼:“那抓不到賊也不是你一人的責任呀!” “好啦好啦!”李公甫強咧出笑容:“這衙門的事兒你能懂多少?別嚎了,去給我煮點粥,我餓著呢?!?/br> 許嬌容氣結,也說不上話,一甩袖出了門去。 許仙給他敷好藥說:“姐夫,那杜大人打您,可是給您施壓了?” 李公甫擦了把疼出的細汗,吱吱嗚嗚半晌,才回道:“也不全是?!?/br> 許仙給他倒了杯茶,等著他繼續說。 半晌,李公甫嘆了口氣:“本來吧!這衙門庫銀丟了一千二百兩,那也是在上任知府坐鎮的時候丟的,這次杜大人查的嚴謹,讓看守庫銀的衙役每一個時辰就開箱查點,可好死不死的就在昨天!那庫銀被人圍著!竟然又丟了五百兩!” “又丟了?”許仙也驚著了。 “可不是嘛!”李公甫想想就來氣:“這杜大人新上任就丟了庫銀,肯定要拿個人立威,我也是命苦,當這么個破捕頭!可不是得打我嘛!” 許仙雖沒接話,但心里也覺得這事兒蹊蹺,便隨口問了一句:“姐夫,庫房的衙役,是每一個時辰就查看一次嗎?” 李公甫點點頭:“嗯?!?/br> “那是什么時候發現丟的?” “亥時還全,子時再驗便短了五百兩?!?/br> 許仙盤算著時辰,轉了轉漂亮眸子,又問:“還像原先一樣,庫房未開,銅鎖未啟嗎?” 李公甫有點兒不耐煩,也是這事兒提起來就鬧心,沒好氣的接一句:“可不是嘛!你說這是不是鬧了鬼了!那銀箱子就在人眼皮子底下,怎么就長了翅膀飛了?!還有,這回要是飛,它咋不飛的徹底一點兒?!” 李公甫越說越來勁兒:“你說那偷兒厲害吧,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官銀偷出來,你說他笨吧!他也確實笨!不然怎么會在出門的時候,竟丟了三錠元寶在門廊,不然看守的衙役也不會聽到響聲,發現銀子丟了?!?/br> 此話一出,許仙頓時眉宇一皺:“丟了三錠元寶,在門廊?” “嗯?!崩罟溃骸耙诲V一百兩,一共三百兩,若不是掉下這三錠,他這回拿的可是八百兩!真真是越偷越猖狂!” 這不對! 許仙一下就來了精神兒,心中暗想,能用同一種手法盜竊,這偷兒一定還是那個人,畢竟這樣邪乎的手法不容易被人參透,更不可能被復制。但若是同一人所為,按照那人的本事,他不可能會粗心到掉下三百兩來,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 許仙這樣想著,再問一句:“姐夫,你說衙役是聽到了什么動靜,才發現官銀又丟了的?” 李公甫真的心煩,就當發牢sao,一股腦全說了:“就是聽到庫房門廊前有打斗的聲音,以為那偷兒來了正與人交手,就跑去看了嘛!誰知道到地方又沒見著人!只看見地上有三錠銀子!接著回來查點數量,就短了五百兩!見鬼了見鬼了!這事兒實在太糟心了!” “打斗……”許仙默默念著,也在心中盤算,禁不住再問:“那庫房門廊前,可是有人把守?” 李公甫突然轉個身:“你今兒個怎么了?!廢話這么多??!庫房大門怎么可能沒人看守?也就是那偷兒趁著換班的時候來偷了嘛!” 許仙沒在意發脾氣的李公甫,只想著他的話,許仙年少時倒是跟李公甫去過幾次衙門探班,知道衙門的規矩,換班的時候是上一任到點兒就走,下一任看時間到了才去,中間有一盞茶或者一炷香的時間是空崗。 按這么說,那偷兒是趁著換班的空擋溜進來盜竊的,既然庫房門前當時沒有人,那與偷兒打斗的,又會是誰…… 許仙一直想著,但再看李公甫的樣子,怕是不好再問什么了,便玩笑著道:“哎呦,這就麻煩了呀!那偷兒闖了空門,居然還能與人打斗……” 許仙說完這話,偷偷瞄著李公甫的表情,當他看到李公甫開始思考后,便彎唇一笑。 李公甫眉宇一皺,心里開始打鼓,念叨著:“沒人看守,還有打斗聲……唉?!這不對??!” 許仙笑了,他要的就是李公甫能查出疑點。 李公甫思量著,但越想越覺得奇怪,若那偷兒闖了空門,庫房門前就無人把守,那是誰與他打斗?再說了,這偷兒不見首尾,連個影子都看不到,那庫房大門也是沒有人,怎么可能會打起來? 李公甫想到此,不禁打了個寒顫,微微側身看了看許仙,道:“漢文哪,你說……這偷兒是不是個鬼???!” 許仙嘴角一抽,他好不容易提醒李公甫去思考問題,他咋就想了這么一出?!當即眉宇一皺,回了聲:“姐夫,你也是個當差的人,怎么會相信鬼神一說?!?/br> 李公甫揚起一只手,打斷他道:“你先別否定,你想,這偷兒若是個人,就怎么都說不通,若他不是人,所有事情就都對上了!你看,之前庫房丟了兩次,那偷兒都是順利溜走,且是神出鬼沒!而這次,庫房可是請了門神的!若那偷兒溜走時,被門神攔下!那他們打斗,偷兒慌亂中掉了三百兩,不是順理成章了?!” 許仙大驚,一是因為李公甫身為有經驗有本事的老捕頭,怎么會聯想到鬼神一說!二是因為,這事兒竟然誤打誤撞,被那說書先生言中了,衙門真的請了門神?! 李公甫看許仙驚訝的表情,忙補上一句:“你還別不信!這世上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多了去了,難保那偷兒就不是個妖精!” 許仙無奈搖頭,拍拍李公甫的肩:“姐夫,我看你是疼昏了頭,你且歇著吧,這話在自家人面前說說便罷了,在杜大人那里還是莫要開口,不然你又要挨板子了?!?/br> 說道這個,李公甫頓時就來了氣,一拍床板喝道:“這板子我挨的冤??!可也只能忍著!所以才來氣!” 許仙無奈聳肩:“沒辦法嘛!誰讓杜大人著急,想給您施壓?!?/br> 李公甫打開了話匣子,不吐不快:“唉!也不單單是因為著急抓賊,還因為那兩個女人!” “女人?”許仙淡問:“是揭榜的那兩位女子嗎?” “可不是嘛!”李公甫氣急道:“身為女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跑出來揭什么告示?!真以為自己有三頭六臂?這下好了!全城都知道了,百姓都在等著看衙門的笑話!若真被那兩個女人抓到了偷兒,這衙門的臉往哪兒擱?!我這個捕頭還要不要見人了?!” 許仙聽完“噗嗤”一笑,至于百姓看不看衙門的笑話,他管不著,可這兩個大膽的女人,他倒是很感興趣。 “你還笑?”李公甫偏過身道:“連你也覺得我抓不到人嗎?” “不不不!”許仙趕緊擺手:“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樣的女子,才敢去揭衙門的告示?!?/br> 許仙隨口一說,沒想到又刺激了李公甫的神經:“鬼知道她們長什么樣子!只聽師爺劉啟英說,她們年紀輕輕,穿的一青一白,話說的很滿,衙門的殺威棒都嚇不著她們!大言不慚,說十棒殺威棒不算什么,就是二十棒,二百棒,她們都不放在眼里!哼,簡直是不知死活的丫頭!” 一青一白?! 聽到這個詞兒,許仙腦中只飄過兩個身影:那西湖邊上,伶俐的青衣女子,和那個令他昨晚一夜都沒好睡的……白姑娘。 論起年紀,她們自然是年輕的,說話的方式,那小青姑娘還算妥帖,而那白素貞…… 會是她們兩個嗎? 許仙心下一緊,實在不愿將她們和揭榜的女子聯系在一起,萬一真是她們,那衙門的十棒殺威棒可不是好受的呀!且看李公甫被打了三棒,已經趴在床上動彈不得,這要是十棒下去,別說男人,就是頭猛獸也難保性命,更何況是兩個弱不經風的女子。 許仙這下急了,再給李公甫上了第二道藥后,急急忙忙的回去房里,一個人想著辦法,若真是白素貞和小青揭了告示,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兩人的性命。 然,想來想去,也只有讓白素貞抓了那盜賊才行。 可若是她們抓了賊人,那李公甫捕頭的位置,要怎么才能保得??? 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