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公孫義博
第三百二十章公孫義博 夜風武眉頭緊緊皺起,藥味雖然濃郁,但他依舊嗅到了nongnong的死氣,所以,他斷定,病人的一只腳已經踏入棺材中了。 夜風武還可以肯定一件事,公孫義博絕對不是個普通人,因為,若是常人的話,就憑房間里散發的死氣,怕早已是個死人。 房間的燈光很暗,在夜風武幾人踏入其中后,迎面就是駛來一個電動輪椅,輪椅之上坐著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怕是已經有八十歲高齡了。 看到老人的一瞬間,夜風武的眉頭就是再次狠狠的一皺。 因為,老人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老人身穿一套寬松睡衣,那骨瘦如柴的體格,根本難以將睡衣支撐起一絲一毫。 不僅如此,老人的面色枯黃,印堂之上更是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死氣。 房間雖然昏暗,但夜風武依舊看到了四周墻壁上掛滿了字畫,每一幅字都是充滿了大氣和磅礴。 當夜風武走到一張寬大的書桌旁時,卻是瞥到了上面的一副未完成的書法,墨汁似乎還有一些濕氣。 筆鋒雖然依舊大氣,但卻失去了以往的磅礴和力量,看得出,這是老人最近才寫的吧。 “爸,您感覺怎么樣?”鄒云斕走上前去,兩手扶住輪椅的后把手,而后關切的問道。 老人笑了笑,說道:“好多了?!?/br> 一句好多了,卻是讓鄒云斕和公孫問軒的鼻子發酸。 他們每日來看他時,他說的話永遠都是這三個字,但他們卻知道,他一直都在承受著病痛的折磨,氣息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老人正是公孫世家的家主,公孫義博,曾經的一方豪雄,但這突然的病魔,卻是徹底奪走了這個老人曾經的霸氣。 這時,老人渾濁的目光忽是瞥到了那道在房間里游走的年輕人。 公孫義博有些疑惑,他看向公孫問軒,笑道:“這小伙子是誰,誰來給老夫介紹一下?!?/br> 公孫義博雖然被病痛折磨,但面對兒子和兒媳,他的話風依舊幽默,而且,渾身上下也是散發著一股慈愛。 夜風武這才轉身看向老人,這些日子里,他聽到的公孫義博的每一句話都是老頑固和油鹽不進。 但今日一見,他卻感覺老人格外的慈祥和灑脫,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但卻不愿在兒子和兒媳面前表現出任何憂郁和痛苦。 夜風武在望著老人,老人也在望著夜風武,但緊跟著,那老人的身體就是一緊,就連那渾濁的雙目之中,也是泛起了一抹nongnong的震撼。 這雙眼睛……好熟悉,雖然已有近三十年不曾見過,可是……它依舊每日都環繞在老人的腦海中,讓他牽腸掛肚。 公孫問軒和鄒云斕并未注意到老人的異常,前者急忙說道:“爸,忘了跟你介紹了,這位小兄弟名叫夜風武,他懂一些針灸之術……” 公孫問軒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公孫義博的眉頭就是皺了起來,就連剛才的那一抹心酸回憶,也是被他拋去。 緊跟著,公孫義博便是沉聲說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吧,除了云斕的藥之外,我已經不需要任何外人的治療了?!?/br> 老人的突然變臉,讓夜風武也是有些錯愕,看得出,老人已經將生死看淡了,畢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行了,而且,每日都在承受著病痛的折磨。 與其半死不活,不如一死了之。 公孫義博忽然的固執讓公孫問軒和鄒云斕的臉色都是一白,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老人固執的脾氣上來。 公孫義博的語氣生硬的道:“這兩年來,你們找了不下一百個中外名醫了吧,可有人知道我究竟得了什么病,以我看來,那些個名聲赫赫的名醫,連我兒媳婦兒的十之一二都比不過,所以,我現在只相信我兒媳婦?!?/br> 公孫義博的話讓公孫問軒和鄒云斕的臉色又一次發苦起來。 這些年,鄒云斕費盡腦汁,甚至博覽醫書的去找尋方法,但卻依舊無從下手。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的經驗去調制藥劑,雖然能夠讓公孫義博的病情緩解,但這緩解更像是僵持一樣,鄒云斕必須每天都換著不同的藥劑,否則……公孫義博的情況就會瞬間惡化。 鄒云斕一臉急切的勸解道:“爸,人家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人家現在就離開吧?!?/br> 公孫義博依舊固執的搖了搖頭,然后便是抬眼看向夜風武,但他的目光在接觸到夜風武的眼神后,便是瞬間移開了,他怕自己繼續看下去的話,便會越發的思念自己失蹤三十年的女兒。 良久后,公孫義博才是朝著夜風武嘆道:“小伙子,我并不是針對你,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這兩年……我也遭受了太多的折磨,只想早點解脫?!?/br> 而后,公孫義博將慈愛的目光看向了鄒云斕,很是愧疚的道:“云斕啊,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但我這把老骨頭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我也沒有什么好期待的了?!?/br> 聞言,鄒云斕的淚水瞬間就是奪眶而出,一抹nongnong的心酸也是涌現在了雙目之中,她捂著紅唇哽咽起來:“我們……我們只想讓您好起來,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我們……也從未改變過這個想法,可您……可您……” 說到此,鄒云斕頓時泣不成聲了。 一旁,公孫問軒急忙走過去攬住了鄒云斕的肩膀。 一瞬間,公孫義博眼中的愧疚就是更濃了,他怎能感覺不到兒子兒媳對自己的關懷,又怎能不知道兒媳為了給自己調理藥劑,甚至有過幾天幾夜不曾合眼的經歷。 所以,公孫義博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話有多么的讓兒媳傷心。 不由的,公孫義博既尷尬又愧疚,趕忙說道:“那個,既然來了,那就試試吧?!?/br> 聞言,鄒云斕這才停止了哭泣,轉頭就是看向公孫義博,語氣哽咽道:“爸,你這次不能任性了,全程都聽我的,讓風武小兄弟好好為您看看?!?/br> 鄒云斕對夜風武并不抱多大的希望,畢竟,這兩年的時間,他們真的尋覓了太多的名醫,卻沒有任何一人能夠讓老爺子的病癥緩解的。 老人聽話的點了點頭,在整個公孫世家里面,這固執的公孫義博,最怕的就是兒媳婦了。 他可以大罵兒子,懲罰孫子孫女,但唯獨見不得兒媳婦兒哭。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太過正直醇厚,整個公孫世家,也只有心思縝密的兒媳婦兒才能獨當一面了。 當然,若是自己那個大女兒還在的話,公孫世家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良久后,公孫義博方才看向夜風武,而后笑道:“小伙子,要把脈嗎?!?/br> 夜風武平靜的道:“不必了,我了解的差不多了?!?/br> 聞言,所有人都是驚訝的看向了夜風武。 那陳正卻是不悅的道:“小伙子,多少名醫費盡心神都是束手無策,甚至連什么病癥都無法知曉,你卻連我家老爺的脈象都未看,便敢說下豪言壯語,這……未免有些可笑了?!?/br> 公孫義博和公孫問軒也同樣是不解的望著夜風武,似乎同樣覺得夜風武的話有些夸大了。 那鄒云斕卻是滿懷期待的道:“風武小兄弟,你看出了什么?” 夜風武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老爺子的情況應該有兩年了吧?” 所有人都是點了點頭,這件事雖然隱秘,但稍微打聽還是能夠知道的,所以,幾人并不覺得驚訝。 夜風武的臉色忽是凝重了幾分,而后道:“按理說,老爺子在兩年前就應該離世的,但是……” 話音一落,公孫義博、公孫問軒以及鄒云斕幾人都是皺起了眉頭。 那陳正更是怒道:“放肆?!?/br> 公孫義博朝著陳正擺了擺手,他臉色平淡的望著夜風武,笑道:“小伙子,你且繼續說說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