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第192章 商業王國,學不會善罷甘休
以為是夢,卻道不是。 “怎么來了?”聲音沙啞。 “陳煜說你生病了?!?/br> “擔心我?”他看著她,目光灼灼,早該想到,除了陳煜,還能是誰? 在他的目光下,阿笙笑了一下,不接他的話,抽出手,倒了一杯水端給他,他半坐起身喝水的時候,她輕聲開口:“子初,你要好好的?!?/br> 之前輸過液,陸子初并不怎么發燒,但沒精神倒是真的。阿笙起身的時候,他拉住她的手,手心很燙,阿笙沒站穩,直接跌在了他的身上。 他笑,手臂摟著她的腰身,把她圈在懷里,含糊不清道:“去哪兒?” “陳煜說你早上沒吃飯,我讓他們送些吃的過來?!边@話阿笙說的吃力,整個人貼在陸子初的身上,熱度驚人。進來的時候,阿笙穿著室內拖鞋,陸子初這么一抱,拖鞋直接滑落在地…… “砰——”的一聲悶響,阿笙心臟險些漏掉了好幾拍。 他抱著她不肯松手,在床上翻了個身,把她摟在懷里,閉著眼睛道:“我不餓,你留在這里,哪都不許去?!?/br> 陸子初沒睡好,說話的時候勉強睜著眼。陳煜之前說他連續兩天沒睡覺,再加上生病,如果她不來,他怕是還能睡上很久。 阿笙心思柔軟,不敢再亂動了,就那么躺了幾秒,想到鬧鐘時間還沒關,就從他懷里掙出來,剛把鬧鐘拿到手里,就被他再次按到了床上,呼出的熱氣吹打在她的耳際:“阿笙,聽話?!?/br> 關掉鬧鐘,阿笙任由他抱著,生病時候的陸子初,看起來無害多了,少了人前冷漠,略顯疲憊的睡顏多了幾分親和溫暖。 睡覺真的能夠感染人,阿笙昨晚也沒睡好,靠在他的懷里,起先什么情緒都有,到最后意識陷入朦朧,追隨著他的呼吸聲沉沉睡著了。 中午的時候,陳煜見阿笙一直沒出來,叫了餐,原本想敲門,最終落下,對酒店服務員說:“再等等,需要用餐的時候,我再打電話?!?/br> 阿笙醒來的時候,陽光透過窗簾隱約灑落入室。 她竟睡著了,下意識看向陸子初,身畔無人,跟她并排擺放的枕頭上,有著淺淺的凹痕,證實陸子初之前確實在這里睡過。 她有些懵,這人現如今怎么這么淺眠?她以為他至少要睡到黃昏了。 抬起手表看向時間,阿笙皺了眉,下午三點,公司上班快一個小時了,她出來的時候,只跟胡主任請了半天假…… “醒了?”門口傳來陸子初的聲音,阿笙抬眸望去,仿佛是一幅畫,如今的他不需多加修飾,自是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再加上他的閱歷,所以即便穿著灰色羊毛衫,依然魅力非凡。 也不知他在門口站著看了她多久,見她掀被下床,方才慢吞吞的走了進來:“不多睡一會兒嗎?” “不了,我下午沒請假,需要回公司一趟?!彼诖惭?,低頭找拖鞋。 拖鞋在另外一側,陸子初彎腰撿起,繞過床尾,放在了她面前:“我讓陳煜給盛景那邊打聲招呼,下午不要去了?!?/br> “不去不行?!贝┬鹕?,阿笙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份法務文件是我負責的,下午胡主任要過目,我把文件整理好就來看你?!?/br> 沒有發燒跡象,阿笙去公司也能安心許多,剛要收回手,卻被他牢牢握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無奈一笑:“陸氏員工如果都像你這么敬崗敬業就好了?!?/br> 陸子初看她吃了午餐,這才放她前往盛景,事實上陸子初也很忙,縱使來到杭州,也沒閑著,電腦在線,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 睡眠不足,屏幕那端幾位老總有了意見分歧,眼見已有斗嘴跡象,若不是顧忌陸子初,只怕早就言語傷人了。 陳煜端了一杯咖啡送過來,見陸子初已經在按眉心了,再看屏幕那端幾位集團老人口角之爭愈演愈烈,陳煜知道陸子初正在隱忍邊緣。 午后一點左右,陳煜接到了向露的電話,緊急視頻會議,于是陳煜只能無奈叫醒了陸子初。這個會議維持的時間比較長,一直到顧笙睡醒,方才掐斷了半個小時。 若不是顧笙這時候給陸子初打來了電話,陸氏總部那幾位老總絕對會被陸子初訓斥的顏面無光。 “身體怎么樣?”聽筒里傳來阿笙的聲音,摻雜在辦公室忙碌的鍵盤聲里別有一番風韻。 心情忽然好了很多,被顧笙如此記掛,以至于陸子初嘴角笑意加深:“不礙事,你什么時候過來?” “那個……”她似是覺得為難,清了清嗓子:“我也是來公司之后才知道,今天晚上全公司加班,我這時候離開的話,湯總怕是會很為難?!?/br> 陸子初先是沉默幾秒,過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失約,放我鴿子?” 阿笙:“……”放著生病的他忙于工作,無情嗎?好像有點。 這天下午,湯總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笑容滿面,臨時宣布加班取消,晚上公司職員聚餐,陸先生買單。 此話一出,湯總看著阿笙眼神曖昧,男女職員更是齊刷刷的看著阿笙,表情各異,目光尖銳,充滿了考究和凌遲。 章小貝笑容覆面,拍著阿笙的肩:“托你的福,我晚上可以大開吃戒了?!?/br> 阿笙頭有些疼,看出來了,陸子初這是要斷了她在盛景茍延殘喘的后路。 陸子初自有出手很闊綽的本錢,會所俱樂部,各種娛樂設施齊全,章小貝和阿笙去的時候,陸子初正在和另外三名盛景老總打牌。 阿笙看到這一幕有些意外,她從未見陸子初打過牌,但見他出牌嫻熟,平時應該沒少消遣打發時間。 陳煜最先看到她,喚了一聲“顧小姐”,很自然的接過了她的外套。章小貝在一旁見了,也把外套遞給了陳煜,陳煜眉頭挑了挑,表情略顯怪異,在意味不明的看了章小貝一眼之后,終究還是接在了手里,僵著一張冷臉,放外套去了。 章小貝看著陳煜的背影,蹭了蹭阿笙的肩,笑瞇瞇道:“還真別說,這孩子長得挺好,當司機實在太屈才了?!?/br> 阿笙淡淡解釋:“陳煜,名牌大學金融系博士,與其說他是司機,還不如說他是陸總特助?!?/br> 陸子初每次外出,陳煜絕對跟隨左右,他在陸氏總部的地位比很多老總還要高,只不過很少有人見過陳煜,難怪章小貝會對陳煜一無所知了。 果然,章小貝大吃一驚,“啊”了一聲,似是埋怨阿笙不早告訴她,她剛才竟像使喚小弟一樣,把外套遞給了陳煜,這不是作死的節奏嗎? 來不及跟阿笙多說話,連忙朝陳煜追去,陸子初特助給她掛衣服,她何德何能??? 陸子初出牌似是贏了,周圍爆發出一陣叫好聲,有時候阿笙真的懷疑陸子初是不是長了第三只眼睛,要不然明明專注做事的人,怎么每次不用看都知道她在哪里。 “阿笙——”他聲音不大,但出口之后,偌大的娛樂會場里,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紛紛搜尋著阿笙的身影。 多年歷練,雖然生疏,但阿笙至少可以從容以待,漫步走到打牌區域,倒也奇怪,別人玩牌會讓人覺得烏煙瘴氣,陋習不良,但陸子初幾人坐在一起來牌卻是雅致的很,估計跟他們身上筆挺的西裝有關。 陸子初今日沒有穿西裝,素色襯衫,外搭開襟黑色毛衣,戴著眼鏡,鏡片在燈光下偶爾折射出精銳的光芒,成功掩飾了眉眼間先前的病態。 阿笙走近,陸氏職員讓路,陸子初坐在那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并未抬頭看向阿笙,卻在她走近時,淡淡開口:“我記得你以前紙牌玩的很好?!?/br> “很久沒玩過了?!币郧暗故呛?08舍友一起玩過紙牌,基本都是在考試前,目的是為了放松考試帶來的緊張。陸子初是什么時候看到的,她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有八年了吧!”陸子初說著,歪頭看了一眼阿笙,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他這么一說,別說是公司職員了,就連湯總本人,也被那聲“八年”震到了,眾人面面相覷,難道兩人八年前就認識彼此了嗎?熟人?根本就不是新歡和潛規則上位者? 眾人表情仿佛被天雷劈過,陸子初視若未見,站起身,拉她坐在他的位置上,把手中的牌交給她。 阿笙汗顏:“我不會?!彼缫淹嗽撛趺创蚺屏?,況且還是和公司老總…… “你不是不會,是不愿?!标懽映跽f著,伸手取下阿笙頭上的發夾,濃密漆黑的長發瞬間傾瀉在肩。 眾人視線之下,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指溫存的落在阿笙的發絲上,聲息纏綿:“阿笙,幫我把曾經的顧笙找回來,我很想念她?!?/br> 他說:“阿笙,幫我把曾經的顧笙找回來,我很想念她?!?/br> 說這話的男人,他的名字叫陸子初,表情一掃之前慵懶淡漠,多了幾分輕松柔和,仿佛回到了大學課堂,他站在講臺上,偶爾抬眸看她,笑的輕淡平靜,卻讓目睹者心跳失常。 過去宛如錯綜糾纏的藤蔓,緊緊的纏繞在一起,覆滅在陸子初云淡風輕的外表之下,盛景職員看的是心動,阿笙和陸子初看的卻是滄海桑田。 曾經的顧笙消失了太多年,他等得心如止水,須臾之間,以至于沒了脾氣。 11月的杭州,夜色初幕,他站在她身旁,手臂搭放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像是把她環抱在了懷里,彎腰同她一起看著她手中的紙牌,忘了六年漫長間隔,眼眸曄兮如華,驚艷繾綣。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么的近,阿笙出牌生疏,陸子初在她耳邊不遠處叮囑道:“不急,慢點出?!?/br> 他說這話時,臉上表情讓人捉摸不透,湯總等人想要從他的面部表情中偷窺出紙牌好壞,注定無功。 陸子初在商界游走六年,其實每天都在打牌,手中的牌或好或壞,他不能讓別人看出絲毫端倪,若是手持爛牌,更要擺出鎮定自若的氣勢,未戰就先擊垮對方的心理防線,率先退卻。 阿笙手中的紙牌很爛,打牌前陸子初雖然沒說,但湯總等人都知道,這場紙牌消遣并不能因為阿笙替場出現松懈和退讓。 打牌,是否對敵人用心,意味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