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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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夏油杰,做了多年教主,揣度人心有一套,他細細打量過去。察覺到他們的注視,禪院家的女人又將障子門無聲無息地合上了。 不是“啪”一聲焦急的、拒絕的、氣急敗壞的合上,而是優雅的、不急不緩的、靜謐的開合。 似不因男人們的慘狀而共情。 夏油杰說:“或許是麻木了?!彼栈匾暰€,看地上的人,都是年輕力壯的男性咒術師,有的昏死過去,有的在呻吟著、哀嚎著,一個女咒術師都沒有。 但禪院家普通人甚少,人多有成為術師的能力,怎就沒有女性咒術師呢。 他喟嘆道:“禪院家的女性地位很低吧?!?/br> 五條悟沒聽出什么,又或者他不會將這與女人們的態度做聯想,他只敘述事實:“可不是嗎,他們都不把女人當人的?!?/br> 硝子也明悟了。 主宅經過甚爾的肆虐,古樸而威嚴深重的庭院已化為廢墟,這里倒下的人是禪院家最位高權重的那一批。 五條悟看見了老熟人,他輕巧地舉手,打招呼道:“喲,直毘人,被打得真慘啊?!?/br> 禪院直毘人依靠木梁,艱難地喘氣,他到底是禪院家的最強者,短暫地攔住了甚爾,在他身上留傷痕,被打成這樣都沒昏死過去。 夏油杰跟硝子也認識這位直毘人家主,像他們這樣的人,總是會碰見的,他比較有禮貌,跟直毘人說:“你看上去不大好?!?/br> 直毘人疼得齜牙咧嘴,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不僅有血,還青一塊紫一塊,乃至坑坑洼洼,一看就是骨頭被打斷了,他看這三人,瞇了下眼睛,直白地問:“你們是來落井下石的嗎?” 五條悟當即就想大嘴巴地說“對啊”,還是夏油杰眼明手快,捂住他的臭嘴,這要是承認,不就成外交事故了? 他說話比較漂亮:“不過是擔心小惠的安危,來瞧瞧情況罷了,直毘人先生有所不知,我們也算是看著小惠長大的?!?/br> 這話還不如不說,直毘人這等寬心人,聽了都心塞塞的,好家伙,甚爾也就罷了,我們禪院家的十影,被五條還有眼下咒術界年輕的天才們看著長大,合著只有他們這本家不知道,你說這叫什么事兒! 他聽了都怪不爽的。 夏油杰接著說:“看現在,恐怕沒我們出場的機會,甚爾一個人將事情全做了?!?/br> 直毘人心道:你們還可惜嗎? 他沒好氣地說:“是啊,那家伙大鬧禪院,不僅把人打成這樣,還去洗劫了忌庫?!彼麜簳r沒去看,除卻那些藏在封印深處,甚爾找不到的庫存,明面上那些怕都被劫走了,至于古籍,甚爾估計沒帶走,因為他壓著小惠,跟禪院家的各位定下了嚴密的、鉆不了空子的束縛,不僅不能去找甚爾一家的麻煩,還要保證,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給予十影相應的教育。 你說他們氣不氣,什么好處都給甚爾了。 又能怎么辦呢,肆意妄為是強者的特權。 * 指針撥動回半小時前,禪院甚爾在小惠面前狠狠耍了一次帥,也讓惠對咒術師的暴力有了深刻的認知。 除卻直毘人沒人是他的對手,無論是長壽郎從地底探出的巨大的佛塔似的雙手,還是蘭太的瞪視,正如同未來攔不住完全體的禪院真希,也同樣攔不住甚爾。 更何況,他們還擔心現場的小惠,他距離戰斗的中心太近了,長壽郎使用術式都小心翼翼,如果掀開的地面牽連到十影,他這老臉要往哪擱啊。 禪院甚爾體積小,動起手來靈活機動,本就敵不過他的長壽郎等人小心翼翼,強得更強、弱得更弱。 至于直毘人,他的投影法術固然在甚爾身上留下了傷痕,這讓遠處觀戰的小惠嚇了一大跳,緊握住雙手喊了一聲“爸爸”,甚爾聽了更有精神,他家這小鬼,平日里甚爾甚爾地叫著,不愿意喊他爹,事到臨頭,還是很在乎他的。 有了兒子的鼓勵,他更是發威了,還不忘記耍帥,淡淡地解釋道:“就一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彼麆偛殴_了自己的天與咒縛,攻擊力加成,以惠的智商應當是聽得懂的。 被壓著打的直毘人苦不堪言,自己一行人被打成什么樣了,跟甚爾的小傷沒得比啊。 這場戰斗在二十分鐘以內結束了,甚爾重新抱起臉色發白的小惠,大搖大擺地跟在場人簽訂束縛,他跟小惠說:“聽好了,我怎么說你就怎么重復?!彼砩蠜]有咒力,定不下束縛。 小惠板著一張小臉,他的臉很白,多少被暴力打斗的場面嚇著了,定完束縛后,甚爾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地上躺著太多橫七豎八的人,小孩兒走起來不方便。他問小惠:“害怕了?” 惠當然否認,他一直很要強,只是攬住甚爾脖頸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他安靜地搖頭。 實際上就是有點怕,要允許幼稚園小班的孩子害怕。 禪院甚爾帶他去搜羅了忌庫,看得上眼的看不上眼的都收進丑寶的肚子,小惠沒有問他可以隨便拿嗎,禪院家的一切實在是太挑戰他的三觀了。 就是說綁架啊、暴力啊、把京都昂貴的百年古宅砸了啊,對三歲的孩子來說太超過了。 他也產生了一些奇怪的念頭,以為咒術師就是這樣的。 以及,對他爹的印象有一點點刷新,假設說咒術師的強弱是看打架厲不厲害,他家里蹲的爹明顯是最強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