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起～來～玩～吧～杰～”

    夏油杰抬起堅實的木條窗框, 自二層小樓探頭而出，長而細碎的頭發不聽話地向四面八方延伸。

    他看著窗外的人無奈地說：“我說啊，悟, 我們連筆錄都沒做，怎么可能跟你出去玩，就算能從警察局離開，我跟硝子還要去班級報道?！?/br>
    “我們是跟學校一起來游學的，不能脫離大部隊?！?/br>
    “游學？”五條悟向右歪腦袋, 干脆催動咒力飛上二樓，夏油杰警惕地看周圍, 一把將五條悟拉入窗戶。

    “嗯？”手與他的胳膊間有一層薄薄的膜，向前伸進，卻未觸碰肌膚。

    “這個啊?！蔽鍡l悟低頭，大大方方地解釋道, “是我的術式無下限?！彼袛嗔魈实闹淞? “好了, 再試試看?！?/br>
    碰到了，他一把握住五條悟胳膊肘, “這是什么原理？”

    “阿基里斯‘永遠追不到烏龜的悖論’你聽說過嗎？”單手撐住窗框上半截, 屈身彎腰踏進值班室, 五條悟的腿足夠長，腳趾尖點地面, 向前蹦跶幾步后又將另一只腿收進去。

    “……沒有?！毕挠徒懿桓试傅卣f，可惡，在悟喵面前承認自己沒聽過, 輸了！

    頂著翹上天花板的鼻子，五條悟得意洋洋地說：“要好好學數學啊, 杰?！?/br>
    夏油杰翻了一個碩大的白眼，五條悟大呼小叫道：“杰！你沒有眼珠了！”

    額角爆出十字，面對湊近后以夸張手型對比二者眼眶大小的五條悟，夏油杰再也忍不住了，一個爆栗狠狠砸在五條悟的頭上：“適可而止吧！”

    他捂住腦袋：“可惡，早知道就不撤無下限了，實在是太狡猾了，杰！”

    “……”若不是你長了張嘴，我又怎么會動手呢？

    通過講述芝諾提出的阿基里斯悖論，夏油杰了解了無下限的定義，越接近他速度就會越慢，永遠都觸碰不到。

    他真誠地喟嘆道：“好厲害，也就是說只要運轉術式，無論用何種手段都無法傷你一分一毫，幾乎是無敵的術式啊?！?/br>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這么厲害?！蔽鍡l悟雙手叉腰笑道，“不過，也是老子腦袋比較好使才能自如使用，換個理科笨蛋根本連術的概念都搞不清吧?！?/br>
    “別看它好用，運轉起來可是非常燒腦的，一旦過載大腦就會像燒壞的主機一樣冒煙?！?/br>
    猖狂的笑聲在空蕩蕩的警局內回蕩，除卻值班警察，其余社區警部上班時間為九點，陪同家入硝子過夜的女警跑到隔壁便利店買飯團，五條悟有預謀地闖空門。

    “一大早的，你在做什么啊夏油?！奔胰胂踝哟蛑吠崎T而入，看清屋內場景后，“我打擾了你們的男子臥談會嗎，真是不好意思，我接著去睡了?！?/br>
    五條悟“嗤”聲后勉為其難地抱胸道：“來都來了，就一起去水族館吧?！?/br>
    硝子豆豆眼：哈？

    ……

    “轟隆隆隆——”

    新干線的嗡鳴驚擾一室的寧靜，月半眼的松田陣平捂住雙耳從鐵板床上一躍而起：“吵死人了?！?/br>
    萩原研二展開折成四疊的硬卡紙海報，頭也不回道：“習慣就好啦，小陣平?！?/br>
    松田陣平不滿道：“真是的，京都明明是以安靜優雅出名，宿舍卻建在新干線過境橋下，怎么睡得著覺?！?/br>
    萩原笑道：“因為經費啦、經費，京都警察學校體量遠遜于東京校，宿舍區與教學樓訓練場分而設之，光能保住市區內的主樓就不錯了，宿舍樓人多樓又高，不就得找便宜的地方蓋？”

    “既然這樣，為什么要喊我們到京都學習，應該是他學習我們吧？把一大群人從東京緊急召喚來，發早已被時代淘汰的冷兵器，美其名曰體術訓練，誰知道他們想做什么?！?/br>
    萩原研二接受良好：“我倒覺得挺有趣，嘗試薙刀什么的，第一次摸到真家伙?！彼焓置嗣鉂嵉南掳?，“武士刀是男人的浪漫，雙節棍也不錯啊?！?/br>
    松田陣平扭頭：“那種東西哪有炸彈有意思?！?/br>
    他是熱武器派的。

    “小陣平說得也沒錯?！比c原研二將海報越過頭頂，“難得今天沒事，不如一起去水族館吧，京都水族館的美人魚展覽超有名～”

    “哈？為什么我要來京都看水族館??？”松田陣平錯愕極了。

    “誰叫很不巧半年前才來過呢，伏見稻荷大社再好看也不能一年看兩回吧，我對水族館的美人魚超好奇?！比c原研二轉身，雙手合十猛低頭道，“拜托了小陣平，跟我一起去吧！”

    松田陣平：“……真拿你沒辦法，我去問問zero他們好了?！?/br>
    *

    最后演變為五人組集體活動。

    京都水族館是日本第一所位處內陸地區的大型水族館，共分為9 個展覽區，其中最受歡迎的，是今年年初開設的美人魚展館。

    “1999年4月，星野太一先生在伊根海發現人魚，這是在我國內海發現的第一條人魚，皮膚似麟狀生魚尾，可惜的是，因缺乏飼養人魚的經驗，該人魚在1999年6月逝世于木木下水生研究所，今年，人魚首次對外展出……”

    水族館派發的導覽手冊中大篇幅記載美人魚的由來，萩原研二一邊走一邊讀。

    光猛地暈暗下來，除卻四面八方的玻璃，展廳最中央一道螺旋向上的玻璃壁柱直通穹頂，抬頭看去，搖曳的水母、五彩繽紛的游魚縈繞在光柱周圍，循環往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