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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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貼萬民書,若是不義罪沒有其他隱情,遺臭萬年的不就是她?姜長安七罪已六罪為假,只差最后一罪,不止于此,通敵都能為假,何況所謂不義罪?” 他搖搖頭,抬腳往里面走。 柳絮有些慌亂。 而這時候,蕭和青又回頭,陽光之下,側臉如玉,明明嘴角噙著笑,卻只讓人覺得冷,眼中冰寒一片,聲音清冽—— “明昭十一年,涼州壩決堤,柳寬親到現場值得敬佩,但還有另一人,請諸位莫要忘記,當年的鎮北大將軍姜長安兄長、姜阿染之父——姜長平,是他帶兵治水,冒著生命危險疏通河道。 “明昭十四年,涼州大旱,你們感恩柳大人請到邊軍支援,怎么沒想到,那糧食是姜長平大將軍從姜家軍嘴里面,摳出來的軍響?!?/br> 柳寬沒人,治不了水,治水的是旁邊駐扎的邊涼大軍。 所為邊軍,不正是鎮北大將軍帶領的姜家軍? 姜家不貪功,但世人也不應該忘記他們當年所做之事。 說完,蕭和青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其他人同樣跟了進去,白玉甚至關上大門,只留給他們緊閉的房門,以及高掛的萬民書。 門外,安靜一片,針落可聞。 許久許久之后,終于有人輕聲道:“難道當年之事真有隱情?” 聲音很輕,瞬間消散,但在安靜的此刻,足夠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聽到。 柳絮立刻瞪向他,喝道:“胡說八道!柳大人到底是什么人,我們能不知曉?他清清白白一身,決不能隨意被人污蔑!” “是呀,柳大人真是好人?!?/br> “我還吃過他施的粥?!?/br> “當年就是他將我接到原城?!?/br> …… 眾人說著,告訴別人,也彷佛安慰自己。 隨后,再次陷入沉默,太陽升起,但越發安靜,也越發詭異。 他們不僅想到柳大人做過的事,也想到那年涼州壩下堵水的兵士,以及那年押送糧食過來的姜家軍…… 終于,又有人開口:“姜阿染與太子殿下都信誓旦旦有證據,姜長安七罪,如今只剩下一個不義,按照姜家世代功勛,足夠姜長安翻案,可姜阿染還是燒了柳家牌位,掛上萬民書,何必多此一舉?” “她這是……篤定姜長安無罪,所以不怕鬧得沸沸揚揚?!?/br> “云中門也被滅了滿門,但實則有奪魂邪功,姜長安的七罪,六個都是假的,若是除開不義罪,他以一當萬,就是真正的大英雄,千古名臣……” 他們理直氣壯是因為什么?因為不義罪,因為柳家人冤屈。 可要是真有隱情呢? 沒有隱情,沒有底氣,明明已經可以翻案的姜阿染,為什么敢燒牌位,掛萬民書? 這不符合常理。 驛站門口再次陷入安靜,眾人啞口無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么,眼神有些彷徨。 柳絮也是同樣。 姜阿染的理直氣壯,便讓他克制不住產生懷疑,質疑自己是否被假象蒙蔽? 他抬頭看向屋檐下的萬民書,旁邊的記錄清晰寫著他所有責問,腦海中克制不住閃過姜阿染的那句—— “我要你們的名字,跟著柳寬父女一起,遺臭千年!” 遺臭千年! 這四個字對文人而言,實在太重,柳絮腦子里面“嗡”一聲響,突然一股寒意竄上頭皮,脊背發寒。 - 驛站內。 姜十一壓低聲音:“你什么意思???真有不義罪的證據?”昨日不是還在調查,怎么今日就有證據了? 她撓撓頭,有些茫然。 阿染只是笑了笑,不答。 旁邊,蕭和青看向她,兩人對視一眼。 隨后,他壓低聲音,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你這舉動有些冒險,倘若找不到翻案不義罪的證據,這萬民書掛著,他們恐懼的事情就會在你身上發生?!?/br> 他出了主意,阿染以自己的方式實現。 阿染低聲笑了笑,“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質疑我手上的不義罪證據,不是嗎?” 這是一場豪賭。 別人不敢相信她在即將翻案、穩cao勝券的時候,還敢付出這樣的代價……那她就贏了。 誰豁得出去,誰才有勝算。 名聲、遺臭千年……這些別人最在意的東西,她卻敢拿出來賭一場! ——橫豎過個今歲無憂,哪管明歲如何? 蕭和青看著她,盡管無數次知道她的行事作風,依舊會被她的膽大和瘋狂驚訝到。 當日。 早晨還熱鬧非凡的原城,這一個白日安靜至極,官道旁邊的驛站門口,貼著的萬民書被風吹動,讓人心驚膽寒。 但平靜原城之下,暗潮涌動。 幾人的情報網活躍,送來一條條消息—— 白玉:“殿下,柳府今日無人再去祭拜,柳絮幾人去衙門查當年柳寬在布政使司時的記載,翻看卷宗?!?/br> 大內駐涼州的探子悄無聲息進來,又悄無聲息離開,留下一張紙條:“今日情緒最激昂那幾人,準備查一查柳寬是否有問題,他們商量,倘若找到柳寬有問題的證據,便在我們回京之前,前來認罪?!?/br> 事盡知:“大小姐,姜玉樓的人分散在了百姓當中,萬民書涉及整個原城,所有人都會盡力去確認柳寬是否有問題……” 阿染只說了柳寬有問題,卻沒說到底什么問題,倘若姜長安不義罪翻案,萬民書掛著,那些簽了字的人,遺臭千年。 他們現在著急確認柳寬是不是有問題,一旦確認,才好立刻彌補。 而一旦有這樣的態度,他們就會著急,甚至本能往“柳寬有問題”上去想,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細節片段,會在此刻想起。 整個原城,尊重柳寬是因為接觸過柳寬,萬人一起回想,總能想到不少細節。 人只有在涉及到自己之時,才會竭盡所能,拼命去回憶。 遺臭千年,這個代價太大了。 當夜,又是一條條消息送來—— “有一打油翁說,柳寬府上的門房應當會武功,而且可能武功極高,他想起當年送油時腳滑,對方明明很遠,卻頃刻間出現,接住油壺,門房還說是他看錯了……” “當日柳寬唯一親眷被流放之時,一個婦人隱隱聽到那人喊了句什么‘滅口’,之后就被捂了嘴,她不確定是否聽錯?!?/br> “柳家小姐應當脾氣不大好,有一年,一外地門派十數人路過原城,門中少主對柳小姐驚鴻一瞥,說了些不大好的話,揚言要娶她。 “次日, 那門派全部失蹤,原城人以為他們已經離開,但一獵戶回憶,他在上山打獵時,見到了十數具新鮮的尸體,身上財寶都在,獵戶懷疑那些尸體正是那門派之人?!?/br> “一銀樓老掌柜回憶,柳家父女按理來說應當清貧,但每當柳小姐回府,柳大人就會讓銀樓掌柜將好的首飾送過去,柳大人付錢時,眼也不眨,柳家可能很有錢?!?/br> “對了,這是柳絮畫出來的柳寬和柳嬌娘畫像?!?/br> …… 一個又一個消息,將柳寬父女在他們眼前展開,柳寬那無懈可擊的完美人設,也出現一條條裂隙。 違和越多,裂隙越多。 柳寬這個人被他們查得干干凈凈,身世履歷清白,雖然沒有其他親眷,卻都知曉他過往經歷。 貧家子辛辛苦苦讀書,考中功名,很快便成為涼州布政使司,勤政愛民,兢兢業業。 這樣一個普通的官員,為什么連門房都是高手?這些人哪里來的?柳寬是怎么讓他們為他所用? 這樣一個清廉的官員,為什么給女兒花錢毫無不手軟?哪里來的銀錢? 小門派少主對柳嬌娘言語的不敬,就直接悄無聲息屠了,這不單單是狠心那么簡單,還涉及到強大勢力才能做到。 蕭和青幾乎是立刻抬頭問:“派人去查了那小門派嗎?” 這一樁事情之前不曾被人知曉,如今有人提及,自然就有可以查的東西。 事盡知當然不會漏掉,點點頭:“已經讓人查了,消息很快就會傳來?!?/br> 話音落地,許卓君拿著一只鴿子進來,將上面的紙條打開,看了一眼,面色凝重:“那小門派滅門了,就在調戲柳嬌娘不久?!?/br> 阿染與蕭和青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凝重。 蕭煥緩緩開口:“柳寬,有問題?!?/br> 而且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他遠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在涼州那二十年,他或許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 沐人九眼神陰冷:“將原城把在手上,涼州又人人說他好話,這樣的人想暗地里做點什么,太容易了?!?/br> 阿染打開柳寬父女的畫像,畫上,柳寬是個面容威嚴,目光清正之人,倘若柳絮沒有在印象中美化他,只從面相,柳寬是個好人。 再看柳嬌娘,戴著面紗,年歲不大,卻風姿綽約,衣著精細,腰間荷包也很別致。 “畫像看不出什么?!笔挓〒u搖頭。 阿染視線看著那個荷包,視線停頓一瞬,但因著是畫像,并不太清晰。 蕭和青像是想到什么,手指微微蜷曲。 阿染敏感察覺,扭頭看向他:“你有什么猜測嗎?” 蕭和青抿了抿唇,搖頭:“一點點隱約猜測,沒有任何根據,再等等看?!?/br> 阿染便不再說什么。 幾人仔細打量完畫像,又等了等,沒再等到更直接且有用的消息,但只從現有消息,已經讓他們原本對柳寬的懷疑變成篤定。 ——只要找到一條直接證據,就能揭開不義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