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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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抱著那兩盆,期期艾艾:“這都是我從殿下別院抱出來的,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對不起,之前我們不知道——” “你們走吧?!卑⑷咎_往里面走,“別來打擾我?!?/br> 說完,她已走到院中。 白玉張了張嘴,片刻后喊道:“那我們就先走了,阿染姑娘需要什么,立刻聯系我,隨叫隨到!” 他是殿下的護衛,自然就是阿染姑娘的護衛。 白玉說完帶著人走了,沒一會兒又回來,阿染面無表情看著他,白玉訕笑,將手上一盆蘭花和一盆小金桔放下,這才一溜煙跑了。 等人走了許久之后,阿染看看周圍,手指撫摸過秋千,緩緩坐上去。 身體隨著秋千輕微晃動,果樹為她遮擋住毒辣陽光,院中花香淡淡,藤蔓搖曳,阿染無聲嘆氣。 遠處。 白玉深深嘆氣:“唉?!?/br> 黑玉不解:“阿染姑娘是姜家姑娘,本就該是殿下未婚妻,天定姻緣,這是好事,他們怎么不開心?” “你懂什么?!卑子駬u搖頭,“人與人之間,不是簡單的喜不喜歡,還有很多比喜歡更重要的東西,比如說,父輩恩怨、國仇家恨、身份立場,喜歡一個人,可以包容對方的很多問題,但若是原則立場不對,那便怎么都不對?!?/br> 黑玉:“我不懂?!?/br> 白玉看向他:“這么說吧,你喜歡的人要殺殿下,你會怎么做?” 黑玉呼吸一滯。 許久許久之后,黑玉喃喃:“我好像懂了……” “所以,我希望調查出真相,又害怕查出真相?!卑子褫p聲道。 - 阿染又在秋千上坐了一會兒,目前調查出的真相紛雜,一會兒姜家,一會兒段元立、何家,還有何皇后與十八騎,腦子里面一團麻亂。 入目美景,她卻有些煩躁,從秋千上站起來,走到棺材旁邊去,開始擦棺材。 身后,一道聲音響起:“你要是氣力再大些,你這棺材就可以擦裂了,怎么,很煩?” 阿染頭也不抬,繼續擦棺材,“那你呢?余煥,你很閑嗎?” 蕭煥搓了搓下巴,莫名想笑。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阿染不高興就擦棺材,便覺得……可愛。 聽到笑聲,阿染回頭瞪了他一眼。 蕭煥舉起手認輸,蹲下:“你調查到哪兒了?是遇到了困難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卑⑷镜?。 姜玉樓承諾的“不義罪”沒送來,事盡知那邊又讓等兩天,也就是說,剩下三罪,無一進展。 蕭煥瞪圓桃花眼:“我這也是關心你,你要翻的是一個被蓋棺定論、證據確鑿的案子,本來就不容易,只能一點點探查,不放過任何細微處……” 阿染騰地站起來,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腳往外走。 蕭煥:“???” 他拔高聲音:“喂,你干什么?” “你不是說一點點探查嗎?”阿染已經邁出院子,“去見前吏部尚書張大人?!?/br> 蕭煥:“……”真是說走就走。 他趕忙站起來,追上去。 “你找他干嘛?” “問問柳寬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br> “他很欣賞柳寬的,當年上躥下跳為姜長安定不義罪的,就是前吏部尚書張向彥?!?/br> “所以……” “什么?” “他住哪兒?” “???姜阿染,你連他住哪兒都不知道,這么著急干嘛??!” “你知道?!?/br> “……我真是欠了你的?!?/br> 張宅。 張向彥從吏部尚書退下來后,就在京中養老,到底是多年老臣,皇帝沒有收走賜給他的宅子。 不過,不再是吏部尚書后,就只能稱為宅。 張向彥耽誤吏部尚書多年,鞠躬盡瘁,風評不錯,所以也沒人來找他的麻煩,一家子人過得安居樂業。 阿染與蕭煥悄無聲息潛入他家,原是想找張向彥在哪兒,卻發現書房燈亮著。 兩人悄悄進去,抬頭時一愣,張向彥就端坐在書房上首,安安靜靜坐著。 阿染眉頭一皺,正要上前看他是否還活著。 張向彥睜開眼睛,“你來了?!?/br> 阿染有幾分詫異:“你知道我要來?” 張向彥伸出手,又點了兩支蠟燭,照得屋里亮如白晝,黑暗中,火苗跳躍,上首白發老人眼神炯炯。 “你是回來復仇的,我當年定了姜長安不義罪,你武功高強,怎么可能不找我報仇?” 張向彥看向她,喃喃:“真是像呀,你和姜長安真是像極了……” 阿染抿唇。 蕭煥也皺起眉頭,不說話。 他不擔心張向彥認出他,張向彥辭官很多年了,當初他們就沒接觸過,如今他回京,他們同樣沒見過。 見阿染不開口,張向彥又道:“你是想問姜長安不義罪吧?” 說完,他冷冷一笑:“他該死!” “無法無天,霸道蠻橫,僅僅只是因為嬌娘的一點得罪,他就滅了柳家滿門,姜家落得被人滅了滿門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張向彥怒道。 蕭煥呵斥:“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張向彥一拍桌子,冷笑,“我是胡言亂語嗎?姜長安就是罪有應得,姜家數代有功,所以就能原諒他滅了其他人滿門?這些話我早就想說了,天道輪回,做過什么,終有報應!” “是我定姜長安不義罪,我不后悔,他仗著祖輩功勛,仗著戰功,就隨意輕賤他人性命,這樣的人,若是不定罪,入了官場,天下之禍!”張向彥眼中充滿憤怒。 蕭煥呼吸急促。 這是罵姜家活該?! 阿染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靜,她阻止余煥開口,問:“你剛剛那話什么意思,嬌娘的一點得罪?柳嬌娘怎么得罪他了?” 張向彥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從桌上抽出一封書信遞給她,壓下憤怒,淡淡道:“你自己看?!?/br> 阿染接過,打開。 這是柳寬寫給張向彥的信。 【張兄展信安,愚弟近日下鄉治旱,頗有感嘆,天總不隨人愿,幾日干旱,竟能至一地絕收,百姓流離,愚弟總想,若能天公作美,晴雨皆……不知兄長近日如何?愚弟十分掛念,上回聽聞兄長遇…… 】 阿染看了兩頁,都是些尋常問候,從字里行間,柳寬確實是個時時刻刻掛念百姓的好官。 她疑惑:“你和柳寬關系很好?” “對,親如兄弟?!睆埾驈┮а狼旋X,“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個好人,是不是個好官,我能不知道嗎?我任吏部尚書,涼州乃苦寒之地,若非他掛念百姓,又不想我謀私,我早就將他調到風調雨順的好地方了!” 張向彥深吸一口氣,冷笑:“你繼續往后看?!?/br> 阿染聞言繼續往下看。 【……近日愚弟也頗為煩惱,愚弟只有嬌娘一女,寵溺過了些,她這些年?;燠E于江湖,愚弟根本管不住她。近日嬌娘忽歸家,竟滿心滿眼都是新任鎮北大將軍姜長安,唉,兒女為債,愚弟也不知當如何是好……】 涉及姜長安與柳嬌娘就這一段,阿染神情一凜,死死盯著這一段文字。 蕭煥抿唇:“柳嬌娘癡念姜長安,那便不該存在jian污罪!” 張向彥卻是冷笑:“那也未必,兩者并無聯系。嬌娘在京都待過一頓時間,與那姜長安相處密切,關系極好,即便‘jian污’是嬌娘胡言,只為逼迫姜長安,就該被他滅滿門嗎?” 阿染垂下眼眸。 看來是了,兒時與姜長安關系好的那名女子,真的是柳嬌娘。 張向彥看向姜阿染,咬牙切齒:“我這些年總是夢到柳寬,那樣一個好官,那么無辜一個小女子,竟被殘忍殺害,姜長安,何其可恨!” “姜阿染,你知曉被滅滿門的恨,你想想柳家,想想已經死去、不可能復活報仇的柳嬌娘,姜長安不該死嗎?!” “因為他有戰功,因為姜家有戰功,所以可以翻案?那柳家呢?涼州萬人書還在,誰給柳家做主!” 張向彥聲聲逼問,他年紀大了,情緒起伏,手撐在桌案上才能站穩。 蕭煥下意識看向阿染,眼神擔憂,卻見她依舊很平靜,只是安安靜靜拿著那封信。 張向彥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阿染,閉上眼睛:“你殺了管永志,殺了蔣毅,從你敲響登聞鼓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你會殺我報仇,我卻要告訴你,我不后悔,重來一次,我依舊會定他不義罪!姜阿染,動手吧?!?/br> 他指著姜阿染鼻子罵了姜長安一通,總算舒服了,死后見到柳寬,他也算對得起一個好官。 阿染依舊看著他。 片刻后,她收起柳寬的書信,終于開口:“我沒想過殺你,至少不是現在,殺管永志、殺蔣毅,是因為他們該死。 “你判了姜長安不義罪,而如今不義罪尚無定論,我還沒資格殺你?!?/br> 換言之,他日若有資格,必將手刃。 張向彥一愣,下意識睜開眼睛,詫異:“那你來做什么?” 阿染淡淡道:“就是問你更多的細節,有這封信和你的話,足夠了?!?/br> 說完,阿染抬腳離開。 張向彥下意識往前走一步,沒趕上,阿染與蕭煥已經出了書房,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