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來到五原官府。

    他本打算求見曹鑠，卻被蔡稷擋在外面。

    “我帶回了大單于的人頭，又擒了他的幾個居次?！瘪R超問道：“公子為什么這會不能見我？”

    “匈奴左賢王在?！辈甜⒄f道：“他是來向公子祈和。馬將軍提著大單于人頭，帶著幾位居次去見公子，豈不是往左賢王臉上抽了個大耳刮子？”

    馬超想了一下，向蔡稷問道：“蔡校尉說的也是，我在哪里等候？”

    “公子和左賢王不知道要談到什么時候?！辈甜⒄f道：“馬將軍征戰辛苦，不如先去沐浴，然后吃些東西。等到左賢王走了，我再來請馬將軍，怎樣？”

    “成！”馬超說道：“我讓人去把龐將軍也叫來，吃飯的時候有個人陪著，也不是十分無趣?！?/br>
    “不用馬將軍派人，這些小事我去辦就好?！辈甜⑹忠笄诘恼f道：“馬將軍只要好好歇著，有什么需要做的，只管吩咐?！?/br>
    “蔡校尉是公子身邊的人，誰敢吩咐你去做事？”蔡稷越殷勤，馬超反倒越覺著有些不好意思，他咧嘴一笑，對蔡稷說道。

    “馬將軍立下大功，我幫忙做些事情也是應該?！辈甜⒄f道：“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人為將軍燒水沐浴。還請將軍稍等，片刻之后龐將軍就會來到?！?/br>
    “有勞蔡校尉！”馬超雖然常年帶兵，性情有些粗豪，可別人對他恭謹，他也不會太端著架子，向蔡稷拱了拱手，道了聲謝。

    此時曹鑠的房間里。

    去卑低頭站在曹鑠面前，鄧展和祝奧則按劍站在兩側。

    田豐與賈詡則坐在曹鑠的側手。

    “兩軍正在交戰，左賢王此時來見我，恐怕不妥吧？”打量著去卑，曹鑠說道：“如果我是左賢王，此時應該正在整備兵馬與我軍決戰，而不是跑到五原來見我。萬一我不讓你回去，匈奴豈不是又失去了一條臂膀？”

    “大匈奴的四肢已經被公子砍去多半?！比ケ罢f道：“就算再少一條臂膀也沒什么關系了?！?/br>
    “左賢王倒是看得開?！辈荑p咧嘴一笑，向去卑問道：“來五原見我，究竟為了什么？”

    “請公子給大匈奴一條活路?！比ケ暗皖^說道：“大匈奴從今往后，愿以公子馬首是瞻！”

    “你們要投降？”曹鑠假裝吃驚的問道。

    “正是?！比ケ罢f道：“公子虎威已是震懾匈奴，我大匈奴勇士甘愿為公子效力。還請公子撤軍?！?/br>
    “只是一句甘愿效力就要我撤軍?！辈荑p壞笑著向去卑問道：“左賢王難道不覺得太沒有誠意？”

    “我是誠心實意?！比ケ罢f道：“大單于已逝，我為左賢王，返回匈奴之后必定可以繼承大單于之位。只要我是大單于，絕對不會再有一個匈奴人踏足中原，還請公子放心?！?/br>
    “那可不成?！辈荑p撇了撇嘴：“實話說，我這次來河套，目的只有一個?！?/br>
    看著曹鑠，去卑什么也沒問。

    他知道，即使不問，曹鑠也會說出口。

    “我來河套，為的就是殺你們匈奴男人，搶你們匈奴女人?！辈荑p眼睛微微瞇了瞇，嘴角勾起怪異的笑容說道：“我要讓你們知道被欺凌和襲擾的滋味。你雖然來求和，可我覺得還做的不夠，這場仗我并沒有打算就此停下?！?/br>
    “匈奴人已經嘗到滋味?！辈荑p不肯和談，去卑連忙說道：“只要公子肯撤軍，無論什么條件，大匈奴都會答應?！?/br>
    “無論什么條件？”曹鑠問道。

    “對，無論什么條件?！比ケ盎氐?。

    “你膝下有幾個女兒？”曹鑠突然問了一句。

    “兩個?！比ケ般等粏柕溃骸肮拥囊馑际恰?/br>
    “和親?！辈荑p說道：“既然你做了大單于，你的女兒就是匈奴居次。以前你們匈奴人找我們漢人要公主，如今我找你們要居次，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br>
    曹鑠要他的兩個女兒，去卑想都沒想就說道：“公子回去以后，我即刻讓人把女兒送到中原?！?/br>
    “還有?！辈荑p說道：“右谷蠡王在五原被我軍擊破，他部族的女人應該已經沒了男人。我要他整個部族的女人，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br>
    曹鑠的這個要求，對于去卑來說實在是太刁難了。

    和曹軍作戰，匈奴人死傷無數。

    如果再把這些女人送出來，將來匈奴就會更加孱弱，很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見去卑臉上露出錯愕，曹鑠說道：“如果你認為這個條件沒辦法達成，還是請回吧。整備兵馬，準備與我軍廝殺?！?/br>
    明知不可能戰勝曹軍，去卑也只有咬咬牙說道：“只要公子肯撤軍，我就把右谷蠡王部族的女人全都送來?！?/br>
    曹鑠提的條件，對于匈奴人來說無疑是最沉重的羞辱。

    可他還沒有就此結束，接著對去卑說道：“還有你們匈奴人早先從中原擄來的女人，我也要一并帶走。告訴匈奴人，如果再有一個中原女人被害，我要讓整個匈奴陪葬?！?/br>
    說這些話的時候，曹鑠斂起了笑容。

    去卑只覺得后脊梁一陣發寒。

    他低著頭應道：“公子放心，中原女人本來就不是我們匈奴人，我會讓各個部族把他們那里的中原女人都送到五原?！?/br>
    “還有最后一條?！辈荑p說道：“我需要戰馬，從今年起，你們匈奴人的馬匹，每年要給我一半。而且我只要最好的！”

    匈奴人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

    每一個匈奴男孩，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會有一匹馬陪著他。

    向匈奴人討要馬匹，就像是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一樣。

    去卑遲疑了許久也沒開口。

    “我只有四個條件?！币娝豢纤煽?，曹鑠說道：“無論任何一條不答應，這場仗都還有得打。我要的這些東西你們不舍得給，我只能自己去拿。左賢王也應該知道，我去拿的時候，原本擁有這些的人是絕對不會被留下哪怕一個活口的！”

    曹鑠的要求動搖了匈奴人的根基，可如果不答應他，曹軍繼續在河套一帶肆虐，可就不止是動搖根基，而是把匈奴人連根拔起。

    “我……我答應……”想明白了這些，去卑頹然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