蠑螈皮被安置在匠作坊。

    曹鑠來的時候，一群工匠正圍著幾塊巨大的蠑螈皮議論著什么。

    見曹鑠來了，工匠紛紛讓開。

    來到蠑螈皮前，曹鑠問道：“都分割好了？”

    “回公子，分割好了?！币粋€老工匠回道：“蠑螈皮也都已經硝制，可以做成鎧甲，只是……”

    “只是什么？”曹鑠問道。

    “皮質太韌，很難分割?！崩瞎そ碁殡y的說道：“分割成這樣已經是十分困難，支撐鎧甲還有許多邊角要照應到，恐怕沒有那么容易?！?/br>
    “有沒有辦法解決？”曹鑠問道：“用切割機切割也不行？”

    “依照公子給出圖樣造出的切割機只能直著切割，無法拐著彎切?！崩瞎そ痴f道：“皮的韌性又太好，墊在皮下面的石頭都磨出了火，還是沒法給皮切開?！?/br>
    “那你們是怎么切開這些的？”指著切成大塊的蠑螈皮，曹鑠問道。

    “硬切?！崩瞎そ郴氐溃骸斑@么多天，除了硝制，我們唯一做的也就只是把皮切成這樣?！?/br>
    “硬切？”曹鑠問道：“皮在蠑螈身上的時候也是這么切的？”

    “對?！崩瞎そ郴氐溃骸斑@些蠑螈皮還真是水火不侵，我們想過很多辦法，用水浸，拿火燒，卻沒有一樣能把它們切割開。唯一的辦法只有用公子的切割機一點一點磨?！?/br>
    曹鑠滿頭黑線：“如果制成鎧甲，一套得用多少日子？”

    “少說也得三兩個月?！崩瞎そ郴氐溃骸斑@些蠑螈皮，足夠制成數十套鎧甲，全部用完，至少得好幾年?！?/br>
    “不管怎樣，先制吧?！辈荑p說道：“恐怕我都等不到你們第一套鎧甲制成，就得帶兵上戰場去了?！?/br>
    “公子恕罪，實在是趕制不出來?！崩瞎そ尺B忙躬身說道：“耽誤公子穿戴，實在是死罪?！?/br>
    曹鑠擺了擺手：“趕制不出來也不是你們的過錯，只要別耽誤工期就好?！?/br>
    “我們會連天加夜趕制?！崩瞎そ硢柕溃骸安恢哟蛩阙s制出幾件？”

    曹鑠想了一下說道：“回頭我讓人擬定一份名單，趕制出來之后，讓人送到我那里去，不許告訴任何人，更不得說是為誰趕制?！?/br>
    “公子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吐露出半個字?！惫そ硞兗娂姂?。

    離開匠作坊，蔡稷向曹鑠問道：“公子，給將軍們趕制鎧甲是好事，為什么做出來還不肯讓將軍們知道？”

    “讓他們知道真是好事？”曹鑠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蔡稷想了一下，很果斷的點頭說道：“我認為是好事，蠑螈皮這么難得，公子都能想到和將軍們共享，他們還能有什么怨言？”

    “雖然是好事，卻不適合在沒有做之前就說出來?！辈荑p說道：“鎧甲趕制工藝繁瑣，你沒聽說制出一套得用一兩個月？人有一個特性，知道某件東西會是他們的，就會****期盼。你說到時我先給誰？呂將軍還是趙將軍？或者陳將軍他們？”

    被曹鑠問的一愣，蔡稷愕然。

    明白過來的他連連點頭說道：“還是公子想的周到，既然不能很快給將軍們，倒不如先放在那里，等到做好了統一派發。沒有厚此薄彼，將軍們當然就不會再有怨言?！?/br>
    “跟著我日子久了，你也是越來越精明了?！辈荑p說道：“以后再有機會，我也交支兵馬給你統領?！?/br>
    “像摸金營那樣？”蔡稷連連搖頭說道：“我才不要去做賊頭兒，我覺著跟在公子身邊挺好。能學到不少東西，將來用處必定不小?！?/br>
    “學以致用才叫有用?！辈荑p說道：“我曾讓你和魏圖多去學府走走，也不知道你倆去了沒有?！?/br>
    “去了?！辈甜⒄f道：“學府里的那點本事，我們看著都覺得沒什么了不得。還是跟在公子身邊學的更多?！?/br>
    “這兩年你其他本事我沒看見長多少，馬屁功夫倒是見長?！辈荑p咧嘴一笑，隨后說道：“也不知道魏圖接管摸金營，那邊的將士們會不會服他?！?/br>
    “公子安排他去，必定是有道理?！辈甜⒄f道：“我和魏圖陪在公子身邊也有不短的日子，對他多少有些了解。他雖然話不是很多，可做事卻從來一絲不茍。很多人怕他，甚至超過我……”

    “還會有人怕你？”曹鑠咧嘴一笑，打斷了蔡稷：“話癆似得，像你這樣的人，可是一點威儀都沒有？”

    “我還不是因為陪在公子身邊，每天怕公子無聊，所以沒話找些話?！辈甜⒁荒樜恼f道：“魏圖不懂事，整天像根木頭似得。我要是再和他一樣，公子豈不是會覺著無聊？”

    “得了，你說的都對！”曹鑠連忙打斷他，向他問道：“周昊的葬禮交給誰去cao辦的？”

    “是彌衡?！辈甜⒄f道：“如今壽春上下事務，多半是彌衡在打理?！?/br>
    “交給他倒是讓人放心?！甭犝f是彌衡打理周昊的葬禮，曹鑠說道：“彌衡為人雖然狂傲，可是一旦用心做事，一般人還真沒他精細?！?/br>
    “還不是公子能鎮得住他？”蔡稷說道：“想當初彌衡可是連曹公都敢謾罵的人?！?/br>
    曹鑠撇嘴一笑：“如今他見了父親，恐怕不會像當初那樣無禮?！?/br>
    “那是當然?！辈甜⒄f道：“如果不是公子收留了他，還不知道他如今怎樣。依著他的脾性，恐怕早就是身首異處?！?/br>
    曹鑠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如果不是留在壽春，彌衡究竟會怎樣。

    當初如果放任彌衡離開，他應該是先去荊州，然后得罪了劉表，被送到江夏黃祖那里。

    再然后，由于激怒黃祖被殺……

    留在身邊的許多人依照原有歷史應該早就死了。

    因為有他的存在，這些人活了下來，而且還成了他麾下的將軍和幕僚。

    曹鑠知道，他已經改變了歷史的進程。

    對他來說，這種改變是好事，同樣也是壞事。

    好是好在他的勢力逐步壯大，壞則壞在改變了歷史的前提下，未來對他來說充滿了未知。

    從兩千年后了解的歷史認知，對他的幫助也將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