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是情緒頭條系統 第39節
這次回來之后,家里里里外外都要她,還要她去下地掙工分?;貋磉€沒兩天,自己帶回來的行李就被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還好自己多長了個心眼,把錢全藏了起來,身上就帶著一點零散的錢,雖然這些也被她媽搜走了,但好歹沒有那么心疼。但面對這種如豺狼虎豹一樣想把自己生吞活剝了的家人,于秋月還是寒透了心。 但沒有辦法,城里她待不下去,不賣了工作回村等待自己的還不知道會是什么,她總不能為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把自己搭上。只有自己過得好,將來才能接濟小超,也能看看能不能找到清清。 村里沒有她的房子,她只能住在娘家,哪怕現在沒有她的房間,她要跟家里的那些雜物一起睡在雜物間里,躺在用木板拼出來的‘床’上,她也要忍,只要忍到小超勞改結束,只要忍到清清回來,那她的好日子又會回來的。 原本她一直抱著忍一忍,再忍一忍的想法,但現在不一樣了,奎哥回來了,她的依靠又來了。 她跟奎哥的相遇,是一場美麗的意外,那個時候她的死鬼丈夫還在,她還不是寡婦,更沒嫁給許明華。那個時候的她只是個普通的為生活cao勞,還被人看不起的女人,哪怕坐個火車都要被人羞辱奚落。 她恨啊,恨寧知知看不起她,恨寧知知什么都有。她不甘心,憑什么呢,憑什么大家都是女人,寧知知有幸福的家庭有體面的工作,而她卻要被生活壓垮脊梁,還要被那種人奚落? 她恨不得殺|了寧知知,恨不得讓寧知知也來感受一下自己的生活??伤袝r候辦法呢?可她能做什么呢?她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她什么都做不了。 奎哥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那個時候的奎哥長得俊,有錢,出手大方,最關鍵的是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只是因為不小心撞到她,就送她去醫院,給她買營養品,聽說她被寧知知奚落欺辱了,他就說要給自己報仇。 奎哥對她……一見鐘情。 那段時間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她從來沒有活的那么痛快過。更讓她痛快的是,寧知知的寶貝兒子丟了,被拐子拐走了。 看著失魂落魄跟瘋乞丐一樣到處找她的兒子,她高興的做夢都笑醒了好幾回。 唯一讓她難過的,就是寧知知兒子不見的時候,奎哥也不見了,想起奎哥說過要替自己出氣,也要讓寧知知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苦,于秋月根本就不敢想奎哥去了哪里,和寧知知兒子的被拐又有什么聯系。 她拼命的逼自己忘記這些,忘記寧知知,忘記奎哥,忘記跟奎哥在一起幸福美好的日子。 好在,沒多久她那死鬼丈夫就真的死了,她忙的心力交瘁,倒也是真的慢慢就把這些事情忘了。哪怕后來她在清清的說服下嫁給了許明華,她也只當自己從來沒見過寧知知,也不知道許長安的被拐可能跟奎哥有關系。 她以為日子就會這么平淡的過去了,沒想到在自己和許明華離婚之后,奎哥又出現了。 奎哥就是來拯救她的神明,每當自己有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會出現。 想到這里,于秋月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看著眼前家里那棟破房子和那些惡心的家人,她都不覺得厭煩了。 她的奎哥回來了。 ** 第二天一早,許幼寧三人起來去國營飯店吃了個早飯,吃過之后就直接往向前大隊去了。 走在前面的是一路都在摩拳擦掌想著見到人之后該怎么奚落對方的劉一一,他可沒有于秋月年紀大自己就要讓著她的想法,對于這個讓許幼寧受了十多年苦的原罪,劉一一表示沒弄死她都是因為殺人犯法。 從知道自己要跟著來找于秋月開始,劉一一就已經在心里打腹稿,一字一句都在心里反反復復的斟酌過,力圖達到把于秋月氣半死的程度。氣死氣吐血?雖然他想,但真的不能,主要是怕被訛上,到時候有理都成沒理了。 許長安和許幼寧兩個人走在后面,速度不算快,主要是許幼寧還在跟許長安說這十年來原主經歷的事情。有些事情許長安其實是第二次聽到了,但哪怕是第二次聽到,依舊氣的慌。既生氣許幼寧被欺負的時候自己不在,也生氣許明華被豬油蒙心了,哪怕知道他是被王清清下了藥,他還是忍不住遷怒。 最氣的就是于秋月一家三口,特別是王清清,小小年紀居然那么有算計,那么能下得去手。 她可真毒啊。 “王清清那里就別想了,人都不知道被帶到哪去了,她給爸下那種藥,肯定是要帶走審問的。至于爸那里……?!痹S幼寧抬頭看了許長安一眼,見他臉色復雜,于是寬慰許長安,輕生道:“其實后來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之后,我也不恨他了。只是心里還過不去那道坎,可能等時間久一些了,我就想開了吧?!?/br> 畢竟她到底不是原主,輕易原諒感覺對不起原主,但要說恨,遭罪的也不是她,真的沒有辦法感同身受?;蛟S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都會有更好的結果。 許長安也輕輕‘嗯’了一聲,一向板正的背這一刻有些微微的駝,頭也低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br> 許幼寧有些麻爪,她就不是會安慰人的性子,只能求助外援。 劉一一小朋友秒懂許幼寧的眼神,蹦蹦跳跳過來跟許長安說話。他雖然是個小話嘮,但很懂得看顏色,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這會兒他知道許長安心情不好,只撿了許長安不在時的一些開心事跟他分享。 他說話的時候就跟說單口相聲一樣,還非常擅長藝術加工,說的引人入勝,許長安到真的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見狀許幼寧松了一口氣,悄悄加快了一些腳步,一個人走在前面。 她不是那種自來熟也不是那種熱心的人,性格其實有些冷淡,哪怕是這具身體的親哥哥,她其實這會兒相處起來有些不自在。平時說說話還挺好,多談幾句可能會陷入無話可說的沉默中。 主要還是不熟,像是跟劉一一徐蓁他們許幼寧能嘮的就多了,天南海北的瞎扯淡都行。顯然許長安自己也知道是那么多年沒見,感情有所淡薄,他雖然心里遺憾,卻也覺得可以理解,還努力的想要拉近和許幼寧的距離。 畢竟,如果沒有這些‘陰差陽錯’,他們原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劉一一和許長安聊了一會兒之后,自然而然的把許幼寧也拉了進來,幾句話下來,兄妹倆的話又多了起來。劉一一笑瞇了眼睛,覺得這個家沒他得散。 ** 三人在說笑聲中走到了向前大隊,站在村口的時候許幼寧抬手看了眼手表。 八點五十八。 嗯,是個吉利的數字。 她雖然不迷信,但這種時候,她還是覺得有個吉利的數字,后續會更順利。也不知道謝良奎有沒有在于秋月身邊留下人來盯梢,從她在監控屏里看到聽到的兩個人的言行舉止和交談中可以分析出一些情況,謝良奎他是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王清清手里有‘強力聽話藥’,現在正在打這個聽話藥的主意。 雖然王清清現在被抓了,王超也去勞改去了,但是這不是還有于秋月在海市嗎?雖然已經從城里回到了鄉下,但好歹是王清清的親媽,或許謝良奎覺得于秋月知道點什么消息呢。 可能不止于秋月,就連王超那邊都會有人過去接觸。 許幼寧在心里冷笑一聲,對這種損害國家利益的人簡直厭煩透頂。 劉一一這個行動派已經攔住了一個準備去上工的人打聽消息了,他穿著體面,衣服上只有兩個小小的布丁,人也白白凈凈的, 看著就是城里來的,更別說身后的許長安許幼寧兄妹兩個看著就不像是村里出來孩子。不是他們要把人分個三五就等,而是因為鄉下的孩子從能跑能走了就在外面野,上山下水的,再大一些就要掙公分。而城里的孩子不用下地掙公分,哪怕是忙,忙的也就是家里的活兒,太陽都曬得少。 很多時候但看膚色都能看出來誰是城里的誰是鄉下的。 聽到劉一一打聽于秋月的消息,那個被攔住的隊員看了三人一眼,反問道:“你們是什么人,來找于三妞做什么?” 聽到于三妞這個名稱,劉一一哪怕再聰明也有一片刻的茫然。 于秋月,原名叫于三妞? 想到于秋月以前介紹自己時說的——我叫于秋月,春花秋月的秋月,劉一一就有些想笑。 哈哈哈哈。 他憋住笑,一臉誠懇:“我們是從食品廠來的,想要來看看她?!?/br> 隊員瞬間就笑了:“原來是于三妞以前的同事啊,她這會兒應該在村北那里下地呢,要我帶你們過去嗎?” 說話的同時,隊員心里還在嘀咕呢,尋思著于秋月都回大隊那么久了,這到底是什么朋友啊,現在才來看人的。而且這看人……還有空著手的? 隊員悄悄看了眼身后跟著的一對年輕男女,在他們臉上看不出什么來。他又低頭看身邊的這個半個小孩兒,見他臉上笑嘻嘻的,看到自己看過去,還沖自己漏出一個笑。 隊員也笑了笑,好奇的問:“你們是于三妞的朋友?” “朋友?”劉一一把這兩個字咀嚼了一遍,他笑嘻嘻的指了指許長安和許幼寧:“后面那個男的是于秋月的繼子,于秋月二婚嫁到許家之后一直不讓許家人找的許家親兒子?!?/br> 隊員:“???” “至于那一個?!眲⒁灰挥种噶酥冈S幼寧:“那個是于秋月的繼女,那是兩兄妹,做哥哥的小時候背拐子拐走了,家里就剩下這一個姑娘。結果于秋月帶著兩個拖油瓶嫁到許家,吃許家的喝許家的住許家的,最后還虐待許家的親女兒,惦記人家姑娘親媽留給她的工作,房子和嫁妝。去年冬天的時候領導號召知青上山下鄉,于秋月母女三個就有意思了,沒有身份證就要去給許家姑娘報名,想要把她送到鄉下去,光明正大的占了她的工作呢?!?/br> “好在她聰明,自己拿到了自己親媽留給她的鐵路局的工作,沒便宜了外人?!?/br> 隊員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許長安和許幼寧,見他們兩個人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又僵硬的低下頭看一臉笑嘻嘻,還齜出一口小白牙的劉一一。 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后者笑容越發燦爛,他最后指了指自己:“至于我,就是他們倆的表弟啦?!?/br> “我們來找于秋月,可不是來找她敘舊培養感情的,也不是來看什么朋友的?!?/br> “她算什么朋友啊?!?/br> “我們只是來告訴她,她一直不想要我舅舅找到的表哥現在已經找回來了,這種大好消息,不來告訴她一聲給她報報喜怎么能行呢?” “叔,您說是吧?” 您說是吧? 是吧? 吧? 隊員只覺得自己手腳發軟眼前發黑。 他這都是帶來了什么祖宗! 以前于三妞回娘家探親的時候,隊員們也不是沒聽她沒聽于家人炫耀過,說許家現在在海市也是頂頂好的家庭了。說什么家里一家子基本都是工人,家里老爺子最出息,是海市喂二的八級鉗工,市里的領導們都要供著的。還說什么許家人有能耐,在鐵路局都能弄到工作,將來等她家小超長大了那鐵路局的工作就要給他的,以后小超也是體面的工人。 哈,誰成想,工作是真的,可惜是人家許家姑娘的親媽留給當閨女的工作,結果被于三妞這個不要臉的惦記上了。 想到這里,淳樸憨厚的隊員大叔都差點沒找個地縫鉆進去。 向前大隊有這么一個老鼠屎,他都覺得跟著丟人啊。 他都不想帶人去了,不是他要護著于三妞,他是丟不起這個臉。誰能想到突然從城里回到大隊的于秋月身上還有這樣的事情在呢,他們老于家還沒露出口風來,這可瞞的真緊啊。 劉一一只當沒看出來這個大隊大叔復雜的表情,他笑嘻嘻的招呼許幼寧和許長安:“哥,姐,咱們快點兒,早點見到于大嬸,咱們還要早點回去呢,要不是要告訴她大哥回來了這個好消息,我是真的不愿意見到她。太厚臉皮了,我都怕跟她走進了會被傳染?!?/br> “嗯,可不是么?!痹S幼寧配合的說道:“本來嫁進來的手段就不光彩,連給我爸下藥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咱們離得近了,說不定也要被懷疑是什么不正經的人了?!?/br> 隊員:“……?!?/br> 隊員加快了腳步。 許幼寧三人也沒掉隊,很快一行人就看到了在地里干活的于秋月。這里大概是最近這段時間向前大隊要干活的地所在,除了于秋月之外,還有不少的隊員在地里干活。 突然出現了三個不是本大隊的人,隊員們都下意識地看了過來,像是想要看看來的人是誰,又是來找誰的一樣。 劉一一不用隊員介紹,自己蹦蹦跳跳的跑到田壟邊,兩只手合成圈做喇叭的模樣放到嘴邊,大聲喊:“于秋月于大嬸,好久不見,我帶著你的債主來找你了?!?/br> 這話一出,就連沒有注意到這邊情況的隊員都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過來,被點名了的于秋月也一臉茫然的抬頭,然后她的臉色劇變,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樣,臉都白透了。 帶路的隊員還有什么不懂的,他嘆了口氣,默默的走到一邊干活去了。 他跟于秋月家是鄰居,也算是和于秋月一起長大的伙伴,他是怎么都想到以前看著還行于秋月,現在變得那么自私那么惡毒了。 許幼寧這一次沒讓劉一一幫忙出頭,她笑盈盈的向前走了兩步,看著地里一臉cao勞滿頭大汗的于秋月,她笑著揮了揮手:“于阿姨,好久不見啊。也就這么一點時間,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真是老了好多呢?!?/br> 吃阿瓜的隊員們:“……?!?/br> 哪來的熊孩子。 有人雖然看不慣于秋月,但也見不得別人欺負自己大隊的人,當下就要開口,結果被給許幼寧他們帶路的隊員拉了一把,頓時就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劉一一抓住機會,再次介紹許長安:“于大嬸,給你介紹個人啊,這是我大哥許長安,原本該是你的繼子的,你之前攔著我舅舅不讓我舅舅找他,現在我們家把他找回來了。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許長安配合的上前,眉眼冷峻:“于大嬸,承蒙你的‘關照’,還的我們一家險些家破人亡。好在領導庇佑,讓我重新回到了自己家,我meimei也沒有被你們一家算計成功,現在已經是一名光榮的鐵路局工人了。你想要算計我媽留給我meimei的房子嫁妝和工作,沒有算計成功,反而自己的兒子去勞改了,女兒也不見了,這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聽了這話,許幼寧差異的看了許長安一眼,這沒想到他也挺懂給人心里插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