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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了,一個唉聲嘆氣的走著,一個長吁短嘆的跟著。 第七十四章 傍晚傅伯霆下了值,進府之后便徑直回了懿蘭居。 到了懿蘭居門口,丫鬟們見了他紛紛請安行禮,一人進屋喚道:“侯爺回來了?!?/br> 掀了簾子進屋,天色已經暗沉下來,但懿蘭居里尚未點燈,映容正在榻上看賬本,旁邊的針線箱籠里放著一個繡好的松竹香包。 傅伯霆走過去叮囑她,“叫人把燈點上,仔細別把眼睛看壞了!” 映容抬起頭,似乎是在才想起這件事,一邊吩咐了玉珠和拾蘭點燈,一邊轉過身從小幾上拿了香包遞過來,“這個給你,已經繡完了?!?/br> 他接過來輕嗅一下,彎了唇低聲道:“仿佛跟之前那一只味道不一樣?!?/br> “加了好幾味不同的草藥,味道更清冽一些?!庇橙萃Φ?。 傅伯霆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緞布袋子,“我也有東西給你?!?/br> 袋子里裝的是兩枚玉佩,羊脂白玉雕刻成彎月形,串上墨綠色的穗子,兩枚玉佩一模一樣,并在一起正好是一塊圓形白玉佩。 映容拿了一枚放在手里細細觀看,玉質瑩白,觸手生溫,是極難得的好玉。 “這對玉佩我們一人戴一枚,寓意永結同心?!备挡繙\笑。 映容挑眉驚訝道:“你不是從來不戴這些嗎?” 他溫和道:“這個不一樣?!?/br> 映容想了想笑道:“好,那我們一人戴一枚,誰也不許摘?!?/br> 傅伯霆目光和暖,又問道:“聽說今日二房的人來,沒為難你吧?” 映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可安心吧,誰能為難的了我?往后二房再上門來打秋風,我就叫人轟他們出去,反正我也不怕當潑婦!” 他垂目笑了笑,“今日是我不在家,不然也不至于讓你碰上這些事,往后有事你就放心等著我回來便是了,不會讓你當潑婦的!” 映容眼眸微頓,忽而放緩了語氣道:“我知道你是怕我cao心,可你我是夫妻,不管什么事都要一同面對,怎么能讓你一個人扛著家里家外,我卻躲在你身后一味享樂呢?你在朝廷里千辛萬苦,我在家里錦衣玉食,倘若連這點內宅小事都處置不了,還得等你回來勞煩你,那我這個媳婦當的也太沒用太失職了!總之以后家里的事不用你cao心的,我肯定辦的妥妥帖帖,你就放心好了!” 傅伯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抿唇一笑。 屋里的燭燈一盞接一盞亮起來,黃昏的余暉和燭火躍動的光影一起交融轉變,從高大的男人身上,流轉到嬌小的女人身上,朦朧之間滲透著點滴溫情。 傅伯霆和映容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卻也有相似的地方。 他們都習慣于自己扛下所有,不論大事小事,一個不吐露,一個不訴說。 他們說的最多的是吃喝家用,但他們之間的事絕對不止這些,為什么從未涉及過旁的事?不過是因為二人都不說罷了! 傅伯霆從來不把朝廷里的事放在家里說,映容也不會把自己的煩心事告訴他。 當這樣兩個人碰到一起時,究竟該如何才能平衡下去,映容也費解! 不得不說,她嫁來侯府的這些日子過的很舒心,夫妻和睦,婆母溫和,家里也沒有妾室給她添堵,既無外患也無內憂,傅伯霆給了她一片錦繡安寧之地,從來不讓她cao心,整日里只想著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 她本來就不是個愛cao心的人,但她明白一件事,即便如今的日子舒心,也不能全身心的依賴眷戀,她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而不是完全變成一個依賴丈夫的小女人。 自然她也是不愿意給傅伯 霆添麻煩的,把外邊的事,把娘家的事全都一股腦全推在他身上,她做不到。 未來還有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如果做不到風雨同行,何談長遠二字? * 晚間天氣驟然涼了下來,突然下起了一場雨,淅淅瀝瀝的雨聲打在窗臺邊,陰冷的風從窗外一陣陣吹過。 將近三更天,傅伯霆還沒睡著,他一向睡的淺,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更是難以入眠,獨自在床上輾轉反側。 因著天氣陰冷,腰間的舊疾發作,開始隱隱酸痛起來,他皺著眉輕嘆了聲氣,又怕吵著映容睡覺,不敢出聲,只一個人背過身去,閉了眼默默忍著疼。 映容躺在他身邊,聽見聲響也醒了,見他背著身揉腰椎和背骨,便推了推他問道:“怎么了?” “沒事,你睡吧!”他低聲道。 語氣淡淡,聽不出不妥,更不像有病痛在身。 但映容怎么會看不出來,急忙把手搭在他腰椎間問道:“是這難受嗎?還是疼?不舒服要早說,明兒叫大夫過來看看吧!” 傅伯霆轉過身來,嘆口氣道:“不必了,陳年舊疾,一到陰雨天就常常犯酸犯痛,不是什么大事,我這備著止疼的藥丸,和水吃幾粒就行了?!?/br> “你常犯疼嗎?”映容擔憂道。 “春夏時節好一些,入冬的時候時不時就犯一場,難受是難受了點,但不是什么大病,你不用擔心,再說領軍打仗的哪一個身上沒有點頑疾舊???”傅伯霆對傷病一事并不是很在意。 映容還是擔心,又問,“太醫瞧過嗎?” 傅伯霆閉目道:“太醫瞧了也只讓好好養著,沒什么能治的法子?!?/br> 映容深深嘆一聲,“你怎么總讓人cao心呢?血rou之軀,還真把自己當鐵打的了?往后能不能顧惜點自個的身子,全當是為了我成嗎?我可不想這么年輕就做寡婦!” 傅伯霆聽了反倒輕笑出來,映容蹙眉道:“你還笑!” 說著便披衣起身下了床,傅伯霆睜開眼,抓著她胳膊道:“這么晚了要去哪兒?” 映容無奈道:“去趟廚房,你等著吧!”又回頭囑咐一句,“記得別吃那藥,是藥三分毒,吃多了傷身體的,要是實在難受的厲害,就先少吃一點?!?/br> 出了房門,冷風吹的人直打哆嗦,因是深夜里,又下著雨,守夜的丫鬟婆子全回房睡了,想著廚房離這沒多遠,三更半夜就不必折騰人起來了,映容便自己點著燭燈摸黑往小廚房去了。 不多時,拿著個熱騰騰的布包回來,進了屋里關上門,走過來對傅伯霆到:“這個你系上,里面是炒熟的鹽,你捂著看看管不管用,從前在我祖母那里聽來的法子?!?/br> 布包有些簡陋,映容不好意思道:“夜里著急,這袋子是隨意拿舊衣裳扎起來的,實在丑了些,趕明兒讓針線那邊繡個好的,再上藥房里抓些去濕驅寒的藥材跟鹽一道炒了,想來更管用些?!?/br> 說著就傅伯霆扎上了鹽包,細嫩的手圍在他腰間系帶子,炒熱的鹽包捂在腰背之間,傅伯霆突然覺得有絲絲縷縷的暖